叶千橙追着陆青跟他讨论梁桢。
“我发现你老板前妻挺漂亮的啊,比传闻中要漂亮……”
“就是有点高冷,看着也不像才二十五岁,但总体来说还行吧,没外界传的那么难相处,就是不知道……诶你会不会走路?”她絮絮叨叨的时候没看路,直接跟前面突然停下来的陆青撞了个正着。
陆青转过身来,黑着脸,“叶小姐,这边已经很乱了,麻烦你别再添乱了行吗?”
叶千橙很是不爽,正要开口理论,陆青的手机开始响。
他自从钟聿出事之后便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也已经快要到奔溃的边缘。
叶千橙见他脸色不佳,憋了下嘴走了。
陆青走到一边接电话,电话是公关部夏经理打来的,说是之前相熟的几家媒体一直试图打探钟聿的消息,就差到公司门口堵着了,所以打电话想私下里问问钟聿的行踪。
事发到现在陆青一直瞒着,公司那边还没人知道老板已经出事,可显然瞒不了多久。
一通电话打得陆青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勉强敷衍过去了,他找了处阴凉处坐了会儿。
想着这么拖下去也不行,总得找个解决的法子。
他坐了半个小时之后起身上楼,觉得还是得尽快找梁桢谈谈,可是回到病房发现里头空了。
人呢?难道又回米国了?
陆青赶紧去护士台那边问,但护士都说没注意病房里的人,他当时就有些慌了,虽然并不指望梁桢能够力缆狂澜,但起码她也曾算是钟家人,这个节骨眼上陆青只能指望她来作决定。
陆青在住院楼找了一圈,没看到梁桢的踪迹,给她打电话,手机依旧显示关机,最后绕了大半个医院才在icu门口见到人,只是他过去的时候梁桢正在跟当值的护士“理论”。
缘由很简单,梁桢想要调一下icu的空调温度,可护士坚持这是住院部统一设置,也很符合气候情况,并不需要调整温度,甚至觉得梁桢这个要求多此一举,可她竟像是犯了倔似地紧咬不放,就好像病房内温度过低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
眼看两人争执不下,都快吵起来了,陆青不得不想办法联系了院方,最后到底还是医院妥协了,经过“协商”之后专门给钟聿那间病房重新调了空调温度,只是这么一番折腾又花费了不少时间。
消停的时候外边天都已经黑了,梁桢拨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
“抱歉,虽然常温26度对人体来说最舒适,但这是对正常人而言,可现在他是病人,我下午进去看他的时候握过他的手,凉得很,所以我才不得不让医院调温度。”
她过于耐心又正经地跟陆青解释原因,只是无论从言语还是表情看上去都十分平静。
陆青心里也有些捉摸不透,感觉她似乎对钟聿遇刺没有一点悲伤或者打击,很平顺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现在她的态度不是重点,空调温度或者钟聿的体温也不是重点,正真的重点是后面这烂摊子该如何收拾。
“您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除了头有点疼身子有些乏之外,梁桢觉得还好,起码比刚回来那会儿感觉要好一点,“只是我有事想问你。”
陆青正等着这句话,“您尽管问。”
梁桢看了眼病房,又看了下四周。
其实这地方不适合谈事情,但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也无地可去。
“要不去那边坐下说吧。”
“好!”
两人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梁桢下意识用一只手握住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心里有千百个问题,但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应该也知道我想问什么,要不…直接说吧。”
陆青闷了一口气,“也行!”他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要不先说说钟总目前的情况吧。”
梁桢:“嗯。”
陆青:“腹部遇刺,按照医生出具的伤情报告显示属于穿透伤,大面积出血过多休克,当时第一时间就送来医院救治了,手术是这边医院的外科主任亲自操刀,应该算很顺利,只是现在的问题是……”
梁桢:“是什么?”
陆青咬了下腮帮,“因为当时对方是近距离行凶,伤口刺得比较深,胃穿孔导致失控性休克,一直到现在血氧饱和度也上不去,人也不醒,所以很有可能……已经造成继发性腹腔感染…”
梁桢手指掐着自己的手腕。
其实这些医学词汇对她来说也很陌生,可是每一个字却又清清楚楚地在提醒她钟聿伤得有多严重。
“如果确诊继发性腹腔感染,会怎样?”
“按照医生的意思可能会导致感染性休克,败血症,最后多器官衰竭…死亡。”
梁桢听到最后两个字,潜意识将头往下低。
她后悔没带件外套在身上,以至于坐在这冷冷清清的走廊感觉后背直发凉。
陆青见她不出声,暂时也没往下讲。
隔了大概小半分钟,梁桢调整好情绪才又重新开口:“能给我讲讲他遇刺的经过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