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在两种情况下,女人才有可能会自己折磨自己,简称自虐。
一种是因为快乐,一种是因为痛苦。
前一种是心理有毛病,后一种是精神有问题。
岳婉晨就是后一种,她现在精神上是无比的痛苦,希望用折磨自己身体的方式,把灵魂中那个邪恶的恶灵驱赶出去。
哪怕是暂时的压制也行,为此她不惜一拳打碎了墙上的镜子,用碎玻璃片在她绸缎般的皮肤上,狠狠划下去。
哪个部位有无法压制的强烈冲动,她就划哪儿去,就像小孩子拿小刀胡乱割纸那样,横七竖八的没有一点规律,纯粹是率性而为。
不过小孩子那刀子割纸不会出血,她每一次划下,都会有鲜血淌出,丰满的身子猛地哆嗦,剧痛让她着嘶哑的叫声,慢慢躺在了地上,像只大虾米那样蜷缩了起来,一动不动的,任由凉水继续洒下。
凉水洒在她满是伤痕的躯体上,把鲜血冲淡,淌下了下水管内。
灵魂的不安,身体上的痛苦,把岳婉晨折磨的筋疲力尽--可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唯有在这种情况下,她才能真正的安静下来,闭眼睡过去。
呲呲的水声继续,好像下雨那样,只要供水不断,就会始终洒在女人的身上,才不去理会什么惜香怜玉。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人,这么一通折腾后,估计早就半死不活了。
说不定还会伤口感染,引起发烧等病状,最终导致休克。
可这一切对于岳婉晨来说,却像躺在最舒服的床上,鼻息轻轻张合着,熟睡中的婴儿般恬静。
水还在洒下,冲走了她身上的血污,洗‘愈合’了的她伤口。
没错,清水就像尘世间最最有效的疗伤圣药那样,一通洒下来后,竟然让她的伤口愈合了,缎子般那样光滑细致,从没有被划伤过。
岳婉晨发疯,自己折磨自己,最后在凉水中香甜睡去的全过程,始终都在一双眼睛的注视下。
她自己也知道,有这么一双眼睛盯着她发疯,看着她睡去。
不过她才不在乎。
在这些天内,岳婉晨已经习惯了被这双眼睛盯着,看她发疯。
同样,那双眼睛也已经习惯了,她每次入夜后都会发疯的症状。
那双眼睛的主人,就在沙发上盘着身子,等岳婉晨睡去后,才会默默的闭眼,脑袋伏在了爪子上。
这是一条狗,外形很普通的土狗,却有个很可笑也很拉风的名字:毛驴。
到现在为止,毛驴都没搞懂岳婉晨是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稀奇古怪的病状,每天入夜后都得自己躲在浴室内,歇斯底里的自虐一番后,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让冷水洒在她身上才能睡着。
它只知道,是这个很诡异的女人,跟它大哥方圆有着它都能理解的关系,也是她把它带出了罗布泊。
它还知道,从罗布泊内跟二哥分手后,就不能再跟她呆在一起了。
如果它还执迷不悟的守在林舞儿身边,不但会害了自己,还有可能让二哥也遭遇意外。
它更清楚,当前除了跟着这个诡异的女人外,它已经无处可去--它就像一个灾难,呆在谁身边,就会给谁找来杀身之祸。
不过它这个灾难,唯独对这个诡异的女人无效,因为她本身就是个魔。
这些天内,毛驴每晚都要‘见证’岳婉晨发疯后,才能睡着。
哪怕它只是一条狗子,刚开始看到她这样时,也是惊恐不已的。
但随后就习惯了,就像岳婉晨每次发疯只是它饿了要吃东西那样正常。
毛驴有了明显的改变,比以前沉默了许多,从不独自出门,总是盘在沙发上发呆,一呆就是一整天,每次午夜过后,才会准时醒来。
因为这时候,就是岳婉晨醒来的时候。
她会来到它身边,抱着它喃喃说些它很难听懂的话,一直到清晨五六点后,才会‘放过’它,就像它以前跟着大哥在外流浪时,身子蜷缩在盘在地上,睡到中午。
她,是一个睡觉时从来都不上炕的女人。
当、当--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教堂内的钟声。
午夜到了。
毛驴睁开了眼。
然后就看到女人已经从浴室内走了出来,身无寸缕,赤着白嫩的脚尖,昂着傲人的胸膛,小蛮腰微微扭动着,就像一个午夜幽灵那样,幽幽的飘到了它面前。
毛驴下巴抬了下,懒洋洋的晃了下尾巴,算是跟她打招呼了。
“饿了没?”
岳婉晨走过来,侧身屈膝缓缓跪坐了沙发前,抬手掀起遮住半截脸庞的秀发,下巴昂起时拢到了脑后的动作,是那样的迷人,风情万种。
除了你半夜爬起来吃东西外,还有谁会在睡得好好时,起来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