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音定了定心,“没有百姓何来家国天下,天下自然是百姓的,然百姓又是皇上的子民,您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是他们安居乐业的仰仗和希望。”
彦琛面色不变,依旧沉着声音问:“谁教你的?”
“没有谁教的,自小耳濡目染便如是以为。”谈及家人,嗣音垂下眼帘,虽然皇帝已知自己被过继一事,但对她而言异姓换族却是一生的遗憾,“家父是个读书人,不懂治国之经济政治,在他眼里唯有黎民苍生最重。”
“宁文铎不将他的经世治国之才报效朝廷,倒把不让须眉的女儿送到皇帝身边。”彦琛长叹一声后,却如是言。
嗣音一愣,抬眼看彦琛,不见他有半分不满之处,竟是笑了。
“朕会记着你的话,天下是百姓的,而百姓是朕的子民。”彦琛的语调与先前全然不同,他伸手拢住嗣音转而面向繁华的京城,一挥手好似掌握天下,“历史会证明一切。”
油然而生的心痛让梁嗣音好难受,这一刻她竟感觉不到半分彦琛的骄傲与自豪,而是从他身上漫溢出的孤寂几乎将自己淹没。她更紧地贴在皇帝的身上,却只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他,抬眸与他对视,更是千万言语不知从何说起。
彦琛感觉到这副柔软的身体正努力地靠紧自己,更从嗣音的眼里读到他想要的,几十年来,他只有那日在寿皇殿听到嗣音的吟唱才真正第一次放松身心,于是同样的,他自信几乎能洞悉这个女人所有的心思。几十年来,他从没如此信任一个人,不论是否因为这份信任不需要押注太大的筹码,至少对身为帝王的彦琛而言,梁嗣音填补了他人生的一块空白。
“饿了吧。”彦琛一挥手,便见方永禄击掌传讯,很快有宫女太监摆好饭桌佳肴,他挽着嗣音退到室内坐下,笑道,“这里暖和又能看到京城夜景,陪朕吃一顿饭,这两天竟不曾好生吃过东西。”
嗣音也放松下来,嫣然一笑:“臣妾也是呢,明明满桌珍馐美味,就是碍于礼仪不敢多动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