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钟文谨回答的十分违心。
“哼。”惠安公主冷哼一声,见钟文谨这般熊样,也没甚趣味,便不再理会她,而是转头与何穗说起话来:“我的公主府落成了,礼部定了下月十六入住,十八请吃暖屋酒,回头我给你下帖子,你可不准不来。”
说完,扫了钟文谨一眼,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说道:“还有你,我也给你给下帖子,你也得来。”
钟文谨先是吃了一惊,不是看自个不顺眼么,怎地又要给自个下帖子?吃惊完,又开始为自个的荷包心疼,吃亲朋好友的暖屋酒,都得准备礼物,恭贺别个乔迁之喜,更何况是惠安公主的?若她直接下帖子到公中,请永定侯府女眷的话,礼物自然由公中准备,但她却只说下给自个,半句不提旁人,这就变成了各房自个的交际应酬,自然要各房自个出银钱的。
而且下月不光这一项,初十还得去林府给林大奶奶贺寿,帖子也是下给自个,故而寿礼也要自个出银钱。
她暗自叹了口气,世家贵妇间的往来,真真是费银钱,亏得从崔九怀那里得了个钱箱子,不然单凭她那点子私房钱,根本交际不起。
这些子腹诽,也不过是转念之间罢了,惠安公主话音才落,钟文谨就立时作欣喜状,受宠若惊的说道:“公主请我,是我的荣幸,我必是要去的。”
说话间,已来至秋桐居门前,钟文谨与何穗送了惠安公主进去。
因这会子宾客也已来的七七-八八了,何穗便不用钟文谨陪着去迎客了,只叫她带了奶奶辈的人往后头的花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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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众人谦让着就坐后,钟文谨这才舒了口气,才要寻个空位坐下吃杯茶,那厢却有个与大奶奶宋氏年纪相仿的贵妇走到自个跟前来,满面笑容的说道:“亲家姑奶奶好。”
钟文谨怔了片刻,随即认出这位乃是钟文芳的儿媳妇刘大奶奶,便笑着与她打了个招呼:“刘大奶奶,你也来了?”
刘大奶奶笑道:“是呀,有幸收到这边府里的请帖,我们太太双身子的人儿,不便出门,我便替我们太太过来了。老早就瞧见四姑奶奶了,本想上前与您说话来着,奈何您那会子正忙着,我也没敢打扰。”
听她说起了钟文芳,钟文谨便关切的问道:“你们太太胎像可稳?”
问完,不等刘大奶奶开口,便又叹气道:“我原想亲去看她来着,奈何先前还在新婚月,不敢过去,免得冲撞了。等出了新婚月吧,又杂七杂八的一堆事儿,竟没顾得上这个,只打发了个媳妇子过去,你们太太怕是要恼了。”
刘大奶奶闻言,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先前因着几个芥菜疙瘩事儿,惹得太太动了胎气,偏被这四姑奶奶跟前的媳妇子瞧见了,回头四姑奶奶就送了一筐子芥菜疙瘩来打他们刘家的脸。这事儿传到公公耳朵里,公公不敢发作老太太,就叫了她这儿媳妇到跟前,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还放狠话说,让自个务必要照顾好太太,若有个差池,必要夺了自个的管家权,将自个打发到家庙里。她嫁进刘家十几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偏没一个人替她做主。故此,她也不敢不将公公的话放在心上,只得鞍前马后的服侍太太,今儿见了太太的妹妹四姑奶奶,也得替自个描补描补,免得四姑奶奶再出什么幺蛾子。
腹内心思百转,面上她却笑道:“新媳妇就是这样,要忙活的事儿好多着呢,我们太太也是打那会子过来的,自是理解的,又怎会恼您?四姑奶奶您且放心,我们太太好着呢,隔个三五日我们老爷便会请太医进府给太太诊脉,太太的胎像稳的不能再稳了,且这会子已过了头三个月的孕吐期,胃口大开,大厨房也是先紧着太太的饭食,把太太养的圆润了许多,昨儿太太还抱怨说入夏才裁的衣裳,这会子都系不上扣子了呢。”
“三姐一切都好,那我就放心了。也是辛苦你了,把你们太太照顾的这样好。”钟文谨虚虚夸赞了刘大奶奶几句,口风一转,又严肃道:“只是你们太太年纪毕竟还小,比不得那些生养过好几回的妇人,也别补的太过了,免得生产时受罪。”
说太太年纪小,她自个不更小?且一个才刚过门没生养过的小媳妇,说起这个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竟也不知害羞?刘大奶奶先腹诽了一番,随即心中一惊,觉得这四姑奶奶提醒的极是,若让太太补的太过,回头生产时有个好歹,武宁伯府跟四姑奶奶追究起来,刘家为了交差,可不就得自个扔出去?她忙道:“四姑奶奶说的是呢,我会留心的。”
钟文谨笑了笑,送客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且入席罢。”
刘大奶奶笑着应是,给钟文谨行了一礼后,带着丫鬟往自个先前坐着的地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