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用了些膳食后,就吃不下了。
她摆了摆手,示意赢瀚不必喂了。
然后,她对兄妹俩说,“你们两个也看到了,娘快不成了,接下来的路,得你们自个走了......”
昕桐:“娘,你胡说,你还要看着我嫁人,看着我成婚生子的。”
倾颜:“你个傻丫头,年初就快谈婚论嫁了,作何要拖着不嫁人,娘这要是一走,你又得守孝,一时半会又没法成亲。”
本来吧,这里的女子到了二八年纪就要成婚了的。
倾颜不想昕桐早婚,曾在皇帝给昕桐安排婚事时阻拦了一回。
年初这一次,倾颜觉得昕桐到了合适的年纪。
毕竟这是在古代的北临国,不能完全按照二十八世纪的年纪来。
不然昕桐要成老姑娘,难找到适龄的好对象了。
皇帝给倾颜相中了一个朝中新秀,是京中吏部尚书之子。
那孩子虽然只是在吏部简单地当差,但毕竟只十几岁的年纪,且一些朝中大员对其风评很好。
关键皇帝那样苛刻的人都觉得好,那定然是好的。
倾颜也见过那孩子,斯斯文文,是个温润的少年郎。
最重要的,是昕桐也满意。
此刻,昕桐像幼时那般,依恋地趴在倾颜腿上,“我才不要嫁出宫去,否则我就不能日日陪在娘身边了,再说了,那时您刚好大病着,女儿哪里还有心思成亲?”
倾颜:“可你这样拖着,届时都成老姑娘了。”
昕桐:“只要娘好好的,减寿十年我都愿意,当老姑娘又何妨?”
“呸呸呸!”倾颜训道:“你这个丫头,都快嫁人了,怎的还是这般胡乱说话,一点都不吉利。”
昕桐:“我就是不管这些,我只要娘好好地活下去,别的我都不想去管,娘在我心中就是最重要的,呜呜呜......”
倾颜听着昕桐地哭声,什么话也训不出口了。
这丫头就这么趴在她的腿上哭。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昕桐浑身都在发抖。
那一声声压抑的哭声,仿佛从灵魂深处发泄出来,散布在屋里,染上一层伤感。
倾颜鼻子微微一酸,但她强忍住了情绪,终究只是疼爱地摸了摸昕桐的头。
她只是对赢瀚道:“瀚儿......”
“儿臣在。”赢瀚笔挺地跪在倾颜左侧。
倾颜:“你如今长大了,旁的自有你父皇和夫子教你,娘只想你们兄妹两个好好的。”
“你虽是弟弟,但比昕桐性子要沉稳,娘把姐姐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姐姐。”
闻言,十岁的小男孩脸上露出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和稳重,“娘,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说完,他发现自个的嗓音有些颤。
就连眼睛里也掉进了水珠子,湿湿的、凉凉的,还有点黏黏的。
他一抬手,手指迅速抹掉眼角的水珠子,将眼底的那抹情绪隐于指尖。
倾颜抬头,欣慰地摸了摸赢瀚的头。
这小子,小时候同她很亲的。
可毕竟是男孩,随着这几年慢慢长大,性子沉稳内敛了一些,开始同他爹亲近些。
每次她摸他的头,他还会不好意思地躲开。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躲开。
就在这时,屋里多了抹明黄色的身影。
嬴湛几乎是跑进屋的,直到看到躺椅上的女人在摸两个孩子的头,面上的焦急之色才恢复了往日了冷静。
赢瀚是第一个瞧见的,他朝皇帝行礼,“父皇。”
昕桐听见后,也抹了抹眼泪,“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