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耗费内力,但总比丫头乱跑出去方便、恶化了伤口好一些。
他还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以她的自尊心,不可能像小儿一样,在尿壶里方便。只要他一转过去,她便想办法离开房间,去茅房解决。
果然宁蝾一转过身,冷沐真便想从窗户出去,若晴守在门口,她必定通不过。
一到窗口,便感觉到一道屏障,紧接着便是宁蝾的声音,“你出不去的,赶紧方便了,别忍着!”
叫她忍着的是他,现在叫她别忍着的又是他,她凭什么这么听话,要在尿壶里解决?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叫所有人笑话?!
奈何情急,屏障又一时破不了,冷沐真只好投降,第一次在尿壶里解决了人生大事.......
起身、用黄纸擦干净,冷沐真便是一脸不悦,“好了!”
听了声音,若晴才推门进来,赶紧盖上了尿壶。与冷沐真相比,她却非常高兴,“恭喜侯爷、恭喜小姐喜结连理!”
恭喜完,又是一福身,转去床上,剪下那一片沾了血的床单。
像是看到了喜色,若晴又是一笑,“小姐的喜色十分健康,奴婢这就去禀报老太君,将小姐的喜色、喜水都珍藏起来!”
冷沐真听得一愣,“喜水?喜水只指.......”说着,难以置信地指了指尿壶,“喜水不会是指这个吧?”
若晴笑笑,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正是,小姐初次的喜色、喜水,都是要跟小姐的女儿红一起珍藏的!”
怪不得不让她在茅房解决,原来是要珍藏?!
初次的血迹要珍藏,冷沐真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这是女子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可这初次的晨尿,居然也要珍藏.......还是跟女儿红一起珍藏,冷沐真只觉一阵阵想呕,以前还想尝一尝女儿红的味道,如今是一点也不想了。
所谓女儿红,就是一种酒。
这种酒异于其他酒种,且只有女子才有自己的女儿红。
每位女子出生,长辈都会酿好酒,然后尘封在地窖中。等女子及笄出嫁之后,才能把女儿红拿出来,做为陪嫁之一,与女子一起运到夫家。
运去之后,是继续珍藏、自己饮用还是卖给别人,这都是女子自己决定的。
因为女儿红的酿制时间久,所以这个酒种,一直是酒友们的最爱。冷沐真在书中看到时,便对女儿红产生了兴趣。
可如今一听,还要跟尿一起放在地窖,瞬间对它没了好感。
怪不得那么多女子,都把自己的女儿红卖掉,原来是这个原因.......
若晴欢欢喜喜地拿着一小块床单和尿壶出去,冷沐真则是一脸无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床单,“这么好的料子,我早就睡习惯了,现下被她撕破了,我还怎么睡?”
不高兴自己的喜事,却关心起床单来了?宁蝾无奈一笑,也看了看床单,“初次之后,床单都是要换的。你既喜欢这个料子,我便差人去买,今晚之前洗了给你送来!”
真是有求必应的男人,跟机器猫似的,冷沐真却不高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珍锦的料子,一匹之数万金以上,且珍惜难得,晚上之前洗了送来,亏你说得出口!”
宁蝾一笑,“再珍惜难得,我的库房里也存了十多匹,你若喜欢,就都送给你!做衣裳、做床单、做床帐,全都随你!”
不仅是有求必应的机器猫,还是银子花不完的金龟婿,来了古代一趟,果然是赚了!
冷沐真一边感叹着,另一边难为情地笑笑,“那么多金子,也不怕我收得手软?佳人倾城再广的业务,一辈子也挣不来那么多呢!”
可想而知宁蝾的产业,居然买得起那么多珍锦。
看他的意思,应该是早就为她准备好了,即是准备给她替换床单的。
只是十几匹这个数字,未免太夸张了,简直比公主出嫁的嫁妆还要气派了!
推拖了一会儿,冷沐真还是收下了。应下之后,冷沐真才意识到自己的虚伪。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像洛商人一样了,明明心里想要,嘴上却推辞来、推辞去的。
不过幸好宁蝾不在意,很快差人送来了珍锦。
原说晚上之前,他是想制成床单、床帐、衣裳再送来的。后来想想,她或许想要先留着,便原封不动地送来了。
这么珍贵的布料,冷沐真自然舍不得用,只拿了一小块出来做成床单,其余的都存在了库房。
刚吩咐下去,便听若晴说:老太君来了。
未免她伤口恶化,若晴早就伺候她更衣、坐在床上。宁梨也怕孙女伤着,所以亲自过来一趟。
进门,亦如若晴笑容灿灿,“死丫头,这么大的喜事,也不提前告诉祖母一声!”
听到这样的话,冷沐真只是冷汗一冒,以宁梨的八卦心理,若真提前告诉她一声,还不悄悄过来监视他们?
就像上次宁蝾的生辰,明明是个极好的日子,却生生被宁梨和岳孟破坏了!
好在这次的喜事突然,且有若晴看着湘竹苑的大门,才没有人监视。
见祖母拄着拐杖过来,依旧是那根特制的拐杖,冷沐真不由嫌弃,“拐杖都老旧了,祖母也不换一换,叫人看了,还以为咱们冷族缺金少银、快要破产了呢!”
进门便听这么一句,宁梨连忙呸呸呸三声,“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晦气的话?咱们冷族丰裕富贵,永远都不会破产的!”
说着,坐在床沿,轻轻将孙女额前的头发捋直,“怎么样、还难受么?若是实在难受,便躺下来睡一觉!”
刚睡了一晚上、又让她睡觉?冷沐真暗暗埋怨,当她是猪么?
没有理会她埋怨的神情,宁梨只是寞了神情,“可惜你兄长出外,不能一起给你道喜,他必定觉得可惜。不过我已经派人去传话了,叫你兄长知晓,在远方也替你高兴!”
冷沐真一惊,“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么?祖母快把传话的人唤回来,哥哥忙着呢,哪有闲工夫替我高兴?”
这是古代的规矩,宁梨自然不依,只是深深一笑,“死丫头,也知道害臊了?跟兄长不必害臊!原就是大喜事,自然要让家里人知晓!”
听出了她的意思,冷沐真又是一惊,屏退了左右才问道,“祖母不会也传话去了凌晟,将这事告诉二哥了吧?”
宁梨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二哥也是冷族的一份子,自然应该知晓!还有筱儿,我也叫人传话过去了!”
冷筱倒是没什么,只是千夜冥.......冷沐真无奈地拍了拍脑袋,“二哥最不满我跟正燚在一起了,你把这事传过去,他哪里还坐得住啊?叫你乱传,你且看着吧,不过一日一夜,他便骑着暗夜行者、快马加鞭地过来兴师问罪了!”
宁梨惊喜一笑,“真的?你二哥肯过来?肯过来就好,管他是兴师问罪还是道喜呢?”
许久不见二孙子了,宁梨一心都在想二孙子过得好不好,如今有机会见他,自然让人快马加鞭地过去传话。
换了汗血宝马,不过一个白日,便给千夜冥传了话。
这时,千夜冥正商讨着如何对付司徒详。
先前他解决了禩吴的边患,皇帝便将禩吴的事全权交给他,如今司徒详想一力夺走,他自然全力抵挡。
原想着,不能为任何事分心,连姚瑶都没有见。
可一听宁梨传来的消息,千夜冥立马坐不住了,“什么?!你再说一次?!”
没想到千夜冥这么激动,传话的清燕惊了一惊,颤颤巍巍地重复道,“老太君叫奴婢传话,昨日骠骑侯与大小姐大喜,请千夜太子准备贺礼!”
妹妹叫人欺负了,还叫他准备贺礼?!
千夜冥一时怒极,随即将文书一扔,“禩吴的事送给司徒详那个乌龟王八蛋了,马上备马,本太子要去洛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