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皦生光贴了那揭贴不久,就有人高喊道:“大家看啊。这是时评,某皇亲中州剿匪为名,大肆收受贿赂,中饱私囊,打击地方士绅,所到之处,十室九空。某江湖侠女惨遭狼吻,沦入权臣之手,痛不欲生。三名无辜少女自尽于行辕之前,一死申冤啊。神医遭擒,妖女得救,这幕后到底谁是最大得利者?矿税监乱政害民,几时才可休?”
郑国宝听了个清楚,“皦生光这厮,居然不念老交情,要跟我为难么?那就不要怪我,不顾旧日一起做混混的情分了。”
皦生光此时并未远走,正在那里摇头晃脑,做一副指点江山状。“这国朝啊,要是不学泰西,与士人共天下,早晚都要完蛋。你们可知道,天下间凡是能够长胜不败的朝廷,都是要重视民意。至于什么是民意?那自然是我们读书人的意志,就是民意所在。”
他正说着,冷不丁去人群里钻出几个大汉,冲到他面前,为一人怒喝道:“你看我干啥?”
皦生光听他说话不是本地口音,虽然这几人身强力壮,却也没往心里去。自顾演讲,不予理睬。那汉子不依不饶,又骂道:“直娘贼,我问你看我干啥?”
皦生光不耐烦道:“看你了又怎样?不要打扰我宣传普世……”
哪知他话音未落,那大汉抬手便是一巴掌,打的皦生光一个满脸花。那几个汉子身强力壮,一击得手,下面便是拳打脚踢,出手甚是凶猛。围观的百姓见此情形,似是有意救人,不料又有几个汉子抽出刀来,“别多管闲事。这里没你们的事情。”
本来想救人的几个,见动了刀子,急忙又躲回人群里。有几个同样穿着斓衫披着绶带的。找人要来纸笔,飞写道:“东直门揭贴学士皦生光忽遭陌生人殴击,疑似因情变而致冲突。”
这东直门是京师第一热闹所在的大码头所在,自有五城兵马司、锦衣卫等往来巡逻。见了这边斗殴,便要过来阻挡,哪知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只一亮腰牌,那些人,便只得装没看见,继续去巡逻。
这几个汉子打够了,一声呼哨,挤到人群里。找不见踪迹。郑国宝看了一眼任盈盈“好一个日月亲兵,果然手脚麻利。这活干的利索啊。”
“谁让他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魔教妖女,那就别怪我们护教亲兵,要给他一些适当的教训了。张仙子,他也没少提你啊,你怎么想的?”
张芙蓉一低头“芙蓉全听老爷的。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他们穿过东直门这片揭帖区,直奔郑承宪的府邸。原本郑家只是大兴一小户人家,如今既然迹了,自然不能再住老房子。京师此时的格局为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西城这宅子,与几位勋贵的宅邸距离都近,走动起来也方便的很。郑承宪为人老实厚道,见识也有限。听说与辅联姻,已经乐的找不到北。见侄子带了这么多女人回来,又怕这婚姻生了变故,急的手足无措,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等安排好了住宿,郑承宪一把将郑国宝拉到书房。“国宝,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平时你是个多机灵的孩子。怎么净做这糊涂事。男人外面有女人,倒是寻常事。可你好歹偷吃完了,得记得擦嘴啊。你怎么把人带家里来了?这要是让申家知道,这联姻的事。不就彻底完了?听叔一句话,把女人找个地方安置起来,偷着去看看,这些只要不留下把柄,就没啥。你这样,可是惹祸啊。你看你叔我,想当初被你婶子打的跑出三条街去,如今虽然咱爷们有钱了,可我还是只讨小,不立正室,就是正室娘子,跟小的可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