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政府部门发给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路引”实际上就是离乡的证明。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就要被称为流民,是要依律治罪的。作为一方官员,谁都不愿意所辖人员外迁,这会影响他们税收和徭役,影响其政绩。是以天灾引发没有活路的难民外逃,而“路引”制又极度限制难民外逃,不合理的“路引”制将千千万万的良民逼为流民,最终走上了暴.动的道路。而朝廷以及那些既得利益阶层,死守“路引”不放手,并以此来弹劾余翔,此制不除,难民救济工作就无从做起。
明朝覆奏制规定凡是判决囚犯,强调要“重民命”“毋致枉死”。每年朝审完成后,法司将死罪案上奏请旨,刑科三次覆奏后,取得圣旨,即行刑。余翔利用快刀斩乱麻处斩贪官和山匪,显然不符合死刑覆奏制,因此被人当做把柄攻击,当初袁崇焕也因为此罪,被人攻击,最终被凌迟。
言归正传。
杨嗣昌话音刚落,熊文灿出列道:“河南大旱,比之陕西大旱,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难民妥善安置,恐会成为流民,沦落为匪,其后果不堪设想,余总督利用战时特别法借粮救灾,解朝廷之忧,解百姓之急,得到百姓非常拥护,部分人的利益短期内可能有所损,但作为大明子民,为国分忧,是份内之事,况且,余总督并没有借机中饱私囊,而是严于律己,克己奉公,全心全意救济灾民,抗旱剿匪,实乃我等楷模。”
熊文灿说完,张志发、薛遵宪和卢象升分别出列,陈述自己力挺余翔的观点,想扳倒余翔的那些人个个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谁都不敢再站出来。
崇祯面沉如水,问道:“刘逢元,昨日你在朝堂之上,说愿做比干?”
刘逢元毫不畏惧,凛然出列,跪地磕头道:“臣还是固执己见,以为余翔有罪,如果万岁觉得老臣不对,请剖我胸腹,取我心观之!”
崇祯冷哼一声:“刘逢元,你好大的胆,如此说来,我就是个残暴的昏君。你们还有谁愿做比干?都站出来,我一并成全你们。”说完,凌厉的眼光看向那帮倒余翔的大臣们。
这些大臣们一个个蔫头耷脑,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来呀,将刘逢元给我拿下。
金甲武士早就蓄势待发,一听崇祯命下,如狼似虎,驾着刘逢元,拖出大殿。
倒余翔的那帮大臣,一见刘逢元被拿下,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崇祯手刃大臣,是出了名地狠,都感到脖子上有一股凉意。
崇祯问道:“杨嗣昌,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众官弹劾余翔之事。”
杨嗣昌出列道:“河南总督余翔,实施特赦法和特别法,借钱借粮,抗旱救灾,成绩显著。杀贪官,诛流匪,大快民心。扬我大明之天威,立下大功,理应嘉奖。但此两法,有违我大明律法,功过相抵,不奖不罚。因河南情况特殊,臣提议将河南设为特区,此二法只准在特区施行,河南以外的省份不得效仿。在特区内,只要有利于抗旱救灾,征剿流匪山贼的措施,一切可便宜从事。”
朝中大臣一听杨嗣昌的折中方案,都勉强能接受,毕竟在河南有利益的,只是少数,一大部分人只是害怕余翔的做法,会在全国蔓延,听杨嗣昌这么说,大家松了一口气。
刑部尚书张英立刻表态道:“臣佩服杨尚书高瞻远瞩,觉得此提议甚好。”
其余大臣纷纷表态,支持杨嗣昌设立河南特区之提法。
虽然杨嗣昌提议是崇祯授意而为,不过他并不表态,而是要借题发挥。
崇祯冷言道:“列位爱卿,你等不分青红皂白,弹劾我朝功臣,险致功臣蒙冤。且你等在京城,四处散布谣言,扰得京城人心惶惶,你等该当何罪?”
一听崇祯要找秋后算账,这些人吓得一起跪倒,高呼:“臣等罪该万死,请万岁开恩!”
崇祯冷哼一声道:“传朕旨意,礼部尚书刘逢元受人蛊惑,诬告朝廷命官,欺君罔上,理应株连九族,但念其素有旧功,将其全家,发配河南充军,交由河南总督监管。朝堂外请愿士子,黑白不明,是非不分,跪地请愿,乱人视听,将其尽数捉拿,发配河南充军,交由河南总督监管。”
朝堂之下,倒余派都为这些人叹息,觉得他们落到暴君余翔的手里,必死无疑。
崇祯继续说道:“至于朝堂你们各位,朕特赦你等无罪,不过要管好自己及下人的嘴,不听谣,不传谣。如若再犯诬我大明忠良之罪,两罪并罚,从重处理。”崇祯皇帝也从特赦法得到启发,为了官场稳定,打消大家顾虑,对他们进行了特赦。
这些大臣们忙叩首,口中高呼:“谢主隆恩!”
崇祯最后按照杨嗣昌所奏,将河南设为特区。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散朝。
锦衣卫们得到执意,将磕头请愿的士子们如数缉拿,在传旨太监高起潜带领大队人马押送刘逢元全家和士子们,浩浩荡荡,赶赴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