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几个衙内毕恭毕敬,吆喝着要找满春阁老板前来。
薛少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大声喝道:“哥几个,都消停消停,这鱼没刺他妈的还叫鱼吗?鱼有刺,难道就没有人给挑挑?他妈的都没长眼睛啊。我说杨少,你丫的坐在我身边,就不能帮我挑挑刺?你就这样没有眼力价,你还怎么进步啊?”
这话说得杨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当初,他把薛少给逼得恨不得做孙子,这薛少不惜冒着生命的代价去河南跑了一圈,回来就得到皇上的召见,得到提拔,如果说薛少有今天,还全是拜杨少所赐,没有他,就没有薛少今天。但是,不论怎么说,薛少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谁都不敢得罪他,哪天薛少要是不高兴了,在皇上面前奏他一本,只怕吃不了要兜着走,况且,他们平时都是玩在一起的人,对于他们的那些龌龊的小九九,薛少了如指掌。
杨少只好皮笑肉不笑地陪着小心说道:“薛大人别见怪,我这就让人为你挑刺,要不让头牌小翠姑娘来伺候您?”
薛少把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呵斥道:“我说杨少,你过点脑子行不,别成天像猪一样,我现在是朝廷命官,让一个歌姬伺候,传出去不好听,再说,你闲着也是闲着,动动手怎地了?”
杨少赶忙陪着小心道:“薛大人说的极是,我这就给您挑刺。”然后找了一双新筷子,将一块鱼肉的刺一根一根挑干净,然后放进薛少跟前碟子里,薛少夹起鱼,尝尝,点头道:“早这样不久得了,让爷心情不好,晦气!好了,今个就到这儿了,这单我买了,哥几个,吃好喝好。”
然后,站起身,背着手,也不管几个衙内是怎么想的,大摇大摆走出满春阁,曹七弓着腰,朝前跑几步,呵呵贱笑道:“薛大人,高,就是高!”
薛少回头一看,这些衙内都没有跟出来,一头钻进轿子,哈哈哈大笑起来,直呼“快哉!快哉!”,想起以前被杨少欺凌的日子,这下是真解气啊。
曹七掀开轿帘,一脸媚笑道:“余总督真是薛大爷的贵人啊!”
薛少经他这么一说,像是记起什么事来,吩咐轿夫道:“快,快回去,今天要去烧香拜余总督,让他老人家保佑我前程远大,今天是大年初二,赶紧赶紧!”
曹七一览困惑,问道:“薛大人,这早上不刚拜过吗?还要拜?”
薛少瞪了他一眼道:“你吃了早饭怎么知道还要吃午饭啊,早上是早上,中午是中午,晚上还得拜,这就叫一日三拜,彰显心诚!多嘴多舌,好生前头领路。”
曹七不敢再说话了,放下轿帘,令轿夫加快脚步,快步回府。
薛少走后,杨少一年铁青,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李少和张少上前宽慰:“别和他一般见识,这薛少他妈的就是小人得志,要是那次我们也去东双河镇,那现在谁是朝廷大员还说不定呢,这小子走狗屎运。”
杨少一声不吭,走到窗户边,见薛少轿子启程走远后,才从满春阁出来,径直回府。
一进府,顺手就抄起一根木棍,站在院子里,大声喊道:“周得力,你给老子出来。”
周得力吓得哆哆嗦嗦,抖作一团,两边太阳穴上还贴着狗皮膏药,又可怜,又滑稽。
杨少指着周得力鼻子说:“上次让你东双河镇买茶买茶,你空手而回,如今老子被人欺负得掉底了。你说怎么办?”
周得力昨天还遭到一顿毒打,今天一见杨少眼露凶光,双腿一软,磕头如鸡啄米,哀告求饶道:“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再给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不会再失手了。”
杨少更气了,抡起木棍,重重地抽在周得力的后背上,周得力一声惨叫,趴在地上。
杨少还不放过,拿起木棍,又抽了几下,抽得周得力惨叫连连。
这时杨少的大老婆过来劝解道:“老爷,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图个吉利,今儿过,就饶他一次吧。”
杨少这才住手,将棍子扔到一边,看着趴在地上的周得力,又狠狠地踢了一脚。这才觉得解气,随着大老婆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