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景璨一声厉喝,少有的威严,他抽搐了唇角望着她,放徐了声音,话音却是坚决,“不许你提起此事……半字!我也是个赶尽杀绝的,不要逼我!”
流熏一个寒颤,从来没有见景璨如此,秋风凉意顿然生满后背,难道他恢复神智重登朝堂后,就变得同那些杀伐夺权狠厉的角色一般的可怕?
流熏转身就走,被他一把拉住揽去怀里,搂紧她轻声道:“女人,只需要管好你份内的事儿,旁的事儿,不必劳心。要懂得惜福。”他声音幽幽的在她耳边,似有几分陌生。忽然,流熏觉得有些可怕,到头来,她到底了解景璨有几分?
流熏淡然道:“你心里有数,我不必赘言。只是旎姐姐那边,也不需你多事。你我相安无事最好。”
他浅浅微笑:“但愿她不要做出什么过份之事,触及楚河汉界,就后悔莫及。莫要怪我翻脸无情!”
流熏淡淡一笑:“殿下宅心仁厚,宽宏大度,自然不同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但愿是流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景璨望着她,不肯松手,许久才说:“我的心,你最是知道,如今被逼无奈,不想腹背受敌。你是我身边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我不想你有事,不过出于这一个考虑,但我更不想你生事,引火烧身,将负责的朝局变得更复杂。多少风风雨雨都过去了,你能最后为我忍耐一时吗?”
流熏仍是持了一脸微笑,眸光毫不退缩:“人心本善,所作之事,必有缘由因果。”
流熏心想,若非哥哥和旎姐姐的婚事被棒打鸳鸯,旎姐姐也不会一步步被逼到这地步,入宫为妃,也是无奈之举。
但愿一切没有发生。
流熏起身,渐渐松开他的手,转身时,风自脚下袭来,卷起裙襟猎猎迎风,凉意透入秋寒中,身子微微打颤。
不是为了方春旎,而是愈发不懂眼前这个就要同床共寝的人。
他紧张的一把拉着她的手,紧张道:“熏儿,我不想你有事,一根头发都不想你受伤,可你就要身在皇族,有些事儿你必须要学会。”
“或许有些事,我永远不会动。”流熏冷冷道。
枫残如血,流溢金黄,那抹金色的红更浓郁,遮挡了本该明澈如镜的天空。他眼神中掠过一抹不安,急得握住她的手更不肯放:“景璨所作一切都是为你,难道你不懂?”
流熏轻轻摇头,“非是不懂,只是胆寒。高处不胜寒,若知如此,何必登高?流熏毋宁平淡祥和一生,无风无浪。”
他一把搂住她,紧紧将她束缚在胸前不肯松手,喃喃道,那颗心的跳动都可听清,他用身体温暖她冰凉的手指,温声道:“有我在,定不上你受丝毫伤害,高处本就生寒,寒彻骨,既然为你选了,你我就身不由己。若非走过寒冬,何来春日煦暖,不是吗?我应了你,今生今世牵手不放,就定然会呵护你今生今世,从第一次见面起,从山谷里救下你那次起……你信我。”
流熏心头一酸,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