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清的话,细辛一顿,伸出手对着苏清就是一个暴栗,声音里面是压抑不住的怒意,“别费时间,说正事。”
“哦。”应了一声,苏清看着细辛难得的怒容,缩了缩脖子道:“今天茯苓在皇后面前说看到我半夜去掖庭埋了东西,我觉得那埋东西的人,估计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宫女。”
“茯苓?”细辛的眉头皱起,眼眸微深。
“嗯。”点了点头头,苏清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继续道:“那东西挖出来是麝香,还包着我的帕子…”说到这里,苏清一顿,猛然想起那时候细辛受伤,背上不知被茯苓抹了什么药粉的事情,难道那帕子是那时候被一起偷出去的?
还有那从井里捞出来的绣鞋,准备的真是齐全啊!
没有注意到苏清的表情,细辛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深思,像是想到什么道:“我上次看到如南姑姑从外面回来,脚上沾着红泥。”
苏清的眼眸微微眯起,将前后一连串的事情连起来,面色愈发的难看起来。
细辛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同样难看。
如南姑姑是太后和皇后的人,苏清如果想脱身,那势必便是与皇宫里面最强悍的两个女人对上了。
“苏清,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只是现在傅昭仪被禁足,披香宫也全宫戒严…我看,你还得熬一段时间…你知道这些,也好心安一点。”
苏清嘴角淡淡勾起,面色却还是有些苍白,“我没事的,对了,我爹呢?”话锋一转,苏清想起了她的便宜老爹。
“应该还是在大狱里,我有空帮你去打听打听,对了,上次你说到的那个公公,我觉得…”
正当细辛说着话,一旁走来一个小太监,推推搡搡的拽着细辛便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不耐烦道:“时间到了,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以为她这是坐牢还带探班的?
苏清气鼓鼓的瞪起了眼,但是目光转进身后黑乌乌的侧殿,不自禁的发出一声短叹,这确实是比坐牢还难过啊,那坐牢好歹还有一个期限或者说是无期徒刑,她现在这是瞎子摸黑,只能凭运气啊!
斜廊的拐角处,琉璃灯细细摇曳,那打下的影子犹如一道道暗影浮动。
细辛埋头走着路,面前却突兀的出现一个黑影,穿着身份鲜明的暗色绣蟒紫衣。
脚步慌忙一顿,细辛垂首弯腰行了一个宫礼,声音有些微颤道:“公公。”
李顺斜挑眉目,上下打量了细辛一番,认出确是那次受了廷杖,被自己送至太医院救治的宫女。
那次这宫女狼狈不堪,自己未曾细看,今日一看,却是发现这宫女眉目清润,姿色也是上佳。
“细辛?”李顺双手相搭,声音没有那怪异的尖细,但是却带着几分如女子一般的声线。
“是。”细辛行着宫礼,头顶李顺若有似无的视线,让她的额上开始冒出细汗。
“跟咱家来吧。”李顺转身,细长的身子率先走在前面。
细辛一愣,不知道这御前大总管找她这小宫女是为了何事,毕竟像她这样的宫女,平日里是连这御前大总管的面都见不着的。
但是看着那李顺,细辛突然的想起那天晚上看到和李顺站在一起的人,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喜色,跟在了他的身后。
侧殿之中,细辛一走,便是又安静了下来,不过好在那窗棂还给苏清开着,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在金砖上铺就一片银霜,照亮侧殿一角,总算是让她多了一点安慰。
一天没有吃东西,苏清的肚子饿的“咕噜噜”叫个不停。
“叫,叫什么叫,再叫也没有东西给你吃…”手握拳,苏清轻轻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却在动作之间发现袖摆里的暗袋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疑惑的打开暗袋,苏清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几块枣泥糕,虽然卖相不怎么好看,但是在饥肠辘辘的苏清看来,简直完胜人间美味。
这不是今天她那便宜表哥给她的吗?
捻起一块枣泥糕,苏清一下便塞进了嘴里,直被噎的翻白眼。
面前突兀的出现一杯清茶,苏清想也不想的便接过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