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湖畔的独立别墅内,大厅墙壁上镶嵌的巨大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趴在窗台上的毛利兰回过头望着墙壁上的挂钟,嘟囔一声:“已经快十一点了,透怎么还没回来!”沉默片刻,毛利兰再次趴回窗台上,抬眼望着布满星星的夜空,弯唇自语:“还是再等一会儿吧!”
咣当,一声巨大的玻璃碎裂的声音自楼上传来,毛利兰惊地立直身子,是谁?谁在楼上?现在这幢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大家都出去办事了,那么会是谁在楼上?
难道是幽灵么?!毛利兰脸色铁青的抱紧双臂,一阵夏风吹来,令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喂喂,又不是小孩子了,毛利兰摇了摇头,将那可怕又可笑的念头驱除出去,是野猫吧!一定是野猫。
又是一阵杂乱的声音自楼上传来,是人的脚步声!果然是有谁在楼上吧!毛利兰走到楼梯口,手扶在楼梯扶栏上,抬起头望着盘旋而上的楼梯,隐隐之中有股味道传到了鼻尖。虽然很淡,但她还是闻出来了,那是血腥味!
透!一张含笑的面庞闪过她的脑海,不安与恐惧令她的心口扑通扑通的乱跳了起来,什么也顾不上思考,疾步冲了上去。
是从这间客房里传出来的!毛利兰一脚踹开自里上锁的门。
被星光洒满的窗前,白纱帘无声的飘起。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按着正流血不止的手臂,如深邃的暗夜凝结而成的妖灵般冷冷的站在四散的玻璃窗碎片上。
太好了,不是透!见到那个人影的刹那,毛利兰重重松了一口气。
突然,眼前的人影不见了。
下一瞬间,毛利兰的身体被重重压在墙壁上,喉咙口被五根冷硬的手指紧扣着。
借住走廊里映过来的灯光,毛利兰看清了此刻死死掐住自己脖子的人。
一个很年轻的西方男人,大概和她差不多年纪吧,长长的银白色长卷发彷佛充满光泽的优质布料,那张妖魅至极的脸庞上,宝蓝的眼瞳闪着骇人的冷光。
是个非常漂亮的男人!他优雅独特的气质让她分不清他究竟是坏人还是好人。就是这张脸,她曾不止一次见过,即便是一模一样的面孔,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不是易容后的安室透。
脖子快被扭断了,呼吸变得断断续续起来,毛利兰吃力道:“你……的伤!”
他的手指松了一点,至少没用很大的力气,就像抚在她的脖子上,毛利兰调整了一下呼吸,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红润,但她还是完全无法动弹,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他蓝宝石一般的眼眸闪了闪,扬起浅浅的微笑,薄唇轻启,用熟练的日语道:“就在不久前,我杀了很多人,至少十个人,比起我的伤,你更该担心自己的命!”
醇厚富有磁性的嗓音懒懒响起,忽略掉话的内容,他的声音……很像风,宛如从远方吹来的风声。
毛利兰的嘴唇张了张,被他轻语的风声所吸引,而一时忘记了反应。
“无话可说了?所以说人类都是一样的!在死亡面前,人类都会老老实实的遵循心里的私欲,露出最丑陋也是最真实的一面!”他抬起受伤的手臂,桃白的手指轻轻落在她的嘴唇上,一股咸腥的味道在她唇上散开,那是自他伤口流出的血:“这个世界可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美好,剥去光鲜美丽的外表,里面全是腐烂到发臭的现实。”
毛利兰抬起清澈的眼瞳,直视着那双慑人心魂的蓝宝石眼睛,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杀气,凌厉而妖异,他没在开玩笑,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声音很美,就像吹散花瓣的风。”毛利兰眨了眨眼瞳,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暗影。
他端正的脸上一怔,随后轻笑出声来,满是玩弄和嘲讽:“别试图在我面前耍花招哦,我会毫不犹豫的拧断你的脖子。”
“我说的是真的!”毛利兰遗憾的垂下面庞:“但是……”
“但是?”他挑了挑眉,蓝宝石的眼瞳轻佻地凝视着她被他的血染红的双唇。
“我不赞成你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像你说的那样。”毛利兰蓦地抬起眼瞳,清澈的眼瞳里隐有怒火,她的眼神很亮,很亮,像是完全黑暗的空间里突然燃起的火苗,是他从未看过的眼神:“你的世界究竟是有多黑暗?简直就像一个在闹别扭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