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贝尔摩德顿觉口干舌燥,口腔里的水分似一下子蒸发了,舌头变得僵硬起来,良久,她拿出所有的勇气望着那张白皙俊美地面容,嗓音有些干哑:“您一直知道基尔有问题!?”
“是哦!”伊斯莱轻描淡写的回道。
一滴汗自贝尔摩德额头滑落,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她从来都知道他很可怕,却不知道他竟恐怖到这种悚然心惊的地步,那种将所有事都尽收眼底的绝对自信,简直就像是整个世界都是他手下的玩具,而他只是居高临下的冷视着一切,漠然地欣赏着一个又一个的玩具在他面前卖力的表演着自认为完美的可笑戏码。
“为什么您就这么放任着基尔?”贝尔摩德硬挤出一句话,连她自己听着都觉得惊讶,那音质变得低沉干哑是与自己平常截然不同的声音。
伊斯莱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投在白皙的脸上的睫影就像是振翅欲飞的蝶翼,他漫不经心的抬指轻敲红酒杯,静谧中,他浅色的唇缓缓扬起,就像是散在风中的轻烟令人难以捉摸:“偶尔会需要一个让fbi相信的人将组织的一些情报透露给他们,那样戏才能更精彩的演下去,没有曲折冒险的戏码那该多无聊,就像是在坐吃等死的等着结束,人的心啊,还是多少起点波澜的好。”
贝尔摩德的肩膀完全僵硬了,只是睁着眼睛畏惧的望着他,在凝重的空气里,她嗅到了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傲慢至极的味道。
手指伸进衣服口袋里,贝尔摩德习惯性的拿起烟,停顿一下,又将烟放了回去,缓了缓紧绷的情绪:“基尔将于明天抵达日本的消息想必fbi已经知道了!”
“当然,那个人一定也接到消息了!”伊斯莱抬起手指抚了抚唇:“sake的青梅竹马,工藤新一!昨天他有去过警视厅哦,关于那两起案子这个曾经的日本警察救世主似乎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狗的鼻子可是灵敏的让人瞠目结舌,基尔接到的任务是明晚七点半在东京待命,比实际行动的时间晚15分钟,在那个十五分钟内只需要让基尔察觉到一点异样,那些异样自然而然的会通过基尔传达给那位名侦探,以他过人的洞察力与敏锐力相信他很快就能觉察到组织营救pertus的事。”伊斯莱端起红酒杯,垂眼望着猩红的酒液:“不过等他察觉到,营救pertus的任务已经落幕了,接下来……”
伊斯莱的话音突然止住,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那股似能冻结空气的威压一下子控制了整间屋子。贝尔摩德困惑的移目向他望去,只见那双冰冷的瞳孔正透过落地窗远远的落在中庭的一棵大树下,在夜幕前的最后一抹白中女孩捧住男人的脸,将唇温柔而笨拙的亲吻着他的唇。
伊斯莱靠在椅背上,眼瞳紧盯着两人相叠的唇,啪嚓一声,红酒杯在他手中爆裂开来。
贝尔摩德身体一震,昏暗的光线里,他的手上有鲜红的液体顺着手腕蜿蜒至袖口滴落在地板上,分不清究竟是血还是酒液。
翌日,晚上19:10,东京都港区芝公园一处偏僻的一角,隐约可以看到零星的火点闪起,又很快湮没入深沉的黑暗。
“这么晚出来,你是怎么对bourbon先生解释的?”菊田放下手中的波士顿包,半跪在地上拉开拉链。
一旁早一步抵达的琴酒嘴上叼着七星,长长的刘海下,冰冷的瞳孔就像是闪着冷光的刀刃。
毛利兰将头发高高扎起,娇俏的小脸失去了以往的明媚,望着手中握着的沃尔特ppk手枪,这种手枪小巧精致便于隐藏携带,必要时甚至可以在衣服口袋里直接发射,毛利兰不知道菊田是从什么地方找来这把警用侦探型手枪,但不得不说这把枪很适合女士使用,对于专业女性而言它一定是不可多得的好搭档吧,可对她而言只是增加罪恶的负担,如果可以,但愿它今晚能够在她的手中安眠。
“sake?”菊田已将狙击枪组装好,抬眼望着正在发愣的毛利兰。
“诶?”毛利兰将手中的ppk放入口袋,勉强挤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跟他解释说晚上会有一场拍摄,bourbon他一点也没有怀疑,菊田小姐,他那么相信我……”毛利兰的手隔着微凉的衣服布料按在那把坚硬的手枪上,垂下面庞露出自嘲歉疚的笑容:“可我却利用了那份信任!”
菊田站起身将波士顿扔进后备箱,转身望着她:“痛苦吗?”
“嗯!”毛利兰低下头,满溢的痛苦自秀丽的眉宇间流出。
“是么!那么你多少能体会到一点bourbon先生的痛苦了,每一次瞒着你出任务前,他一定也是这种心情。”菊田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打起精神来,在任务中分神可是致命的,完成任务好好活着去见他,秉着这份心情能让你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