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对周遭状况的准确判断力,过硬的心理素质以及临危不乱的应变力,曾经仅凭一己之力就瓦解了韩国七合帮。”酒吧暗处的空气动了,安室透自暗影中走出来,薄削的唇高高扬起:“清·韩,你很聪明,也很擅长掩藏自己,直觉力过人,曾经取得亚洲跆拳道大赛冠军的你,不论是近身搏斗,还是远距离狙击,你皆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在一百个新员中,你的能力最具多元化,说实话,我有点期待你今后的成长了。”安室透转身往外走去,走出几步后他又再次停下,头微微后仰,灯光下他的唇角洋溢着魅惑的笑:“还有,你的直觉是对的,sake啊,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拥有我精子的女人。”
尽管安室透浑身散发着孤傲孤绝的冷峻气质,但不知道为何,莉奥与清·韩忽然有一种很想努力奋斗一下看看,为了能有一天站在这个男人身后,这一瞬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直到后来他们才发现,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想参与到这个男人的人生中去,与他共同经历一段路程,虽然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死去,那也一定会是配得上不枉此生的精彩。
这座岛上四处种满了安室透从未见过的淡淡紫花,很漂亮,星星点点,风一吹,就像是淡紫色的海水般随风涌去。在酒吧里,安室透曾听一个年轻的女性新员好奇的问过酒保有关岛上紫花的事,酒保也只是说这些紫花是今年春天突然种上的。
安室透一路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往前走去,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他抬起手,望着紧握在手中的手机,按时间算,日本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个女人究竟在做什么?难道就这样毫无联系的继续冷战下去吗?她有没有曾有那么一瞬在想他呢?想到这里安室透自嘲一笑。
天空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安室透仰起头,冰冷的雨水落在发上、脸上,沿着脸部轮廓无声滑落。
但是……即便那天被她的话伤的体无完肤;即便她一点也没有爱过他;即便她利用他在这个黑暗的世界活下去;即便她一分一秒也没想过他……那又怎样,什么都没关系,只要胸腔里的那颗心还在跳动,那便什么也无法停止他继续爱她。
此刻这个男人对那个远在日本的女人的思念,就宛如落叶在被水流中急速旋转的漩涡疯狂吞噬一样。
阴霾的视野里,淡紫色的洋伞举过他的头顶,雨水落在伞上宛如晶莹的水花四处溅开,安室透的身侧,罗拉的手臂举得高高的,将大半个伞遮在了他身上:“你这样会感冒的。”
“我杀过很多人,我的命是从很多条生命那里抢回来的。”安室透垂下面庞,将雨伞推了回去,冲罗拉笑了笑:“总觉得当雨水流淌过身上时,我会暂时忘记身上流溢出的血腥味。所以,我并不讨厌下雨!”
他虽然笑着,但那双被雨水蒙上一层薄薄水雾的紫瞳里却无半分笑意,罗拉撑着伞,微微侧身,她的眸光随着安室透的身影慢慢移动着,朦朦胧胧的雨雾里,湿透的衣物紧贴在他的身上,随着他向前移动的步伐勾勒出疲惫而孤独的曲线。
呐,bourbon先生,雨滴能将永远无法相交的天与地相连起来,你我之间,是否也存在着什么,能将我们串连起来呢?如果有,那该多好啊!罗拉握住伞柄的手突然松开了,紫色的洋伞随着风刮向高空。
罗拉脚跟一转,然后她开始奔跑起来,高跟鞋踩在落满紫色花瓣的小路上,有无数水花在她脚下盛开。
安室透侧首望着身侧被雨淋湿的少女,不解道:“罗拉小姐,你……”
“很久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罗拉双手交叠在身后,扬起面庞露出甜甜的笑容:“但那些跟屁虫一直盯的很紧,不管我怎么想逃离头顶上的那把伞,但它始终都在离我头顶七公分的位置,慢慢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遗忘了想尽情的淋一场雨的那份心情,但是……”罗拉摊开双臂,身子微微前倾,冲安室透弯眼一笑:“真是不可思议,雨水落在身上的那种感觉,似乎连心都能变得如水滴一般透明了。”
安室透微微一怔,那双弯弯如新月的眸眼令他有些恍惚,脚步停了下来,安室透转身望着那张明媚的笑颜,缓缓伸出手。
罗拉的心狠狠跳起来,那抹抑制不住的悸动甚至令她忘记了该如何去呼吸,只是失魂落魄的深深凝望着那副俊美的面庞。尽管她的心早已被这个男人所俘虏,思维什么的也已经面临瘫痪,但细细看的话,不难发现细柔绵绵的雨丝后,那双浓意的紫瞳,是越过她身影的凝望……
安室透的手最终擦过她的发丝无力垂下,如雨滴落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失落:“抱歉,失礼了!”
bourbon先生,在那一瞬你是看到了谁?罗拉垂下黯淡的眸眼,望着掉在水洼里的雨滴,轻轻叹了一口气,稍微有点失落呢!
罗拉扯动唇角,振奋了一下精神,再次追着他的步伐,连声道:“不……不,没有那种事!”
楼道走廊里,安室透一手握住门把手,转身望着湿漉漉的女孩:“你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bourbon先生,请我喝杯热水可以……阿嚏!”罗拉打了个喷嚏,望着窗外下大的雨,不好意思道:“待会维尔曼会来接我,打搅你十分钟可以吗?啊嚏。”
稍显凌乱的金发,湿透的衣服,沾满泥水的昂贵高跟鞋,在罗拉·贝尔纳茨的光鲜亮丽的生涯之中,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此刻,她看上去显得有些无助,双手紧抱住双肩瑟瑟发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