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去哪里?”
“去附近走走,正好我有话对你说。”伊斯莱紧了紧外衣口袋里的手。
长长的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红枫的树枝时不时探出头,轻柔的婆娑过扬起的银色长卷发。
毛利兰紧跟在伊斯莱身边,侧首望着辉映下来的朦胧月光。
“明晚贝尔纳茨家会有一场夜宴。”伊斯莱薄唇浅浅勾起:“不,或许该称作是一场地狱之行。”
“既然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赴宴?”
“铃木园子的事你也知道,那就是对方的手段,我不去跟他见一面,培西会想尽办法逼我出来,我是无所谓,死多少人都跟我没关系,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但是……”伊斯莱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她:“你不行,你在意的东西太多,甚至现在还影响到了我,虽然我觉得也能够轻松解决,但是还是觉得很火大,那种有什么被抓住的不爽感。”伊斯莱弯下身,抬起手捧住毛利兰的脸,眼瞳半敛,唇角魅惑的弧度更甚,轻声问道:“呐,兰,我们之间究竟是谁束缚住了谁?”
毛利兰惊愕的睁大了双眼,这问题她从来没有在意过,更没有去想过,是啊,他们之间究竟是谁困住了谁?
伊斯莱束缚了毛利兰的自由,而毛利兰何尝没在肆无忌惮的王身上绑上了枷锁。
“一副完全惊到的表情呢!”伊斯莱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明晚的夜宴上不要离开我身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呆在我身边最安全的地方了。听到了没有?”
毛利兰轻声嗯了一声,伊斯莱再次握住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明晚的夜宴上你或许能见到熟悉的面孔。”伊斯莱目视着前方:“培西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的办这场宴会,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各界人士的关注,一旦双方决裂引发杀戮,黑衣组织的存在也会在化为炼狱的夜宴上向全世界曝光吧!”伊斯莱侧眸望了她一眼,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道:“bourbon也有可能会出现。”
毛利兰心口顿时紧绷起来,她努力使自己的脸色维持正常,可却忽视了放在伊斯莱衣服口袋里的手,在他说出那个代号的时候,她手指轻微的一颤清晰的传达到了伊斯莱心口。
伊斯莱脸色沉溺了下来,心口像是被刀刺穿了,疼痛迅速蔓延开来,他反手紧握住她的手,用力将她往一边推去。
皮肤上传来被红枫的树枝刮过后留下的火辣辣的疼,毛利兰的后背重重抵在了树干上。
“为什么听到bourbon后,你的反应还是那么敏感?”树枝在那张漂亮的脸上留下了一条红红的划痕,隐隐有细小的血珠溢出,伊斯莱双手猛抓住她的双肩,狂暴愤怒席卷了那双眼睛:“你是不是还爱着他?是不是?”
脊椎骨快要被撞碎了,毛利兰吃痛的皱起了眉眼,她咬了咬唇,抬起手捧住他的脸,唇角扬起一丝温柔的笑容:“冷静下来,伊斯莱,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你,给予我温暖的人是你。”她松开他的脸颊,环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吻我的人也是你!”
伊斯莱神情蓦然一松,伸手紧紧抱住她,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疼痛,不安,害怕,愤怒,通过紧密贴合的唇瓣,伊斯莱将这些复杂的心情一一传递了给她。
毛利兰抬指抚过他脸颊上的划痕,她越来越懂得应付这个男人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她的心里埋进了一粒荆棘的种子,随着了解的日益加深,种子开始生根发芽,慢慢成了一种疼痛。
天色逐渐转明,地板上的红酒已经干涸,玻璃碎渣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啊,你还在这里啊?要下班了。”浴太推门走了进来,弯腰捡起落在地板上的手机后,转放在桌子上。
安室透垂下挡在额头上的手,坐起身望着一脸精神萎靡的浴太:“没有等到她吗?”
浴太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扫之前的开朗,低沉道:“蔷薇她应该不会有事,我一直一直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是……”浴太自嘲的笑了笑:“感觉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我在担心她,担心的没法再欺骗自己。”
奥斯·托兰地下室,一个铁笼子里,纤瘦的身体蜷缩在一角。
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昏暗的地下室里亮如白昼,奥斯·托兰走了进来。
“啊,抱歉,抱歉「殁」,关了你这么多天。我也是没办法,你私自行动我很担心啊,万一你被fbi逮到,我那些钱不就打水漂了。”奥斯·托兰扬起手示意手下把铁门打开,肥胖的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今晚有一场盛大的宴会,我带你去看一出大戏。若是有机会,我希望你能杀掉一个人。”
「殁」嘴唇干白,因为长期在黑暗里,她的眼睛因突然亮起的灯光而眯起,她一动,拴在身上的铁链发出锵锵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