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发在晨风里拂起,他的神情落寞而抑郁,这绝不是一个快要结婚的男人该有的神情,他在自我折磨着,包括之前在车上的失控。
罗拉咬了咬唇,她知道的,安室透一直在抵触这场婚事,但她不想放开他,一旦放开他,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那样她会觉得自己活不下去,她想留在他身边,哪怕是用这样让他痛苦的手段。
“透!”罗拉走上前去,唇角凝着美丽的笑容,她伸手过去想碰碰他的脸颊,却被安室透避开。
气氛有些僵,罗拉微微动了动悬在半空的手,慢慢收了回来,转身坐在安室透身边。
这时候从走廊里传来木屐的声音。
清·韩不禁坐直了上身,将视线转向门口,用前所未有的热情期待着多年以来自己崇拜的偶像。
率先进入众人眼帘的是冒着白烟的日本江户时代的烟杆,以及扬起的深蓝色和服外褂的衣角。
清·韩一眼不眨的咽动了一下喉结,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下巴上生着青青胡茬的颓废大叔走了进来,偏长的黑色额发垂落在双眼之间,两双暗红色的眼瞳扫过众人后落在了偏头望着窗外的安室透身上。
“你就是设计师尾崎雄一?”清·韩跳了出来,一副难以接受的抓狂表情:“太年轻了,也太没干劲了,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啊,那是家父,已经过世了,我是三代尾崎真。”尾崎真走到安室透身前停下,一手握着烟杆,一手塞在和服里,垂眼望着她,薄唇向上勾起:“要定制礼服的就是这位小哥吧!”
安室透自窗外收回视线,抬眼望向那双暗红色的眼瞳,这一瞬安室透感觉到了心脏被什么东西捏紧了。
“麻烦你跟我过来量一下尺寸。”尾崎真转过身,叼着烟杆往门外走去。
安室透紧跟着站起身,刚要移步,却被罗拉抓住了手臂。
“怎么了?”尾崎真停下脚步,微微移开烟嘴,侧首望着罗拉,笑道:“我很快就把他还给你,安心吧,罗拉小姐,就算借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这位小哥怎么样。”
“我在这里等你。”罗拉慢慢松开安室透的手臂,温柔笑道。
面对着她的笑容,安室透总有一种歉疚感,他低声嗯了一声,移步跟了上去。
淡淡的烟草味飘散在走廊里,尾崎真打开其中一扇门,靠在门边,等到安室透进来后,尾崎真转身将门关上。
“你是谁?”安室透双瞳沉溺了下来,冷冷的望着垂眼轻笑的男人。
“不愧是同类,跟大厅里的那些mafia完全不同,嘛,毕竟我们身上有着相同的黑味道。”尾崎真背靠在沙发上,低垂着的那副俊俏的脸渐渐被白色的烟雾慢慢淹没,沉静一瞬,尾崎真抬起眼皮,烟雾里那双暗红色的眼瞳如刀刃般锋利:“好久不见,bourbon。”
“你是黑衣组织里的人!”
“是哦!”尾崎真垂下眼,唇角挂着脸谱化的假笑:“raki这个酒名还有记忆吗?”
“世界各地的酒吧柜台里都摆着。”安室透坐在沙发上,微微皱了一下眉,唇角浮现出邪魅的弧度:“味道不太好。”
“bourbon,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幽默感了?难不成失忆也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你要不要亲自试试,raki?”
尾崎真笑眯眯的连连摆手:“不必了,我可舍不得忘记一些人,一些事,那样我还不如去死。倒是bourbon你,果然地狱里修罗是没心的,在面对一片空白的自己还有勇气活着这么镇定自若,不愧是敢跟那位先生抢女人的男人。”
安室透猛站起身,几步冲到尾崎真身前,双手揪住他的衣襟:“你说什么?”
“哦呀?你还真是完全忘记了?你之所以背叛组织而没被组织追杀,完全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安室透反问一句。
“等你结婚的那一天,或许会有机会见到她哦,毕竟那位先生才是统治整个暗世界至高无上的王,贝尔纳茨家的那位大小姐想必已经将请帖送到那位先生手里了,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