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望向那双含浓情的双眼,弥漫的水雾软化了他眼里的冰冷,伊斯莱的薄唇颤了一下,有哽咽溢出。
低垂着头的里间尤里的表情已经无法简单的用震惊来形容了,她迟疑的缓缓抬起眼瞳,再看到伊斯莱眼里亮闪闪的泪珠的时候,她的心都疼了。
“我不恨你,我希望你能快乐的活着,这十年里,我一直一直这么祈祷着,祈祷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明明这么祈求着可为什么你的快乐,你的幸福要我才能给予?为什么最后剥夺你这些的人会是我?好矛盾啊,伊斯莱。”一滴泪珠掉进了毛利兰的眼眶里,又沿着眼角滑落进雪白的枕头里,抚住他脸颊的手指在抖颤:“但是我无法爱你啊,可怜的伊斯莱。”
伊斯莱?里间尤里盯着伊斯莱身下的女人,对了她记得她背后烙印的那个鲜红的中国汉字,那就是先生的名么!红唇无声的蠕动,莱——
“我们还真是把彼此逼的走投无路啊!”伊斯莱抬起手捉住抚在脸颊上的手,闭上眼睛将脸颊往她手心蹭了蹭,片刻后,伊斯莱冷冷的睁开双眼,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幽幽道:“我放弃我十年前的想法了,果然还是该将你的记忆抽离,让你彻底忘了bourbon,那样你就能爱上我了吧!到了天守,就这么做吧!”
身上一轻,伊斯莱坐起身,里间尤里急忙走上前将衣服放在床侧退到了一边。
伊斯莱拿起衬衫,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在系好领带后,侧身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毛利兰:“打算就这副样子跟我上飞机吗?还不起来穿衣服!”
毛利兰侧过身,蜷缩起身体,被子在她的身上揉成一团,竭力隐忍的哭泣声随着她震颤的双肩逃到了空气里。
“先生,我来帮她穿吧!”里间尤里捡起地上的衣物走到床边,弯下腰,伸向毛利兰的手突然被抓住了,伊斯莱一把将她甩开,衣物散了一床。
伊斯莱俯下身将毛利兰抱到怀里,拿起床上的衣服替她一一穿上,不同于他冷硬的脸部线条,他的动作却是极尽温柔,像是怕弄疼她一样。
白丝般光滑的肌肤上满是紫红的痕迹,连脖子上也没放过,里间尤里的眼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紧紧闭上。
窗外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毛利兰的手指动了一下,不能就这么跟着伊斯莱离开……必须想办法自救,毛利兰的眼角仔细的扫过卧房的每一处,寻找着可以利用的东西。
卧房里的布置简单的可怜,桌子、椅子、柜子、床铺、一个玻璃花瓶,一枝含苞待放的红玫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摆设。
伊斯莱直起身望了一眼玻璃窗的方向,将手伸向毛利兰:“那么该启程了。”
毛利兰没有握住他的手,而是扶住床侧站起身,伊斯莱悬在半空的手动了一下,然后收了回来转身往门外走去。
刚走一步,一股浓烈的酸麻感袭了上来,毛利兰脚下一软,所幸及时扶住了桌子,才免于摔在地上,毛利兰垂着面庞,咬了咬嘴唇,灼热的温度烧红了她的脸。
伊斯莱停下脚步,转首望向她,唇角扬起坏坏的笑容:“不要逞强,身体很累了不是么?”
毛利兰扶在桌子上的手慢慢蜷缩起,自衣领里飘来一阵阵味道,那是属于伊斯莱的气息。
难道自己就这样逃到零的身边吗?真的可以吗?零会怎么想?大概……会疯掉吧!
“要我抱你吗?”伊斯莱等的不耐烦了,漂亮的眉型微微皱起。
但是,想见零,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这种分别的方式,零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这么想着毛利兰手一滑,身体往前扑去。
桌子被撞翻了,玻璃花瓶掉在地上摔成一片片,清凉的水在地板上蔓延,毛利兰一手压在了娇嫩的玫瑰上,跪趴在地上。
伊斯莱大步走了过来,再三确定她没受伤后,紧绷的神色这才松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横抱进怀里。
毛利兰暗暗收紧手里的玻璃碎片,隐藏进袖子里。
疾驰的车里,安室透的手机突然响起。
安室透将蓝牙耳机塞到耳里后接通了电话。
「不用去追了,飞机已经在先生所在地的上空,四周埋伏着组织里的狙击手,你们是无法靠近的,你也不想兰姐姐为你们担心吧,所以放弃吧」medoc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该由我自己来判断!”安室透说完这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望着前方的淡紫色眼瞳里是毫不退缩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