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幽灵优雅而流畅的在大海深处行进着。
cider放下手里的接收器,转身朝着一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内没有开灯,纯粹的深蓝无声无息的渗透进卧室内的每一处角落,散发着一种寂寥的味道。
沙发上,伊斯莱用手按着太阳穴,因为光线严重不足,完全无法看清他的神情,然而,视野受到的影响并不妨碍嗅觉,或者说,在视觉严重不足的时候,往往嗅觉反而更加的敏锐。
是血的味道,好浓!
“先生!”一声呢喃声响起,cider忽然从浓烈的血气里回过神来,线条纤细的美丽面庞完全因为惊慌而失去了血色,她强制着自己不停抖颤的身体安静下来,焦急的伸手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
稍微费了一点时间,cider好不容易将冰冷的手指按在了开关上。
柔和的光芒一下子流淌开来,随着光芒一同映出眼帘的,是被染红了一大片的地毯。
cider猛吸一口凉气,疾步冲向放置在附近的一个医疗箱,然后一把拿起返身走到伊斯莱身前匆匆跪了下去。
胸口,没有血迹!
腹部,没有!
脑袋里闹哄哄的,或许是错觉,好像有声音传了过来,但她顾不得理会,现在有比那些更为重要的事要去做,cider飞快的扫视过伊斯莱的身上,急切的寻找着出血的伤口。
忽然,一只血淋淋的手揪住了她的衣领,然后用看上去完全没用多大的力气,将cider整个人扔了出去。
砰地一声撞击声伴随着脊背都快碎掉的疼痛直达cider的大脑。
她双手撑着地面,眼泪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不停地低语着:“出血口是在掌心么……还好是在掌心……不,不好,我在说些什么啊,先生可是流血了……”
“报告。”伊斯莱冷睨了她一眼,转身坐回沙发上,阴云笼罩着的额头上,青筋一根一根凸显出来:“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惊魂未定的cider猛打了个激灵。
原来之前听到的什么声音并不是错觉啊!
稍稍冷静了一下,cider吞了吞发干的嗓子,用发颤的声音回答道:“在五分钟前,警察抵达了sake所在的海岸线,现在她们正在回米花市的路上,另外还收到了一则来自十一区的最新情报。”cider忍着后背的疼痛站起身,走到伊斯莱身前后,将一张照片递了过去:“看来pertus那边失败了,bourbon还活着,并以十分荒唐可笑的姿态活了下来。”
伊斯莱伸手拿过照片,冰冷的视线掠过照片上变成少年模样的安室透,紧紧抿起薄唇。
静如死潭的空气不断蚕食着cider的理智。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崩溃,她将失去温度的冰冷的指尖紧紧用力扣进掌心,将腰弯地更低了一些。
“请下指示,先生!”
伊斯莱没有说话,毫无表情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没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但一定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因为从他身上不断外溢直逼过来的杀气,就像锋利的刀刃一样。
“没有我的命令什么都不许做,出去。”
滴答——
血从指尖坠落在了地上。
本准备离去的cider收住了脚步,压抑住恐惧挣扎着开口道:“请准许属下先替您治疗一下伤——。”
不行,无法继续说下去!
cider的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伊斯莱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到令人骨头都喀喀喀直打颤的气压让她无法顺畅的发出声音,先生身上这种非人的感觉总是让人非常的恐惧……但是,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候,先生却绝对不会这样子。
有什么重重的抓在了他的肩头上,cider浑身一僵,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呆呆的伫立在过道里。
“你在想些什么?叫你几声了都没反应。”suze松开还抓在她肩头上的手,一脸担忧的瞅着她:“是不是因为那个叛徒还活着的事被先生责难了?我都叫你不要去管pertus那头老狐狸的事了,他自己搞砸的烂摊子让他自己去收拾好了。”
“suze!”cider突然叫出声。
“干嘛突然叫那么大声?”
“我们所知道的先生,和sake所见到的先生,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是完全不同的吧!?”
提起sake,suze的神情明显变得阴沉。
“那还用问吗?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先生的手受伤了,但是他拒绝了我替他治疗。”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先生很厌恶别人的碰触。”
“是被刀刃划……不,应该是用手直接抓住了刀刃才会造成那么深的伤口。”
“因为无法原谅自己用刀尖抵在了那个女人的脖子上吧,先生在自我惩罚。”
“那个女人?”cider重复了一声,瞥向她:“suze很讨厌sake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