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召乐最后把自己哭晕在坟前,哥几个把他扛了回去。
办完张天旭最后一件身后事,我们就打算连夜启程,临走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给我开车的皇甫侠不见了,赶忙招呼人去找他,最后我在张天旭的碑前看到了他。
皇甫侠一个人盘腿坐在墓碑前自饮自斟,时不时还像个精神病似的呢喃两句,连我走到他身后他都没有察觉,我轻轻坐在他旁边,盯着墓碑上张天旭那张年轻的脸庞,抓起酒瓶扬脖灌下去一大口,内疚的说:“弟弟,对不起,哥没把光旭手刃给你报仇。”
“哥,大家都知道具体什么情况。”皇甫侠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递给我一支烟,又点燃两支,自己叼一根,放到墓碑旁边一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我刚来的时候,大家对我多多少少都有些排斥,唯独天旭没事就喊着我出去玩,带我融入圈子里,我眼瞎以后,他见天陪在我身边,生怕我会想不开……”
说到后面的时候,皇甫侠的声音有些哆嗦,哪怕是隔着墨镜,我也感觉的出来他哭了,那种无声无息的流泪。
皇甫侠抽搐两下鼻子道:“本来我想给他抬棺的,后来小乐找到我,求我把机会让给他,我知道小乐内疚,什么都没说,点头同意了,可是我他妈比谁都想要送我兄弟最后一程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去安抚他。
皇甫侠抓起酒瓶看向我问:“哥,今天容我任性一把,我想要好好的陪他最后醉一场,可以吗?”
“好!”我毫不犹豫的点点脑袋。
皇甫侠将酒瓶高高举起,干涩的吼叫:“来,兄弟!干了这口烈酒,往事再也不回头,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记得你,你也别惦记我们,放放心心的走,爹妈我替你养老送终,大哥我替你鞍前马后!”
“兄弟,走好!”皇甫侠声嘶力竭的吼完最后一句,泪水顺着面颊淌落下巴,举起酒瓶宛如喝水一般“咕咚咕咚”的灌入喉咙……
两天以后,我们从新疆返回青市,生活一切照旧,没有人刻意的催促我什么时候应该报仇,大家心里全都压着一口气,但谁都清楚我并不好受。
小佛爷在青市呆了几天,放心不下阿富汗的安保公司就带着战犯们匆匆忙忙赶回去了,日子像粘贴复制一般单调而简单的重复着,我们在李沧区盘下来一栋写字楼,位置正对大日集团总部,我拿来让鱼阳干他梦寐以求的传媒公司。
平常我也吃住在这里,没事的时候,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站在公司的门口目视大日集团,张黎看到过我很多次,每回我都神经质的朝他微笑,用朱厌的话说,死并不可怕,恐怖的是等死的过程,我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张黎,他的生命已经陷入倒计时。
这天中午,我像往常一样,搬着一把太师椅,大马金刀的坐在公司门口仰望大日集团总部,刘云飞来了,手里攥着光旭当初抛在土坑里的那个钥匙形的项链。
我轻声问刘云飞:“查出来这玩意儿是干啥使的了么?”
刘云飞点点头道:“我找配钥匙的师傅看过,这东西确实是把钥匙,不过是感应的,但具体是什么地方的钥匙,他们也搞不清楚。”
那把钥匙很有意思,没有钥匙齿,粉嘟嘟的,感觉就像是个女孩子戴的小视频,钥匙的正反面都印着“fm201”的字样,拿到手以后,我让刘云飞专门找人拆开过,里面除了有个感应的小芯片别无他物。
我抓了抓后脑勺嘱咐道:“既然是钥匙就肯定有锁头,回头你给唐贵打个电话,让他通过网上查查,这事儿一定要悄悄的进行,不要告诉任何兄弟。”
“嗯,我明白。”刘云飞摸了摸纹着半边狼头的脸颊,有些羞涩的朝我笑了笑问:“三哥,你认识什么洗纹身的高手吗?我想把脸上的给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