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子颤声道:“皇后娘娘,皇上这几日精神一直不大好,不思茶饭,更是不眠不休的批阅奏折,今儿早上,奴才发现皇上发烧了,可是不管奴才如何拦着,皇上还是坚持上了早朝,奴才实在担心皇上的身子,可若是奴才冒失前去太医院,只怕会弄得人心惶惶,因此只得来求娘娘想个周全的法子,一来可以瞒住皇上的病情,二来可以将皇上的病悄悄的治好!”
小南子这个要求,其实甚是为难式微,就算是式微要做主拿药,御药房都是要记录在档的,式微明明没有伤寒之症,却拿了药,有心之人定然会瞧出端倪,偏的坤宁宫的宫人这会子也没有恰巧得了伤寒的。小南子既然来求自己,定然就是不愿让娴妃和熹贵妃知道此事,否则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福妃和太妃没了,岭南王叛变造反,小皇子又夭折了,若是在将至年关这个节骨眼上启曜再生病,确实会闹得人心惶惶。
无数个念头在式微脑海里打转,她如今能求的能信任的,便只有温展颜了,这件事虽算不得了不得的大事,但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也会一石激起千层浪。
式微沉吟良久,轻声道:“你且下去,这件事本宫会想法子!”
小南子如释重负道:“奴才多谢皇后娘娘!”小南子心中暗自放下了一块大石,看来,这坤宁宫,他今天算是来对了。
小南子走后没多久,式微便传唤了翠珊进屋,式微坐在梨花木圆桌前,秀眉微蹙,轻声道:“你去太医院走一趟,就说本宫最近心口总是有些发闷,请温太医走一趟给本宫诊诊脉!”
太医院内,温展颜正在专心致志的配药,最近天气阴冷,他总担心式微从前的刀伤会有反复,因此特特的研究着温补的方子,温展颜试了数十次,却总觉得配方不甚完美,因此还没有拿出方子给式微。
他径自忙碌着,以至于这样冷的天竟出了一身汗,温展颜不经意的抬头,却发现翠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温展颜一阵汗颜,手足无措道:“姑姑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失礼没有瞧见!”
“是大人你太过专心了!”翠珊待人素来和气,又颇为敬重这年轻却沉稳的温太医,所以丝毫没有因为温展颜的疏忽怠而恼怒。
翠珊正色道:“皇后娘娘近来总是觉得心口发闷,想请温太医走一趟坤宁宫,不知大人现下可得空?”
温展颜听说式微心口发闷,只觉得一颗心立时被吊了起来,七上八下不得安宁,他总是这样,在其他事情上不管多么镇定,在听到式微这两个字时,总是不自觉就乱了阵脚。
温展颜紧张道:“姑姑,娘娘心口发闷约有几日了,这几晚睡得可还好,精神看起来如何?”
温展颜一上来就是三个问题,翠珊心里只觉得好笑,皇后娘娘说心口闷只不过托词罢了,这温太医倒当了真,一连抛出三个问题,叫她如何回答,她又不懂医术,若是瞎诌让温太医瞧出了不妥反倒不美。
翠珊岔开话题道:“大人,等您到了坤宁宫,见着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把了脉,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
温展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傻笑道:“倒是我唐突了,姑姑莫怪!”
翠珊平日里也是严肃,却也被温展颜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忍不住“扑哧”一笑,却是立即恢复了如常神色道:“娘娘还在等着,大人且跟我走吧!”
坤宁宫里,依旧弥漫着沉水香似有若无的香味,式微就坐在大殿的上首,似乎已经等了好一会,因着在自己宫中,式微只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粉色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上则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别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坠,散发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因着那蝴蝶的装饰而衬托得整个人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温展颜忍不住心跳加速,他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激动,上前作揖道:“微臣参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