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司马青史等人起来洗漱已毕,正在堂中商议如何行事。卓仲启风风火火闯进堂中来,众人正诧异间,卓仲启道:“先生果然言而有信,昨夜徐虚报已经被人捉了去。”
司马青史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相顾愕然道:“徐虚报被人绑走了?”
卓仲启见众人面色,疑惑道:“此事莫非不是先生所为?”
李左车道:“我等正在计议如何行事,计划今夜动手。”
卓仲启愕然道:“既不是先生等人动手,难道临邛真是出了贼了?我且再去打探打探消息。”
卓仲启既出,司马青史众人聚在一处议论。小姑娘道:“看来那徐虚报恶贯满盈,尚未等得我们动手就被人抓去了。”
司马青史道:“且等卓先生消息再说。”
过了一会儿卓仲启又冲进来道:“打听清楚了,原来昨夜县令醉酒而眠,今早仆人见县令久久不出,前去敲门,门内毫无音信。仆人请了县丞大人和县尉大人齐去砸门,发现一个美姬滚在地上,四肢被绑,一块破布塞住了口,正发出呜呜声,县令大人踪迹全无。
那美姬言道昨夜二更几个黑衣蒙面大汉闯入县令大人房中,绑走了县令,令县丞和县尉大人今夜酉时初刻携五百金到北山去赎人。”
公主听了拍手大笑道:“那县令昨日来勒索卓先生二千金,今日却被人勒索五百金,果是现世报(“现世报”为佛教语,佛教传入中国的时间是在西汉末年,公主并不会说这个词,只是“现世报”对这个场景描述最准确,是以用了这个词)还得快。”
李左车道:“这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只盼那徐虚报就此死了,免得我们费事。”
司马青史沉吟半晌道:“以卓先生看来,那县令搜刮了多少财货?”
卓仲启思索半刻道:“以卓某所知,县令近几年搜刮少说也有五六千金,咦!这贼人为何只要了五百金。”
公主道:“先生之意,莫非那贼人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来?”
司马青史道:“徐虚报久在临邛,百姓必然深知此人多有财货,如今贼人冒了天大的风险,居然只要五百金,的确可疑。”
李左车道:“贼人指明要县丞和县尉去交赎金,也十分可疑。”
司马青史道:“的确如此,若是贼人为着钱财而来,必然索要数千金,如今只要了五百金,生怕县丞和县尉不肯去赎人。若是贼人不是为了钱财而来,又点名要县尉和县丞同去赎人,必然是冲着县丞和县尉二人而来。试想若是县令、县丞、县尉都落入贼人手中,临邛无人主事,此时若是反贼来攻,县城也能夺下来。”
众人相顾失色:“难不成成都的反叛果然蔓延到临邛来了。”
卓仲启是个商人,本本分分做生意,最怕叛乱之事,听得此言心中大是惊慌。司马青史安慰卓仲启不用忧心,便是临邛真被叛民夺了,必然保得卓氏无忧,卓仲启大是感激。
傍晚之时司马青史领了三人先上北山去看,果然山后有埋伏着众多叛民,众人寻了个偏僻高处坐定观看。
叛民之首杜思复果然是杜路安插在临邛的人,军师以临邛乃是蜀郡重镇,早早安排下杜思复在临邛四处活动,以待时机。近几年来徐虚报在临邛胡作非为,引得百姓怨声载道,杜思复私下联络了上千人,专等成都举事之时一并举发。
这一日神鸟杀酷吏之事和蜀王之后在成都举事消息传来,杜思复与众商议:“虽聚得千人,都是些种地的农夫,聚在一起壮壮声势还可,若是真要和县兵战斗,只怕不容易。”因此众人想了个计策,夜间去县衙绑了徐虚报来,引县丞和县尉齐来赎人,到时候将三人一起杀了,临邛县兵群龙无首,正好一举夺了临邛。
杜思复也是蜀王之后,身高足有八尺,长得膀大腰圆,十分壮硕。杜路为长远计,请了墨者帮助训练族中骨干,杜思复也练得一身好功夫。杜思复本欲聚集千人到北山一举成功,奈何秦地乡闾间对百姓行止管束甚严,杜思复恐事未发先泄,只聚得二百余人在北山埋伏。
酉时已到,杜思复与一个心腹伏在大石上往山下看,只见山路崎岖,并未有人到来。
心腹道:“莫非县丞与县尉害怕不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