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雅容这话,说的卓旭心中一动:“不知表妹欲意如何?”
谢雅容见卓旭有了兴趣,便低声将计划与他大致的说了一通;这话方落,那卓旭却是猛的站了起来:“通敌卖国乃大罪!你这是起的什么心思?”
卓旭这呵斥,十分的严厉,那沉下的面容,有几分的吓人。
谢雅容一看对方这表情,那眸中立马便储了泪,起身上前,跪到了卓旭跟前:“表哥勿要惊慌,且听容儿细细道来;容儿并非要通敌卖国,容儿只是想借着他国之力,杀了该杀之人,与王爷分忧;卓家为王爷布置了这么些年,难道要看着心血付诸东流?”
“布置是布置,不管怎么布置,都是北煜自家人之事。关起门来,便是打的头破血流,也不能让他人有机可乘;你倒是想的好,与他国相谋,可曾想过,一招不慎,便会害得北煜受铁骑所欺!”
谢雅容的计划,实在冒险,一招不慎,就会落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不管卓家是皇上的人,还是摄政王的人,都是在北煜国内相争;可一旦扯上他国,这罪名,那可是株连九族!
谢雅容见他态度强硬,那泪便是滚了出来,声音哽咽,甚是欺哀的说道:“容儿如何能做那害着北煜之事?容儿不过一介女流,能做的,只是替自己报仇而已;那庄映寒平日里是如何害的容儿,表哥不是清楚的很吗?
还有那兄妹二人,在府中便是不让容儿放在眼里;母亲去的早,那姨娘更是将容儿做了眼中钉,若非容儿有摄政王庇佑,姨娘必是早便窜着爹爹将容儿嫁给什么人做了妾室。
这才不过一日,众人就将容儿给传作了那不知廉耻之人;可容儿实在是冤枉的很啊;摄政王只是心疼容儿,这才处处庇护于容儿,可是那庄映寒见了嫉妒,便毁容儿名声。”
说到这,谢雅容一咬牙撩起了袖子,只见那手腕之上,一粒艳红的守宫砂甚是醒目:“容儿至今乃清白之身,那庄映寒却是将容儿给毁成这般模样,若是摄政王出个什么事,可以想象将来容儿会如何;别说是妾室,只怕是被人收进府去,做那上不得台面的娼妓,也无人出来替容儿讨个公道。”
言到此,那泪,便是越加的汹涌:“自幼母亲便与容儿说,舅舅、舅母对容儿甚是疼爱,见不得容儿受半分的委屈;可如今,母亲被人害死,容儿被人害的名声破败;容儿若是再不替自己谋划条生路,将来蒙羞而去,可如何有脸面去与母亲相见……”
隐忍的泪,跟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卓旭听她这般说时,便想起了那个温婉大方的小姑母,一时之间,心中软了下来。
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劝道:“就算是要报仇,也不可与他国皇子扯上任何的关系!若是将来计划落败,死的,可不止你一人!”
“表哥放心,容儿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听闻那大宇二皇子与庄家本就有着仇怨,只要容儿稍加挑拨,那二皇子必然会出手去对付那庄映寒,到时你我二人只需隔岸观火便好。”
“如此便是最好,这种事,不能沾上身;你且将计划细细说于我听,我看看此计是否可行?”
马车之中,二人商议着那计划,天上的雪,下的越加的厉害,那天边的一点亮光,随时马儿的前行,而逐渐加大………
都说雪域的山,是这世间最高,也是最美的山。
这里一年三个季节都是被冰雪覆盖,虽是极冷,可这一眼望去的景色,却似冰雕的世界,美到有些不真实。
进雪域城门之前,有一条甚宽的河流,因着特殊的气候,这河中之鱼甚是味美。雪域吃肉不易,餐桌之上,却是常常有鱼。
故此,这条河因着渔民一年四季的捕鱼,而未曾结冰,就算是结了冰,也不过半夜,便被凿开捕鱼。
再加上许多富家公子喜好饮酒垂钓,便有不少人租了画舫来此游玩。
这一夜,天还未亮,那河中,一搜画舫前后各点着一个鲤鱼跃龙门的灯笼;船上,传出一阵琴音。
琴音,似哭似泣,那沉闷的韵律,就似一个强忍着泪意的倔强姑娘,仿佛在通过琴音,来传递抚琴之人的那些委屈与难过。
一曲落,那船中隐隐传出说话之音,也在此时,另一艘画舫缓缓靠近,那没有一盏灯火的画舫前头,一身黑衣的人戴着幕离,那黑衣包裹着修长的身形,似融于暗夜之中。
那男子在听到前头画舫上隐隐传出的哭泣对话时,一抬手,他所立的画舫立马停了下来。
“小姐,您别哭了,仔细着身子才好啊。”
“我没哭,只是沙了迷了眼了。”一个娇柔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声音如空谷之泉,潺潺的,却又无限的娇弱。
“小姐别难过,小姐一向恪守礼数,谁人不知小姐是个洁身自好之人?那庄映寒那般的阴险,一次陷害不成,便又来败坏小姐的名声。奴婢相信,定有相信小姐的人在等着小姐!”
“母亲常言,女子貌美,并非好事;我只是想平平静静的过一生,偏偏就有那数之不尽的祸事惹上身。
昔日与摄政王见过一面,他便求得皇上将我给他做了侧妃;虽是为妾,我也无欲无求,只求能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却没想,那庄映寒竟是一次又一次的来算计于我,如今还败坏我的名声。
我这一生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何以这般的难熬?若是真要背负那坏名声过一生,我倒不如跳进这河中,一了百了的好……”
“小姐可莫要这般想,那庄映寒不过就是那乱臣之后,还真当自己是那金枝玉叶不成?谁不知晓她一向恶毒,谁会信那女人所言?小姐定要相信,摄政王定不会让那庄映寒伤着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