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赞干布道:“走了,回家了。”
玄奘行礼道:“赞普,觉得张阳是个好人吗?”
“张阳与你们不一样。”
说罢,松赞干布策马带着一队大唐的官兵离开了。
玄奘走回敦煌的道场,他盘腿坐在一个石窟前,对身边的小僧道:“天竺死了这么多人,张阳罪孽深重。”
周遭几个小僧一齐念了一声佛号。
玄奘记得当初被天可汗的官兵带到了沙洲,被一道旨意拦在了这里,这一拦就在沙洲敦煌有六年了。
他望着敦煌的东方,久久不语。
大唐西征的军报送到长安城的一个月后,论钦陵带着兵马也回到了吐蕃。
禄东赞站在沙州通往吐蕃的要道上,低声道:“噶尔,你在波斯的战事如何?”
论钦陵回道:“我会得到大唐的封赏的。”
禄东赞望着远方,又道:“小赞普过世了,现在吐蕃各部都在议论大唐会对吐蕃动手,现在松赞干布回来了。”
论钦陵没有想这么多,他笑道:“父亲,大唐会给我什么样的封赏。”
这个孩子只知道如何勇武,却不知现在的吐蕃形势,禄东赞叹道:“想要对付唐人,你就要多看看唐人的书籍。”
论钦陵笑道:“天可汗会封我做将军吗?”
禄东赞扶着已有些泛白的胡子,目光忧虑地看向远方,一队兵马出现在视野中。
最前方的人便是松赞干布,跟在后方的都是唐人。
等人到了近前,禄东赞躬身行礼道:“赞普。”
松赞干布翻身下马,连忙扶起他,“这些年还好吗?”
禄东赞躬身低着头,“一切都好。”
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
禄东赞的话语多了几分颤抖,“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赞普了。”
“我们回去吧。”
闻言,在此地等候赞普的人也翻身上马,众人向着逻些而去。
禄东赞一路说着这些年吐蕃的变化,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读唐人的书籍,说唐人的话语,向往大唐的吐蕃人越来越多。
这是因为自都护府建成之后,大唐对吐蕃的教化越发肆无忌惮。
他们在这里开设书舍,并且鼓励吐蕃的孩子入学,先是从各个大部落的子嗣开始的,之后这样的孩子越来越多。
吐蕃的孩子喜欢唐人的故事,更喜欢听与天可汗有关的故事。
众人走了三天,终于到了逻些。
松赞干布见到了久违的雪山,不论过了多少岁月,它们就屹立在那儿。
有一群吐蕃的孩子在小河边玩闹,松赞干布见到了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他迈着蹒跚的步伐,被几个吐蕃的妇人照顾着。
松赞干布翻身下马,抱起这个孩子。
禄东赞解释道:“他就是小赞普的孩子,芒松芒赞。”
“嗯,一眼就能认出。”
此刻众人又沉默了,想到了早逝的贡日贡赞,那位小赞普虽说没有办成什么大事,可正因为有这位小赞普,松赞干布不在吐蕃的这段时日可以稳定下来。
禄东赞问道:“赞普,我们以后……”
松赞干布抱着自己的孙儿,面向身后的大唐官兵,“你们念旨意吧。”
队伍中,走出一个唐人官吏,他拿起一卷文书念道:“天可汗有令,吐蕃不得再立赞普。”
话音刚落,论钦陵怒地就要冲上前,却被禄东赞拦下。
那官吏继续念道:“吐蕃各部皆归入大唐,行大唐州府制,禄东赞任吐蕃第一任大相,治理吐蕃各部。”
注意到禄东赞狐疑的目光,松赞干布抱着自己的孙儿解释道:“我答应张阳了,以后的吐蕃再也没有赞普,行大唐州府制。”
禄东赞双手接过了旨意,再回头看去的时候,松赞干布抱着孩子已走远。
以后他不会再去管吐蕃与大唐的关系,只想将这孙儿养大。
贞观十六年二月,梁建方带着大军终于从波斯来到了碎叶城,下一个接任西征的将领是席君买。
两方兵马在碎叶城相遇。
席君买是个行事稳重的将领,同时又极具开拓的雄心。
就像是波斯王卑路斯一再地希望着,老天开眼了,大唐来了一位较为稳重的将领。
梁建方走了,很多波斯人都因此松了一口气。
贞观十六年的三月,这天梁建方带着许多金子来到长安城,一车车的金子装在马车上,比之当初裴行俭带来的金子更多。
太子李承乾与裴行俭一起迎接着这位西征将领。
梁建方翻身下马,看着远处的呼啸而过的东西,惊疑道:“那是什么怪物。”
李承乾解释道:“那是火车,父皇没有答应让骊山的火车通往长安城,而是在附近建设了车站,改道南下了。”
裴行俭笑道:“恭贺大将军拿下了巴比伦城。”
梁建方躬身行礼,“太子殿下,这些金子与金器皆是波斯王献上的。”
只有跟随在梁建方身后的将领明白,这些金子与金器都是从何而来。
李承乾命人宣读旨意,封梁建方雁门郡公,加封右卫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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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征胜利了,长安城内人声鼎沸。
长安城的四方馆内,李义府还在与突厥使者,西域使者谈判,突厥与西域的领土皆归大唐,向大唐赋税,并且由行大唐州府制,与吐蕃相同,大唐给予了一定自治权力。
为了这天,礼部准备了数年。
西征的大胜是个契机,这个契机错过了,往后再要制定这些就难了。
完成了这些事情,诸国使者画押之后,就等他们的国书送来。
李义府长出一口气,距离归入版图就剩一步之遥。
大唐的疆域从河西走廊一直延伸到碎叶城,大唐的北面跨过了漠河直到北海。
用礼部的话来说,他们更愿意称那个地方为贝加尔湖。
两方使者离开之后,袁公瑜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礼部想让都护府所在皆是唐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