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市面上压根就没出现几枚银元。可能大商徒家里会收藏个几十枚、几百枚的样子,但真的极少见到银元流通。可就是这么一个堪称是存在的钱,已经渐渐风行大江南北,以至于做大买卖的都喜欢用这种东西来记账、交易。
坊市银元票,可以拿来送礼。送礼的人敢送,收礼的人敢收,都认可其价值,已经很说明问题了。邵树德花了二十余年时间,让天下人接受了这么一个概念,获利甚巨。
赵匡明叹道:
姚洎也叹息一声,拿起酒壶给赵匡明斟酒,问道:
一听这话,赵匡明乐了,道:姚洎说道。
赵匡明更乐了,道:姚洎也大笑道。
赵匡明道:
姚洎说道:
赵匡明说道:
姚洎轻轻颔首。
圣人御驾亲征契丹之时,河南、河北、山南等地曾有流言,认为禁军深入不毛之地,数百里转运粮草,所费极多。而契丹全民皆兵,又轻捷迅速,采取诱敌深入之计后,很容易让大夏武夫军馈不继,全军覆灭。
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相信的人还真不少。尤其是那些愿意相信的人,更是暗喜不已满怀期待。
最后的结果让他们失望了。当露布飞捷的骑士驰往各州时,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淡然以对,有人捶胸顿足,其情其景,当真精彩非凡。
当然,即便到了这时候还有人不相信,言之凿凿前方已经军败,圣人单骑走免,狼狈不堪。直到大量契丹俘虏被押到北京、东京时,他们才不情不愿地承认,北方最后一个障碍也被清除了。
赵匡明依然记得兄长当时的脸色。
既有遗憾痛惜,又有如释重负,还有点自嘲苦笑。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知道人的表情可以复杂到这种程度。
也是从那时候起,兄长似乎想通了。他不再上赶着为自己寻找一个节度使位置,而是催促自己入朝为官。而朝廷也给出了积极的响应,北衙枢密承旨之职虚位以待。此番北上,他就是去赴任的。
至于荆南镇,兄长似乎也没什么
信心经营下去了。向南,消灭不了有马殷支持的雷彦威、雷彦恭兄弟。
向西,黔中镇被朝廷拿下了。高仁厚挥师南下,至各羁縻州宣示兵威,蛮獠酋长尽皆畏服,纷纷遣使入贡,表示恭顺。
向东,那是折家的鄂岳。
向北,则是朝廷腹心之地直隶道。
没有任何扩张方向了,实力也不支持他这么做,毕竟江陵当年被秦宗权祸害得太狠了,可谓一穷二白。
兄弟二人长谈了一夜,从契丹八部、渤海国谈到了淮南、江西和湖南,最后觉得不如趁着荆南还比较值钱,卖给朝廷算了。
主动出卖,与兵临城下被迫卖,价钱肯定是不一样的。
因此,赵匡明此番入京,不仅仅是到北衙枢密院当官那么简单,事实上他还承担了与朝廷讨价还价的重任。
兄长手里有七个州的地盘,郡王是不想了,可能性不大,国公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如果这也不行,郡公是最次的,而且还得给赵匡明也安排一个爵位。
赵家向来兄友弟恭,有福一起享,有难一同当,哥哥当郡公,弟弟怎么着也得弄个县侯、县伯什么的才像样。
另外,荆南还有上万将士,他们的生计也要安排好。他们跟了赵家这么多年,总不能什么下场都没有,这不合适。
当然,朝廷肯定也会操心这些事情。毕竟惹怒了武夫们,糜烂荆南,损失的还是朝廷。
赵匡明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