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是想看看,这些在朕的手下为不了政,只能做学问的百家,到了那竖子手下同时为政,那竖子到底听谁的!”
十数日后。
韩地,新郑。
诸子百家尽皆云集在郡守府前,忐忑不安,心存疑虑地等待。
他们不知道,他们跨越了千山万水,终于来到的韩地,会不会实现分官与学的承诺,这会不会是一场骗局。
以齐物论,曾任稷下学宫祭酒的齐地名士彭黾,率七十多位门生默默等待。
望长安君不与王翦匹夫等同……老人心念。
后世称为商山四皓的崔广,周术,唐秉,吴实与一众道家门生默默等待。
“长安君身在咸阳狱,不知此地主事的是何人也,唉。”
“成则成,败则败,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力排众议,引领众多儒家门生来到韩地的伏生翻着《论语》,默默等待,这本《论语》是嬴成蟜注释过的那一版。
失去上卿官位的大名姚贾昂首挺胸,显得自信满满。
前些日与姜商不睦,长安君会否记仇……大名隐隐忧愁。
一身华丽异常的火红服饰,一众人等皆戴有高冠的楚人自成一派,喧嚷着要让中原知道何为正统。
……
郡守府,大门开。
新郑郡守强,踱步走出。
众人尽皆以目视之,对强施注目礼。
强站上临时搭建的高台,举着科学家制造的大喇叭,拿着手中的纸高声念道:
“南阳,伏生任县令。”
赌对了,生赌对了!淳于兄,生赌对了……伏生眼眶有些湿润。
“诺!”
他高声答道,旁边的一圈儒生喜形于色,再外圈的百家门生羡慕地望着。
强看向声音应答处,吩咐身边吏员将南阳县显令印鉴给伏生送去,然后继续高喊:
“上党,彭黾任县令。”
“诺!”
彭黾脸庞涨红,应答声音微有颤抖,老人很激动。为终于找到这份尊重而激动,为终于不用再忍受屈辱而激动。
齐地距离关中,比楚地距离关中还要远,而且齐国是未经大战而降,齐地大多没有受到战争摧残。
按理来说,始皇帝的命令在齐地应该更加难以贯彻,事实也确实如此。
会稽郡最大的本地豪族,是大秦帝国通缉的项氏一族,会稽郡守不管。尉缭入主会稽郡后,一样不管。
若是尉缭被封到临淄郡,彭黾绝不会有这么屈辱的感觉。但封到临淄的是王翦,大秦第一战神。
老将不会理政,只会治军,更会杀人。到了临淄坚决按照始皇帝旨意执政,不听就按照三杀令杀掉。
小吏拿着上党县县令印鉴递到彭黾面前,老人接过,笑的和当年被确认任稷下学宫祭酒也差不了多少。
“阳城,崔广任县令。”
“野王,吴实任县令。”
“负黍,唐秉任县令。”
“……”
强一点废话没有讲,三下五除二将韩地城池尽数分了出去。
“念到姓名者,就此赴任。有言在先,诸君若是治得好,当以升迁。若是治的不好,长安君必请离。韩地取士不看背景,只看能力,能者上,庸者下。
“未念及姓名者,可随各县令而去,在其下为吏。自觉才能可为一县之长者,可入内寻吾考试。吾代长安君考教,考过亦可为一县之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