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勋拿出一张卷宗,递给旁边董庆元道:“这是先前我部讯问的证词,大家先看一看。”
几人一一传渡,唐宁接过卷宗翻阅了几眼,其上蒋范对事实供认不讳。
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彭砚,通过什么方式,如何打听监测他的一举一动,卷宗上写的详详细细,
卷宗里除了蒋范的证供,包括对其他弟子的讯问证词。
好一会儿,董庆元道:“案情大家都知晓了,那就开始吧!”
几人微微点头。
董庆元向下方弟子微一点头示意,下方两名弟子各自入座,一人拿出卷宗准备记述,一人拿出墨绿色符箓,开始留音。
正式的会审除了卷宗记录,还要有留音符保留会审的所有对话。
“把蒋范带上来。”董庆元洪亮的声音远远传出。
话音方落,两名弟子压着一名广额阔面男子到了,正是蒋范。
其身上既无刑具,也无绳索捆缚,但面色却十分苍白,整个人显得十分萎靡。
盖因他身上被下了禁制,涌泉穴、灵海穴、泥丸宫三处被别人灵力封死,致使自身灵力不能调动,神识困于识海。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普通凡人,经过这么多日的审讯早已疲惫不堪。
蒋范抬头看了一眼台阶上的几人,又低下了头,他心中悔恨无以加复,当初周宁雪找到他,提出这件事时,他也曾犹豫不决。
他知晓这定然不是吕光的意思,情报科下达命令有一整套程序,何况是监听调查华南主事这般大事,至少得有鲁星弦的签押章印,怎可能假他人之口传达命令。
可周宁雪是吕光的道侣,而吕光又是他的顶头上司,情报站的人员配给,财政拨调全凭吕光一言而决,若一口回绝得罪了吕光他绝没有好日子过。
是以他偷耍了个奸猾,表面答应周宁雪,回到情报站立刻写了一封秘呈亲自送给吕光,但没有收到回音,他心里清楚吕光这是默认了,于是鬼迷心窍的偷偷调查起彭砚来。
致使现在悔恨无及,当时若果断一点狠下心回绝,哪有今日之祸,事发后,他就知道自己遭殃了,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很快便有人转告他,不要乱说话,只将一切责任推给叶修即可。
他心里清楚,供出吕光后他就没有了价值,必死无疑,没有人会在乎一个炼气弟子的生死,不供出吕光,那些人投鼠忌器,反而有一线生机。
“蒋范,你可知罪?今日是三部会审,是给你定罪的最后一次审讯。你对于私自调查监测华南主事彭砚师弟一事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董庆元问道
蒋范道:“弟子知罪,没有任何要辩解的。”
何勋问道:“蒋范,我且问你,你说是受叶修师弟指使才对彭砚师弟进行调查,叶修师弟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命令。”
“四年前,道丁六八二年十月初三。”
“他为什么要你调查彭砚师弟。”
“他说彭砚师叔可能涉嫌与魔宗勾结,因而令我等偷偷调查取证。”
此话一出,几人皆向彭砚看了一眼。
彭砚眼观鼻鼻观心,面不改色,像是没听到一般。
“那你调查出了什么没有?”
“没有。”
“你在华南情报站多少年了?”
“具体年头记不清了,档案卷宗上应当有,我想有十五六个年头。”
“你在情报站那么多年,情报站的规章流程你难道不清楚?纵然彭砚师弟勾结魔宗也不是你们应该管的事,且调查一名筑基修士,只凭叶修师弟一句话你就敢这么干?”
“叶师叔说先调查,他自会向宗门反应,他主管情报科工作多年,是情报站顶头上司,他开口我不敢违抗。”蒋范应答如流,他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应付会审的问讯。
“你调查监测了四年,一定掌握了不少线索信息,你是怎么将消息通禀给叶师弟的?”
“没有通禀,叶师叔只是让我调查,但一直没有查到彭师叔勾结魔宗的证据,所以没有消息往来。”
“四年一次都没有吗?”
“只有一次,道丁六八四年七月,具体日子不记得了,叶师叔找到我,问我调查的怎么样?我说没有实质性进展,他留下一句继续调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