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扭捏起来,她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爷,您瞧这景色多美。”
朱谊汐却并不理会,反而问道:“你是扬州人,知晓这女子为何多缠足?”
“皇帝不是早就放开了吗?”
“皇帝如何,百姓们自然管不着,而士绅他们自己如何,皇帝也管不了。”
戚秦氏轻声道:“士绅乐意缠足,都说女子这般后,就会扭腰摇曳,特有其美。”
“不过民间倒是听劝,缠足的并不多,毕竟缠足之后就无法干活了。”
“壮妇,可是一个上好的劳力。”
朱谊汐叹了口气。
审美成了流行,他又怎能强制呢?
怎么可能派官府去骚扰人家女眷,检查有没有缠足吧?
这不合乎常理。
只要百姓们正常就行了。
这让朱谊汐生出一种无力感。
皇帝的权力虽然无限大,但却不能为所欲为。
满足个人易,而满足天下难。
牵着戚秦氏的小手,在路上怪异的目光中,俩人并肩而行,宛若一对情侣,畅游瘦西湖,闲适至极。
夜里,皇帝没有让太监先行通传,挑起门帘,皇帝一步走进,楞了一下:
只见戚秦氏在正背门坐在妆台前,她穿着紫缎胸衣,月白软缎的短裤,身后头发,象玄色缎子似地,披到腰下,一名宫女拿着阔齿牛角牙梳在为她通发。
她自己正抬起手,在轻轻梳理头发,夹袄的袖子落到肘弯,露出雪白一段手腕,腕上一只琉璃翠的镯子,绿得象一汪春水。
从镜子中看见皇帝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中,戚秦氏慌忙站了起来,转身行礼:
“陛下……”
皇帝直接坐在跟前的安乐椅上,轻笑着吩咐:“还不给你家娘娘梳头?”
“啊,是。”宫婢羞红着脸蛋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手中的牙梳为她继续梳头。
皇帝坐在身边,目光热切,等到梳理完毕,戚秦氏再一次盈盈拜倒,眼眸中都是春水:“陛下等候多时了吧。”
语音清脆,真有呖呖莺声之感,加上她那柔媚的神情,皇帝未曾饮蜜,便已甜到心头。
而戚秦氏在却不待他置可否,已经扭转腰肢,捧来一个青花小瓷缸,里面是调淡了的蜜水。
这时身边的宫女也帮着动手,逼出盖碗中的茶汁,对上三分之一的蜜水,她接了过来,抽手绢拭净杯沿的茶渍,方始双手捧上。
“朕有点累了,该早点休息了。”
“是。”戚秦氏忍不住羞涩,吩咐宫中负责‘司床、司帐’的宫婢准备安放、整理软炕。
然后自己则脱去宫服,只穿着最贴身的小衣,拉过一细锦被,盖住了自己羞红的娇靥。
一夜间倒凤颠鸾,皇帝自然是开心。
显然,白日的游玩,让其动了真情。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通透了,自然而然就动情了。
感情这东西,对于朱谊汐来说,甚是少有。
他估摸着,五成都给了妙仙,另外三成是皇后孙雪娘,余下的则被其他妃嫔瓜分了。
当然了,他虽然多情,但却不渣。
只要是后宫女子,他都尽量地给予深情,让其怀孕,心中有了挂念,免得在后宫中感到孤寂。
不过,如今他感觉今夜自己的情感,全部铺在了戚秦氏了。
动情的女子,别有一番味道。
缠绵了数日后,皇帝会百官于扬州,了解地方民情。
江苏巡抚报着功劳:“如今江北持续造坡塘数千座,耕地大增,民户增长迅速,江北百姓已有三百万众,较绍武初年,至有两倍。
昔日的贫瘠之地,已经不复存在。”
“灾害如何?”
“泄洪渠挖掘后,黄河也不再泛滥了,苏北大安。”
至于苏南,不提也罢。
苏州和松江府,已然是天下第一和第二,是最为富庶的地方。
两府是江苏赋税的一半,人口的三成,其繁华热闹,比京城都不落下风。
就在这时,锦衣卫忽然大动干戈,查抄了数家盐商,并且直接抓走了数十名贪官,一举震慑了整个江苏官场。
盐商们大为惊惧,慌忙地求见,企图挽救自己。
王鹤作为内务府大臣,天然地就与商人交流密切,吃着宴席,他毫不犹豫的伸出一个巴掌:
“五百万!”
一时间,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下降了。
“我不管你们如何拼凑,谁都知道你们盐商富,我只要五百万。”
“这笔钱是你们赎罪的。”
刘三爷瞅着众人,咬着牙应下。
“除此以外,山东听说已经有了旱灾……”
“我盐商愿意捐赠十万石粮救济灾民!”
“甚好!”
王鹤饮了一杯酒:“此事到此结束,但下不为例,若是还让我知道谁还参与私盐买卖,抄家灭族就在眼前。”
王鹤回到行辕,向皇帝汇报了情况:
“这些钱,应该是他们三年左右的私盐钱了。”
“恩!”
皇帝哼了一声。
之所以没有穷追到底,莫过于活着且有钱的盐商,对于朝廷来说是最有用的。
而且,私盐相较于官盐更好吃还便宜,是不少底层人的需求,甚至是活下去的关键。
毕竟官盐太贵了。
活着尚且艰难,一斤私盐省下来的钱,或许就能让许多人多活两三天。
就好像我不是药神里面的走私药,与法不合规,但却不得不存在。
“陛下,为何不乘胜追击?将所有的盐商一举抄家?臣粗略的估算,两三千万总是有的。”
王鹤不解道。
他还想着让皇商代替盐商呢,这赚钱就大发了。
“”查盐商,是为了搞钱,而不是为抄家而抄家。”
朱谊汐解释道:“这盐商与贪官一样,犹如地上的韭菜,割一茬长一茬,抓之不尽。”
“与其这般,还不如将其当作肥猪,缺钱的时候宰杀一二,岂不美哉?”
“记住,以后若是有什么大灾,你就去扬州化缘,与其让这些盐商把钱花在挥霍无度上,还不如赈济灾民。”
朱谊汐沉声道:“另外,朕待会写一幅字,你送给盐商们!”
“这……”王鹤有些茫然,这怎么还送字了?
皇帝则摇摇头:“若是一味的让他们掏钱,却是心不甘情不愿,但舍出去还能有收获,却是乐意的。”
“告诉他们,只要捐钱到十万块,就可封赠,授予其父母七品知县,孺人夫人(七品)。”
“其一子,可入国子监。”
捐官不行,但封赠给其父母却可以,虚衔给死人,除了满足其虚荣心,根本就毫无弊端。
这也能让盐商更好的被割韭菜。
大明的紧急财路太窄了,国子监生远远不够。
难道要发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