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琦不知道该如何纾解此时的窒息感。
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拨通了远在非洲的那个号码。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gigi
坏消息。
我差点把你家烧了。厨房毁了。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那不算太坏。好消息呢
他终于,不要我了
翌日下午要上庭,向佐算准了时间起床,打给名品店订西装。
向佐知道这骄纵惯了的大小姐挨了自己训,面子上一定挂不住,他想了一晚,终于寻求到解决之道:
试着在一起,可以,但不可以再为他付出这么多。
算是对她,对自己的妥协了吧。向佐这么想的时候,看见厨房光可鉴人的蒸馏板,倒映的自己,是笑着的。
他准备了早午餐,并不算丰盛。去敲她的门。
没有人应。
房门没锁,他进去,gigi
没人。
心里是讶异的,可也没太当回事,向佐走出卧室。
宽敞亮堂的全景式起居室跃入眼帘,门卫正在给家具罩百巾。
许叔,这是做什么
许叔笑道:向先生你醒啦,gigi旅行去了,说是要走很久,她嘱咐我把房子空置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早两个小时之前吧。
向佐恍若听到个笑话,十足地可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转念一想,她大概真听他的话,回美国去了
可这么想,他心里没有半点释怀,半点也没有。
梁琦在飞机上睡得浑浑噩噩,津巴布韦,太陌生的地方。
她是一张黑金卡走遍世界的人,一时冲动就上了飞机,转机转得晕头转向后,才终于有了点自知之明。
一下飞机就打给林建岳。
我到了。
什么林建岳完全状况外。
她这几十小时一直浑浑噩噩,竟被他一句话问醒了。想到他错愕地表情,她不再觉得心口堵。
我在布法罗兰奇机场,来接我。
什么
梁琦没有料到,等到林建岳已经是17小时后。
他从南非赶回津巴布韦,风尘仆仆地打电话给她: 我到布法罗兰奇机场了,你在哪
林建岳在这里,名义上负责厉氏捐助的国际红十字会项目,工作实际上很清闲,唯一焦虑难安的一次,就是这个女人的突然降临。
溜到南非看球赛,原本十分惬意,现在却
彼时梁琦早已找了个英语流利的当地人做地陪,四处游览去了。
听他焦急万分的嗓音,咯咯笑:你傻呀,我怎么可能在机场等你17个小时
梁琦以为他定要骂回来,都等着招架了
那端半晌没声音。
是,我一辈子就傻了这么一回
低沉幽叹,自言自语般的一句,怎么可能出自林建岳之口连厉仲谋都被他气得跳脚的,林建岳
梁琦此时正在别具非洲风味的小店用餐,旁桌有人烤蝙蝠,她的目光定格在那里。
吃法,有些残忍
电话那头的他,听着这个女人残忍的调侃,你慢慢玩,不打搅你了。
等等
林建岳没有等她。
电话挂了,人走了。只留下忙音给梁琦。
再没心情看球,可林建岳还是回到南非,陪香港来的同事。
赛后回下榻的酒店,一宅就是半天,至多去楼上酒吧喝两杯。
更多的时候,是在房间喝。
微醺时,林建岳听见门铃响。他问了句:谁。答曰:room
他扭头问同事,同事皆是耸肩或摇头:没叫客房服务。
林建岳去开门,门开,他微怔。
捧着一大篮子水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服务生,是梁琦。
她的眼睛,总是富含水分,盈盈地泛着水光。
这女人一脸忏悔,纠着眉头仰着脸,望着他,把果篮往他面前送:
她太适合楚楚可人的表情了,即使林建岳深谙她本本不是这样,依旧被她撩拨了心弦。
可不多时,林建岳后悔了放她进门,竟是一发不可收拾。
同事都为男出现的是难得的美人,梁琦又乐得被众心捧月着享受殷勤,于是相约看球。
期间,林建岳基本不上话。
她送来的水果,他半个都没吃到。
喧闹的球场,进球引起看台上此起彼伏的欢呼。林建岳坐在那里,她靠过来。
闷闷不乐我学的新成语。你现在,闷闷不乐。她像小孩子在学造句,林建岳陪不出笑脸。
是我来疗情伤,你怎么不哄我,反而这么
林建岳只来得及偏头看她一眼,同事甲就来安慰:他最近都这样,晴不定的。同事乙同一时间递上杯饮料。
非洲大陆,天空最澄澈,即使到了夜晚也不例外,深色的夜幕布满星辰。
林建岳一行人去顶楼酒吧消遣,自然,还有梁琦。
他知道她酒量好,并不担心,不料几个大男人轮流就把她灌醉了。
林建岳见形式不对,赶紧冲过去拿开她的酒杯,别喝了
shut up
真是高估了她,她现在已经醉得不轻。
为了把她弄下吧台,林建岳费了好大一番劲,最后几乎是扛着她离开。
对同事们说:我送她回房间。
她踢了他几脚后,安静下去,可突然就甩脱他,冲上天台去吐。
夜风当空,林建岳跟着她到天台。
梁琦趴在护栏干呕,晚上没吃,呕不出来,越发难受。
吹吹风也好,她需要清醒,不论身体、头脑抑或她这颗心,都需要清醒。
林建岳在这里陪着她。
她开始说醉话。
你知道吗,他啊
你知道吗,他说
林建岳尽量让自己的耳朵屏蔽掉她口中的那个男人的名字。
终究没敌过她反反复复的絮叨。
闭嘴林建岳终于忍无可忍。
她不说话了。
她,哭了。
林建岳手足无措,慌了。究竟什么事情,会让她如此痛苦,林建岳觉得自己知道答案。
她到后面哭得闭住了气,就像孩子那样打起嗝来。
林建岳没有纸巾,也不需要给她纸巾她已拿着他的袖子擦脸。
gigi,为了他,不值得
梁琦似乎没听见:不准凶我
我没
林建岳没说完,啪的一声,她竟给了他一巴掌。
出手并不重,可他还是呆住了。
你
他依旧没说话,唔的一声,她吻住了他。
吻得很重,辗转着,有酒和专属于她的味道。林建岳霍然睁大眼睛。
她意犹未尽地放开他时,两人间的姿态,已演变成他坐在观光椅上,而她,坐在他身上。
面对着面,口贴着口,腹部紧贴。她的手,她的腿,都缠在他身上。
她停下来,看着他,似乎在犹豫着还要不要再继续。
林建岳这时低头,边着口袋边说:满嘴酒臭
她竟听明白了似的,吸一吸鼻子,似又要哭。
林建岳终于到了口气清新剂,抬起脸来。
张嘴
她现在很乖,闭上眼照做。
嘶地几声,清新剂喷进嘴里,梁琦咂咂嘴:什么口味
他在她话音落下的一刻准地堵住了她的嘴。
口腔内彼此的百折千回中,林建岳尝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很香,草莓味。
一切均演变到不可收拾,他和她在酒店套房的床上滚做一团时,林建岳都没记起他们是如何回到房间的。
她要解他的裤子,终于被他阻止。
有没有醉
她不理,自以为野蛮地扯他的衣服,并不知她这样,只会加重他的破坏欲
他拉住她的手:有、没、有、醉
没有
她说着,低头去舔他的喉结。
林建岳猛地一怔。
一个极大幅度的翻身,林建岳反过来压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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