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柔一愣,如实回答:“回主子,奴婢刚入宫时,只在贵妃宫里干些粗活,这等近身服侍的事情,是鲜少轮到奴婢的。但在奴婢印象中,应该是没有。”
没有啊!
含香点点头,心里一动。“你着人去太医院传话给冯太医,令他明日巳时进宫,给本宫请个平安脉。”
绿柔奉命退下,留含香独自出神。
淑嘉皇贵妃,金氏,内务府汉军包衣,更有史料称,她祖上本是朝鲜人。
她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领含香记住这个女人的,并不是她的出身,而是她超强的生育能力。在令妃之前,她可是乾隆朝最能生的妃嫔,也是最会生儿子的女人。四个皇子,虽然有一个幼年早殇了,却也能看得出乾隆爷对她的宠爱。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这位爷太过长寿,追封为后的女人可轮不到令妃,更轮不到她的儿子继承皇位。
含香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忽然会想到她。但是这样一个女人,从包衣奴才出身,爬到贵妃的位子,在嘉庆继位后还能有影响,被抬入满洲旗,若说她没用半点手段就在这深宫内院里生存下去,含香说什么都不信。
那这个嘉贵妃,为何没有用过百花膏呢?是因为当时内务府送来的份例里还没这个东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小东西,爷来了也不晓得接驾,还在这儿傻愣愣的发呆。”
含香身上一轻,已被揽腰抱了起来。
什么人嘛!
她翻个白眼,还不是这位爷自己要求的来她这儿免了通报,人家好歹也是练过的,运个轻功出来她这普通人哪能察觉得到?!
她森森的怀疑乾隆爷一大癖好就是挖墙脚,年轻时候肯定没少翻墙采别人家红杏!
“我在想你啊!”
小妃子眨眨眼,乾隆爷心神一荡。
这些天白苍蝇肖傻鸟给他带来的恶心感渐渐褪去,自己刚刚有心情来抱抱闺女跟爱妃,不过可惜和靖小人儿已经睡下了。这样也好,剩下的就是自己跟爱妃的缠绵时间了。
听含香如此说,乾隆爷更加激动起来,一边往内室走一边上下其手,却不料爱妃神色一转,怒目圆睁道:“我在想,皇上说的话,到底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是假的!”
咦?这是肿了么?!
把爱妃往床上一扔,乾隆爷翻身压了上来,“小东西,又编排爷什么呢?”
含香拧腰一闪,竟就避了开来,手里还拿着那装着花膏的小罐,“哼,你不是说,最喜欢我身上的香味么?”
“爷就是最爱你身上的味啊!”说着一把扯开衣领,就要将头埋进去深嗅。
“你少来这套!”含香推开他,哼着翻了个白眼,“颖妃姐姐都跟我说了,皇上最喜欢的,是这个味儿!”
这个?
乾隆爷就着已经打开的罐子闻了闻,呵,这个啊!
后宫里用这种花膏的妃嫔不在少数,可人人侍寝时候都是一个味儿,那还有什么情趣。
更何况,他喜欢哪个女人,又不是为的嘴唇上这点膏子。
“小东西,”乾隆爷摁着他爱妃的颈窝就是一阵啃咬,“爷大半时间都宿在你这儿,连早上接见朝臣的时候想的都是你,还敢怀疑爷,是不是爷把心窝子掏出来你才肯罢休?!”
“哎吆!”含香一边躲着痒一边叫道:“我不敢啦,人家不敢怀疑你啦,别闹了!”
她上身被压制的动弹不得,索性弓起了腰身,在那了不得的地方轻轻磨蹭。乾隆爷果然低吼一声,舍了她的颈窝微撑起身,双手上下劳作就打算大动干戈。
“皇上,”含香趁机揽上他的脖颈,娇声问道:“我听说宫里的姐妹们都用这个的,颖妃姐姐用,庆妃姐姐用,啊,还有皇后娘娘……”
说到这儿,她特意顿了顿。
“皇后?”乾隆果然暂停了动作,他还没忘了是谁把白吟霜给抬出来的,语气里便有些不满,“你提她做什么?”
含香眼底满是好奇之色,“皇上,皇后娘娘是不是也用这个百花膏?”
乾隆爷跟那拉氏做了三十年的夫妻,便是她年轻容色盛的时候也没生出多少爱意,更遑论如今美人迟暮,而且越发的气势凌人。只是祖宗规矩,每月初一十五,他还是得宿在坤宁宫的。
不过那拉氏一向骄傲,又怎会用这些奇巧玩意儿来刻意讨好?
“不用!”
乾隆爷答得很干脆,含香也听得很清楚。
原来,皇后自己就不用啊……
不过接下来,含香可没精力想到更深了。
“小东西,就知道找话茬打断爷,看爷怎么收拾你!”
怎么收拾?还不就是j虫上脑?!
含香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却很自觉地抬起双腿缠上了他的腰,樱红欲滴的双唇也乖乖的送了上去。
这一夜,自然又是芙蓉帐底,被翻红浪。云雨巫山枉断肠……
第十二章突变
和靖出生的那年冬天,含香就不住在宝月楼了。
虽说康熙、雍正两位帝王在位时期,一年也有大半时间不是在养心殿处理政务的,可西苑毕竟临水,是个避暑的地方,冬天在那里度过确实有些清冷。
乾隆爷命人收拾了永寿宫,又赏了不少好东西、修整一新,便携着他的爱妃及yòu_nǚ 搬回了紫禁城。
永寿宫?
含香对这三个字的认知仅限于金枝欲孽,那可是嘉庆第一宠妃钮祜禄氏的寝宫。好巧不好,人家那位也生了个闺女。只是等搬来之后,含香才晓得这所谓宠妃首选宫殿的原因,简单的很,因为这是东西六宫中离皇帝所居养心殿最近的一座。
也正是因为这里已属于紫禁城,真正的后宫之中,让她不得不处处小心。好在多亏了傅恒的尽心尽力,永寿宫上下起码没什么钉子,让她省心不少。而乾隆爷更是体贴,除了她居正殿外,永寿宫内再无皇帝的女人,其他地方大小主子挤一个宫的现象半点不见。
为了这,容妃娘娘可是好好犒劳过万岁爷。
如今,冯太医正坐在永寿宫内,隔着一方绣帕,给容妃娘娘请脉。
这冯太医,自然也是个熟人。
自含香怀第一胎起,乾隆爷便指定由冯太医诊脉。虽然后来那个孩子流掉了,但冯太医并没有因此而被迁怒,反而基本上,成了含香的专属御医。
宫里的御医其实也不好混,谁都知道后宫水深,即便你想出淤泥而不染,也难免“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御医的起起伏伏,甚至全家的生生死死,都是跟宫里的派系斗争紧密联系在一起。
冯太医算是命好的,因为他的主子不是后妃,而是乾隆爷。
“容妃娘娘脉象平稳,贵体康健,依下官看balabala……”
含香实在不愿听他那让人耳朵生茧的balabala,索性手一挥,单刀直入:“冯太医,本宫不是让你来请平安脉的。”
冯太医一愣,他就是个大夫,主子叫来不是看病,那,那八成没什么好事儿。但这位,又是万岁爷的心头r,没好事儿怕也得担着了!t_t
含香一个眼神,绿柔已经把那盛着百花膏的罐子呈了上来。
“本宫此次召冯太医前来,是想你帮本宫仔细鉴别一下,这花膏里面的成分。”
电视剧里,神医们时常拿起药膏轻轻一闻,便能口若悬河的说出此药中含叉叉、叉叉、叉叉叉等多少种花草、多少种毒物、或者多少种珍贵药材。在含香看来,那实在是夸张的有些扯淡了。若闻一闻就能分辨准确,后世还要化验员做什么?警察追捕逃犯也不必带警犬了,一人配一大夫就成,比狗鼻子还灵!
所以说,这鉴别成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尤其是这号称百花的膏。
“这……”冯太医也是人精了,自然懂的如何避开宫里涌动的漩涡。若换了别人,自有万岁爷替他担待,只是这位容妃娘娘……
“冯太医,”含香淡淡笑了笑,似不以他的犹豫为意,语气也是淡淡的,却透着股不容置疑,“你是太医院的老人了,自然该清楚这后宫跟太医院千丝万缕的关系。本宫明白,当日皇上之所以安排冯太医为本宫保胎,是因为清楚,冯太医不属于任何派系。皇上信任你,本宫自然也相信。这件事,希望是本宫想多了。但如果里面的成分确实有损圣上龙体,冯太医如此推脱,岂不辜负万岁爷对你的信任之情?”
冯太医的冷汗都下来了,噗通一跪,“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请娘娘明鉴。”
“你放心,本宫也不会难为你。本宫只要结果,不问缘由。纵然这里面,真的查出有什么不对的,本宫自会禀明皇上再请调查,既不会拖出你来,你自然也无需担什么责任,只需帮本宫尽心检验就是了。”
含香其实心里清楚,只要冯太医应了这件事,她根本就无需再禀明乾隆爷了。她这也等于是向对方挑明了,这件事并非背着乾隆而为,冯太医大可以去向主子汇报。
果然这会儿冯太医痛快多了,叩首之后恭敬道:“谨遵容妃娘娘旨意,下官这就回去检验,尽快给娘娘答复。”
“冯太医的办事效率,本宫自然是放心的,”含香微微一顿,“冯太医一向谨言慎行,想必,本宫也是可以放心。”
这些话点到即止,禀告万岁爷无妨,因为那是你的主子,也是咱们所有人的主子。但在其他人面前可要仔细行事了,不但不能说,更不能叫人看见。
冯太医急忙叩首,“下官谨遵娘娘旨意,必不负娘娘所托。”
冯太医既然应了差事,这事儿自然也已汇报到了万岁爷耳朵里。只是这位爷私下里,却从没就此事跟他的爱妃讨论过。
自从当日含香怒砸宝月楼,俩人借机摊牌之后,便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含香不再扮猪吃虎,乾隆爷自然也不会假装上当。爱上一个愚笨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要命的痛苦,因为他不得不匀出大部分精力去维护这个女人周全,尤其是在这如海深宫里。所以乾隆爷很幸运,因为他喜爱的是含香。
他甚少去干涉后宫的争斗,因为他的含香能够照顾好自己;他也很少去干预含香的动作,因为他的爱妃绝不会主动给他添麻烦。
所以他只要看着,等着结果就好。
乾隆爷在等结果,含香在等结果,有的人却不能等。
初三日,帝临幸某氏,封福常在;十八日,正白旗汪氏初承恩露,封永常在;二十八日,帝翻牌宁答应,后封宁常在。
小白花凋谢了,皇后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呢,自己就断了一把刀。不过好在,那个跟她八字不合的小燕子也去了。至于利刃,哼,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女人,把去年新晋的秀女先推出来好了。她的目的,不过是分含香的宠,至于谁最后能得万岁爷的青眼,又有什么关系呢?
乾隆爷搂着心爱的小妃子躺在床上,却觉得老脸微红。虽说每月还有一半的时间临幸各宫,但好歹也都是些旧人,小妃子不会计较什么。只是这几个新晋秀女,咳咳,乾隆爷忍不住试探着问怀里美人儿,“小东西,生朕气了么?”
含香抬头白了他一眼,语气颇为不屑,“哼,当我是醋坛子吗?”
乾隆爷心底想反驳你不是醋坛子,你分明就是个醋缸。只是还没出口呢,怀里的人又出声了:“皇上,福常在腰细吗?扶风摆柳是不是?永常在双腿修长,匀称诱人是不是?啊,还有宁常在,听说她有一双玉足,精巧玲珑呢!皇上,是不是?”
乾隆爷大汗,心里又忍不住喜滋滋。这浓浓的醋味,站在午门外都能闻见了。“她们哪能跟你比,她们又没有身赋异香。”
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小东西眼圈都红了,语带哭腔:“那但凡我是个臭的,或者无嗅无香,皇上便不要我了是不是?”
乾隆爷心头大乱,“不是,朕不过随口一提,朕没有那个意思,朕,朕就是打个比方,不是,朕……”
含香噗嗤一笑,轻瞟他眼,“我逗你玩儿的。”
乾隆爷登时恨得牙痒痒,低头就在瓷白如玉的肩膀上磨起牙来。小东西,爷紧张的要死,你竟然敢逗爷玩!小东西,太坏了!
含香笑着躲开他的啃咬,却在空隙里凑到他唇边啄了一口,随即乖乖趴在他胸膛上。“我知道,皇上不是薄情的人,不会只见新人笑,让我这个旧人哭的,对不对?”
乾隆虽风流,但却还算念旧情,不然,也不会清楚知道堕胎的幕后是令妃的情况下,只发作了福家,而将她贬做答应后就不过问了。害他子嗣虽可恨,但魏氏好歹曾为他哺育两女、两子,降为卑微的答应关她一辈子,乾隆做的出来。但若赐她一碗毒药或三尺白绫让她命归黄泉,乾隆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魏……你怪我吗?”
这些年来,他佯装对福家仇恨至深,但其实俩人心里都明白,真凶是何人。
含香食指轻划,描绘着他的下巴,淡淡笑道:“你当我是女魔头么?非要人家九族皆亡才肯罢休?现如今福家没了,魏家的职位也撤了,几个孩子又不在身边,纵然当初有什么冤仇,我也不想再追究了。”
她眨眨眼,一脸正色道:“总是恨着别人会很辛苦的?我才不要!”
你瞧,他的爱妃多么善解人意,他的爱妃多么大度宽容,他的爱妃多么,多么诱人……
乾隆爷一个翻身,将爱妃压在身下,却听爱妃又开口道:“皇上,我还有件事情问你。”
“说!”别说一件事,十件八件也随便她问,就是叫他做上十件八件的也绝没有问题。
“皇上,你,你有没有再派人去看过紫薇啊……”
乾隆爷怔了怔。
“她自己一个人带着个丫头,在宫外讨生活也着实可怜。小燕子没了,你也不用再担心有人教唆她怂恿她,我想经历这么多事,她也明白了很多,也该想通了。要不要,把她接回来?”
乾隆爷哼一声,“你倒怪好心!”
别不识好歹!
含香拉起他手腕恨恨的咬了一口。闺女是你的,若不是为了让你安心,我才懒得管别人家姑娘的好坏!含香心里清楚乾隆对这个女儿的不满,除了她自己不识大体有损德容外,更多还是受了当初福尔康的迁怒。自己若不主动提出接她回来,他断然是不好意开这个口的。
乾隆爷叹了口气,“还是让她继续在宫外吧,那样的生活,更适合她。”
含香没再说什么。
大明湖畔的紫薇花,或许,注定是该开在大明湖畔的。
一个月后,苏黛香传来消息,紫薇带着金锁,跟柳氏兄妹离开了京城,所走的方向,正是朝着济南。
但同样是一个月后,延禧宫也传出了消息,原本应该在紫禁城终老一生的魏答应,却离奇的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哦,正在考虑要不要把文案改一改,令仙子已经被我给弄死了……t_t
咳咳,提醒下大家,那个正白旗的汪氏,就是历史上生了十公主的正主儿啊!!!
第十三章令妃之死(上)
“含香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含香规规矩矩的行了个道万福礼。
那拉氏微微颔首,“容妃妹妹今儿来的早啊。虽说你搬回了永寿宫,离着咱们坤宁宫近了,可也不必起这么大早。请安嘛,跟着大家伙儿一道就是了。”
含香轻笑,“含香清晨来此不仅是为了给娘娘请安,还想问皇后娘娘,要一个人。”
那拉氏眉头一挑,“我这坤宁宫里,还有容妃妹妹想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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