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面上表现得越是平静,心中的怒火就越盛,原本以为只有一个人,现在倒好,牵扯出一连串的人,收拾起来怕是要受不少阻碍,不过这也不算大事,毕竟等到四哥继位,不用他出手,四哥也不会让这些人好过。
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其实再怎么争再怎么斗,本质上都是一样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极端记仇,又十足地小心眼。之前种种先不说,就说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得罪的可不只是一个胤禟,而是整个四爷党。
“爷这形容倒是逗趣,不过妾身听爷的意思,这一次,事事都插手的八阿哥似乎难得地没有出手!”婉兮嘀咕一声,满脸的讶意,毕竟四爷党和八爷党之间对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事事都插手,现在乍然一听他没插手,也怨不得婉兮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事还没有彻底弄清楚,现在还不能轻易下决断,就好比在此之前,爷绝对不会想到被划到圈外的德嫔还能有这样的实力。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事情终难让人下定决心,有了这件事,四哥应该也无话可说了,而德嫔下半辈子就算不进冷宫,大概也不会比在冷宫过得好。”胤禟转头看向婉兮,嘴角带着一丝讥诮的笑意,显然这来来去去的,总被这几个人算计,是人都会觉得不耐烦。
婉兮挑了挑眉,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有的时候这重情重义也是一个让人特别烦恼的事,像胤禛这样的人,重情对他们而言是幸事,对于德嫔这种人却是麻烦。不管胤禛嘴上说得多厉害,他们心里都清楚,不到无可奈何的地步他是不可能置德嫔和十四阿哥于死地的,所以要报仇什么的还是得他们自己来,只是这方法得隐晦一点,甚至不能让他看出端倪来。
“爷的意思是说德嫔到了这一步还是不会死,对吗?”婉兮紧眼着胤禟的双眼,追问道。
胤禟听了她的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除了政事他少有跟婉兮提,其他的事情他要么不说,要么全说,可以说从来没有骗过婉兮,而现在也一样,他做不到的他亦不愿意欺骗她。
“若想要他们的命,只能是在不知不觉间,甚至不能让四哥察觉,否则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怕是要就此出现裂痕了。”胤禟说这话时,语气中难免带着几分怨气,毕竟吃亏受罪的不是他就是他的妻儿,还让他不能报仇,这要求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显得有些强人所难。
婉兮看他这样,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身子不自觉地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道:“也罢,有些事情爷也不必强求,毕竟真论起来,活着比死了更受罪。德嫔娘娘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可能就是在某方面压过佟皇后,而现在一切皆成泡沫,这心里可能比咱们想象的更为难受,若是这样,咱们不如在她心口上再插一刀,毕竟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皆是痛!”
胤禟听了之后,不由得眼前一亮,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变好了。他伸手点了点婉兮的俏鼻,语气略带宠溺地道:“说得对,要一个人死简单,可要一个人生不如死还真需要些本事,正好,依着现在的局势,咱们还真不能轻易动他们任何一个,不过先吃吃苦头还是可以的,一如之前的德嫔总喜欢用‘香'送人上路,那咱们也跟风一回,让她尝尝什么叫自食其果。”
这后院阴私可不只是女人会用,男人真要计较起来,那办法比女人还来得狠绝,毕竟瞬间毒死一个人和给人下慢性毒药是两回事,前者得了一个痛快,倒也没什么受罪的地方,而后者,端看药性,不过依着胤禟的心性,怕是不会给德嫔用那种太过舒服的药,所以德嫔的下场可想而知。
皇宫,永和宫。
德嫔接到消息之后,暗骂一句废物,便将字条给烧了。她利用早就埋下的暗桩和那人的势力在忠勇郡王府里搅弄风雨,为得是什么?为得是让害了她和她儿子的人生不如死!
像德嫔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真要有错,那也是别人,不会是她自己,所以她不会反思自己落到今天这一步是为什么?只会觉得是胤禟他们害了她和她的儿子。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对白眼狼似的老四动手,可惜因着康熙选定他的原因,她不敢轻易扯虎须。从这一点上不难看出德嫔欺软怕硬的本性。
“娘娘,那边的意思是希望咱们尽快拿出一个解决的方案。”安嬷嬷看着脸色百变的德嫔,心里头也滋味莫名,作为心腹,却不知道主子的计划,这感觉一个酸爽了得。
“解决的方案?什么方案?难不成让本宫拿银子让她们过上奢侈的日子!一群只知道享受的蠢货,也难怪会被完颜氏逼得连站得地方都没有!”德嫔只要一想到自己余下的暗桩和新接手的势力都毁在她们身上,就不由得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