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在全国各地设立了商税务一千八百余处,城门那里就有小吏在蹲点收税,你给哥说找不到人缴税?
沈安淡淡的道:“那些人进了皇城司,家产会被没收,人会被发配各地,这一辈子就算是交代了,一家人也交代了。”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规矩,一人倒霉,全家遭殃。
赵宗绛苦笑道:“那么严重吗?”
“某准备进言官家……”沈安突然目光一冷,一股子煞气就罩住了赵宗绛,“豪商没有底线,眼中只有钱财和**,他们的**永无止境,贪婪就是他们的兄弟,为了挣钱他们甘愿冒着被吊死的风险,所以沈某建议重修律法中关乎商人之条例,要严厉,要让那些眼中只有钱财,没有家国的商人挣不到钱……他们挣钱越多,为害就越烈!”
赵宗绛脊背一冷,觉着那二位‘亲戚’大抵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总得要给人些余地。”沈安话锋一转,微笑道:“犯错了怎么办?一棍子打死?那不好,是人就会犯错,咱们要允许他们犯错,不过有过必罚……”
“翻五番!”
沈安笑吟吟的道:“若是偷了一贯的税,罚五贯钱。少一文钱……隐瞒一文钱的偷税,那就进皇城司说话。”
“一五之数吗?”此刻没有倍数的说法,沈安点头道:“是,一五之数。”
赵宗绛起身,拱手道:“多谢沈龙图。”
沈安淡淡的道:“郡王修道虔诚,某深敬之。”
赵宗绛激动的道:“如此,改日还请沈龙图一叙。”
沈安笑道:“可某却无肉不欢。”
赵宗绛笑道:“定然有肉。”
他看向沈安的目光中多了亲切之意,“仲矿在书院里学的不错,每次归家都能看到长进,以后我让他来谢你。”
这是想拉拢关系。
“好说好说。”沈安把他送到了门外,笑着挥手告别。
再回头时,韩绛的那张脸出现了,“你连赵宗绛的字画都不肯收,那老夫的三幅字画就免了吧。”
瞬间他就看到了一个愤怒的沈安,“韩相,人怎能言而无信呢?”
……
赵宗绛一路回到了郡王府,欢喜的把消息禀告给了赵允良。
“好!”
赵允良一拍大腿,叹道:“老夫以往以为沈安贪婪,可今日才知道是看错了人,冤枉了他,他竟然这般清廉,果然不愧是官家看重的臣子。”
赵宗绛笑道:“他对您还很是敬重呢!说您虔心修道不易。”
“这样啊!”是人就喜欢被肯定和夸赞,赵允良也不例外,他心中暗爽,说道:“吩咐下去,今日阖府上下……吃肉。”
老赵是爽的不行,于是华原郡王府的欢呼声响彻京城。
“华原郡王府开荤了啊!”
这个最新八卦让人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好消息让赵允良开了荤。
就在郡王府的人才将吃完了一顿肉食后,汴梁城中流传着一个消息。
“偷税的要被一家子发配,家产全数没收了。”
人心惶惶啊!
汴梁豪商们慌得一批。
接着又来了个消息,“知道吗?周赦他们没有被罚。”
“为何?”
这是一家酒楼,一群豪商愁眉苦脸的在喝酒。
说话的豪商喝了一口酒,“周赦他们求到了华原郡王那里。”
“华原郡王也没用!”
“他家没这个本事。”
那商人笑道:“可小郡王却去寻到了沈龙图。”
“沈龙图?他是怎么逃脱罪责的?”
“缴纳了一五之数的罚金。”
“那么多?”
“太多了,某这里怕是要交上万贯方能脱罪。”
“某更多!”
“那就等着发配也行啊!”那商人只是冷笑。
“交吧。”商人们急匆匆的走了,那商人在最后,一路去了榆林巷,庄老实在后门外接见了他。
“郎君说了,三司那边已经给你记下了功劳,你偷的税只需缴纳一三之数的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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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不禁热泪盈眶,最后竟然跪下磕了几个头,这才兴奋的回去。
三司被商人们围住了,那些商人痛哭流涕,哭喊着自己知错了,这些年偷税是不得已,没钱,或是家里急用钱什么的。
无数铜钱和纸钞被送进了三司,韩绛笑的嘴都合不拢。
而在郡王府,赵允良已经要气疯了。
“郡王,外面说您受贿,为两个商人脱罪。”
“老夫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赵允良闭上眼睛,喘息道:“可是沈安传出去的?”
赵宗绛咬牙切齿的道:“不是,有人亲眼看到了,是有个叫做彭健的商人说出来的,那彭健和周赦有交情,也偷税了。”
赵允良叹道:“周赦脱罪之后就给彭健说了,随后彭健四处说……这世间终究还是没有秘密啊!”
赵宗绛点头,心想可不是吗,可见要想保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做。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允良睁开眼睛,“沈安那里也难说,此人jiān猾,说不定就是他坑了咱们,查,若是他干的,回头老夫要让他付出代价!”
马上有人去查了。
第二天消息传来,“沈安被召进宫,出来时面sè煞白,听说是被官家喝骂斥责了,说他贪得无厌。”
赵允良马上就释怀了,“那就不是他。”
而沈安此刻就在家中,不满的道:“官家小金库里的钱可不少了,不过是让他存入钱庄里生利息,竟然就骂某贪得无厌,啧啧!某非把他要修缮宫殿的事给搅黄了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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