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贝拉跟胡佳妮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因为同是女人,交流起来没那么多障碍。
贝拉发现,佳妮其实是个很好的女人。她打掉孩子,只不过是不想给出轨的老公当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嘿嘿,你们女孩子睡觉时丢失的东西,当然与我们男人不同,应该贵重得多,是吧小白?书面语言应该叫做贞c,是吧?”
刘贝拉看见,那个周子超说完就猛地往后撤开身子,远远地站到一棵白杨树下嘿嘿直乐。刘贝拉不禁看了一眼马霓裳,觉得这女孩子该哭出来了。
“果然是个罪该万死的!”
马霓裳却丝毫都没有脸红,立刻意识到上当了,尖叫着扑过去,准备把那个黑脸家伙撕碎了,像扔废纸片一样让他立马消失在垃圾箱里。
“打住!打住吧小马,还说你眼睛是五点零呢,我看也就才零点五!那车快开过来了,根本就不是蔡琴心的!小马你搞什么搞?拿你善大姐的老腿练口才哪?什么时候你才能有个正经!”
快六十岁的善圣芳,是l—67980教练车上惟一一个更年期女人。此时她已经从门外走了回来,像饿着肚子出门找食物却一脚踩在牛粪上的鸭子一样,失望地瞪着马霓裳,边走边嘎嘎地叫道。
出轨俱乐部(19)
“是你们喜欢看美女吗,怎么是我乱搞?”
马霓裳恨恨地吐了口唾沫,暂时扔下躲在远处挤眉弄眼的周子超,回头冲着善圣芳嚷道。
“咦呀,善阿姨,你的反应不会也是更年期作怪吧?切,我明白了,美女吸引的不止是男性的眼球,更多的作用是扯痛女人嫉妒的神经!”
“善阿姨嫉妒蔡琴心?我晕!她们俩简直是老鼠和大米壳子。若说蔡琴心扯痛了你的嫉妒神经吗,还有得说。是不是善阿姨?”
大三女孩纪美慧眼见马霓裳被周子超戏耍了,嘴巴笑得像开了口的石榴一样,让人想起赵本山大爷“正愁没人教,天上掉下个黏豆包”的得意扬扬。
“美女嘛,谁不愿意看哪!就比如是闲极了的人看蚂蚁上树,即使没啥意义也图个热闹不是?小马你不愿意看?那干吗还一早就站在门口像把门的石狮子一样等着?其实最爱看美女的不是男人,而是美女之外的美女,对不对刘贝拉?”
善圣芳微笑着,像为了拉选票而不得不请村民喝酒的小村官一样,突然在刘贝拉的肩膀上拍了拍。
刘贝拉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被善大姐这么一拍,像一堵默默无闻的土墙,突然被人无端揳进去一只钉子,浑身颤抖却说不出话,脸上骤然起了一层红云。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期待已久的美女蔡琴心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她痛苦无奈的表情。她像个听领导讲了一大堆废话却不得不鼓掌的小职工一样,牵强附会地笑了笑,一言不发地又低下了头。
“我是在等陈教练哪善大阿姨!”
马霓裳夸张地一跳,转头警惕地瞪着善圣芳,似乎遭到了面前这个老女人的猥亵一样,小腰肢迅速瘫软下去,像一条被钉在墙上剖肚抽筋等着下锅的长虫。
“哈,飘几滴雨星就小河流淌,下几片雪花就瑞雪兆丰年,一条臭水沟从你家门前流过就飞流直下三千尺,这么夸张?若我是导演,一定重金聘你去演……”
纪美慧话没说完,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嗖的一下从门前的马路上蹿过,瞬间把大伙儿的视线拉出去五六十米远。
“嗨,害我白白千年等一回,又不是琴心姐姐的那辆奥迪!”
马霓裳伤感得像个失恋一百零八次的老处女,又一次面对抽身而去的无情男人,叹了口长气,爱怜地将被冷落的耳机重新塞进耳朵——那耳机就比如是暗恋了好久的男人的小照吧,在没人可以的时候,拿出来解解寂寞也算实现了自身价值——随着播放器里的音乐哼出很大的声音: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儿一样的女人……”
这女孩刚刚上职高就跑来拿驾照,还说老爸让她拿到驾照后假期里替他开出租,为将来出国留学囤积点财富。马霓裳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就像于三军将士中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关云长,那在一般人眼里可望而不可及的驾照已经放在面前,就等她伸手过去,像资本家剥削无产阶级工人,又像小孩子过年跟大人要压岁钱一样,装进口袋就成私有财产了。她本来就生了一副活色生香的小圆脸,得意起来像秋天招摇在枝头的红苹果。小圆鼻子一翘一翘,是一颗怪味花生豆;小嘴巴一撅一撅,是一只活炝海蛤;两只丹凤眼一眨一眨,是一对上好的吐鲁番马葡萄;两条黑亮的眉毛一挑一挑,是两只活蹦乱跳的大醉虾;小腰杆儿一挺一挺,就是一截甜滋滋的甘蔗;胸前两朵香喷喷的大丽花儿一颤一颤,做酒后的点心再适口不过了。
出轨俱乐部(20)
五十大几的善大姐像看革命党人一样端详了霓裳老半天,牙龈发炎一般吸着气对刘贝拉说:
“刘贝拉你看看哪,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轻狂得跟柳絮一样?来一阵小风就要上青天了!我家那小子也是这副腔调,好像这世界满地都是金子,只要他们把眼睛睁开,那闪闪发光的东西自己就往眼睛里跳似的,再艰难的事情到他们嘴里就成了一加一!”
看看马霓裳和纪美慧得意扬扬的面孔,刘贝拉不得不感叹后生可畏了。真的,她上高中那阵,连自行车都骑不顺溜,别说开四个轱辘的汽车了。之所以今天来学开车,也只不过像那首《蒙娜丽莎的眼泪》中所唱的,借用某种形式来排遣积压在心头的郁闷。
想想胡佳妮的惨死,她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在这个冰冷的人世间没有享受到多少温情的佳妮,是否会在天国里拥有一份温暖的感觉呢?她非常想知道,但是她已经无从知道了:y阳两界,一刹那间她们已经被生死隔开,再也不可能走在一起了。想到这些她就难以入睡。长时间的失眠折磨得她几乎形销骨立,所以才决定到驾校来学习,实际上是盼望新的生活方式冲淡昔日的y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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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班驾校学员一共十四个人,马霓裳算是最小的一个,也是对男性最具诱惑力的一个了。她从一开始就像一只水果大拼盘,牢牢地吸引着那些穷极无聊的男性驾友,使他们心甘情愿地充当家奴下人。再加上纪美慧的凑趣,两个女孩简直就像在唱二人转,等教练到来的这一小会儿,就有五个男人哈巴狗一样颠过来为她们服务,一会儿买来雪糕,一会儿拿来可乐,一会儿又奉献出大西瓜,弄得驾校门口像开茶话会一样热闹。
开课第一天刘贝拉因为有事情耽误了,没能够跟驾友们见面,因此除了报名时认识的善大姐,面对其他驾友就像独在异乡的异客一样。
今天刚一到驾校,马霓裳立刻拉着她的手,就像王熙凤乍见林黛玉,亲热得恨不能咬一口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让刘贝拉直恨爹娘少给她生了个物件。
“你就是贝拉姐姐吧?昨天怎么没来呢?陈教练点名的时候,我听见你的名字就知道是个大美人儿,今天一见,果然不出我所料。刘贝拉,好好听的名字耶!”
听着霓裳奶油点心一样甜腻的声音,刘贝拉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只细胞都被激发出小j皮疙瘩,像害了重感冒的人,把整个地球当棉被盖到身上还是冷得直哆嗦。
善大姐不以为然地瞥了马霓裳一眼道:
“星期天我去动物园看猴子,扔给它一颗桂圆核,居然被那小东西识破了,当时我还纳闷那小东西咋就那么聪明呢?看到你我才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动物都没有进化成人,偏偏是猴子成了人类的祖先!小马你上完学干脆去外交部算了,比猴儿机灵多了!”
马霓裳立刻接口道:
“人说五百年前是一家,今天才验证了这话的真理性呢!好呀好呀,善阿姨,听说你家阿姨夫就在外事办工作,拐个弯儿就算跟外交部是亲戚的哦,等我毕业了,善阿姨你让你家阿姨夫帮帮我好不好哦?”
阿姨夫?多么奇妙而又贴切的称呼!刘贝拉禁不住笑了。
陈教练还没来,同学们就站在教练车前等着,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
“贝拉姐姐你昨天没来可是折老本儿了!知道吗?咱们班里有个大美女,名字都美得人睁不开眼睛。善阿姨,你说蔡琴心现身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像一颗耀眼的流星从眼前滑过?有没有产生把她搂在怀里亲个够的感觉?”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出轨俱乐部(21)
善圣芳白了马霓裳一眼,没好气道:
“搂在怀里亲个够?你当自己是拉纤绳的,蔡琴心是那坐船头的小妹妹呀?现在的女学生真了不得!跟男孩子谈恋爱也就罢了,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小马,你就那么喜欢漂亮女人?你有同性恋倾向?我看不像。看见你的时候,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等你毕业了,给我家你小哥哥做个媳妇儿吧,我先给你们把亲事定下了行吧?”
“好哦好哦,你家小哥一定帅呆了吧?不过呢,甭管帅还是衰,见面钱还是要的,婆婆大人,拿来吧,看在跟你是驾友的分上,本小姐就不多要了,一万一千零一块,找个万里挑一的儿媳妇儿不亏的,也图个吉利!”
“真没羞,才上高二呢,要上大二岂不要把我们国家安定团结的局面搅个稀巴烂?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以后长大了哪个男人敢娶来做老婆哇?”
善大姐见霓裳并不害羞,反而立刻将她的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男人不敢娶就没法活了不成?我可以娶个男人回家的呀,比如你家小哥哥之类的,实在不行,也可以考虑找个女人一起过嘛。我这样的小美女要是都没男人敢娶的话,善阿姨,我都怀疑你家阿姨夫当年是不是眼睛得了白内障才看上的你!你的意思是说像蔡琴心那样的大美女就非得搞同性恋才不浪费资源哪?”
马霓裳冲善大姐挤着眼睛,一副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的架势,气吞万里如虎似狼地叫道。
刘贝拉被马霓裳说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心说这女孩子开放程度倒是可以跟特别开发区相媲美了,这样的话也敢到处乱说?这样想着,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马霓裳的确很青春靓丽,可是比起胡佳妮来,一个是被脂粉腻污了的秦淮河,一个是藏在密林深处碧波荡漾的白头山天池,虽然各有千秋,但霓裳那种美只不过是雕刻家手中一尊做工精细的塑像,单纯得失去了生命,透明得没有了重量,而且轻薄得像周村的芝麻薄饼。在贝拉看来,活泼过度了就浅了,油了,像一块包装精美的臭豆腐,即使施以金粉银粉,那股子腐朽味还是像顽强的小草一样钻出来,有碍观瞻。
贝拉喜欢的,是那种历经沧桑却默默承受的美,是一种世事阅尽却不动声色的深沉,是蓦然回首等在灯火阑珊处的微笑,是大敌当前仍然能够从容面对的雍容大度。像马霓裳那样表演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她只是不反感而已,谈不上喜欢。
“小马你开玩笑可以,不敢胡说八道的,我可没说人家蔡小姐什么话,都是你在编排,等会儿蔡小姐来了你可不敢像昨天那样捉弄人哩!”
善圣芳见霓裳口无遮拦,白了脸制止道。
刘贝拉当然不知道她们之间昨天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不过从她们的谈话中她已经知道,刚才大家热切盼望出现的,就是她的一个美女驾友蔡琴心。
刘贝拉抬头望望天空,因为靠近海边,水气很大,整个天空中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太阳还没露出脑袋,热量倒先送过来了,像王熙凤的出场,人未到,声先闻。一股火辣辣的气息透过天空的水雾弥漫开来,蒸得人满脑袋汗水。
“天哪,教练大人怎么还不来啊?”
“这天气,蒸馒头都不用烧火了!”
几个女孩子悲天悯人地彼此望着像上了战场的花木兰一样的装束,不满地感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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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俱乐部(22)
因为这班学生女人多,所以教练陈希礼事先已经约法三章:不准穿裙子,不准穿高跟鞋,不准戴遮阳帽。
陈教练刚宣布完他的马关条约,马霓裳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悲愤地大声呼喊:
“幸亏玛丽莲?梦露不跟我们一起学开车,否则她那给我一双高跟鞋我就可以征服整个世界的豪言壮语岂不成大话西游了?”
不过喊归喊,悲愤也只能先悲愤着,教练的话就等于圣旨。约法三章就是孙大圣头上的紧箍,谁不服谁就得为之付出惨重的代价。
高跟鞋不穿也罢,换双平底鞋也能凑和一气,可是不让穿裙子不让戴遮阳帽简直岂有此理!太阳在夏天就是女人们的八国联军,一不小心都要让它给撕破了脸皮,弄得满脸花斑,像只足球,千呵万呼也没有通融的余地,太阳不跟任何女人做亲戚,牛哄哄的连做情人都不行。现在居然不让戴帽子!而该露在外面享受清风吹拂的部位又被无情地剥夺了众人欣赏的权利,被迫裹在闷气的长裤里憋出一身的阿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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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琴心是跟教练陈希礼一起来的。
最先吸引刘贝拉的,是蔡琴心头上那顶精致的小帽子。
那是一顶纯白色的圆形小帽,靠近额头的地方有一圈金色的条状装饰斜纹布,视觉效果出奇地纯洁、华贵。再配上原白色亚麻运动短装,显得即潇洒又典雅。
刘贝拉第一眼看见蔡琴心的时候,虽然没有像马霓裳说的那样:扯痛了嫉妒的神经,但一颗心还是嗵地急跳一下。
这个女人的确很特别,整个面孔就如顾恺之笔下的人物画像,线条匀细而流动,如春蚕吐丝,富有韵律之美,脸色典丽秀润,呈现出春云浮空、流水行地式的运动感和飘逸气息。然而这还不足以让刘贝拉震动,使她一颗心像看《泰坦尼克号》一样急跳的是那双眼睛。
蔡琴心的那双眼睛满含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哀怨、怅惘,举手投足间回眸顾盼,虽含情脉脉,但又怅然若失。
这神情太像胡佳妮。
确切地说,刘贝拉的心就是被那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眼神扯疼的。一瞬间她想起顾恺之那个流传久远的“点睛之笔”的传说。她呆呆地立在那里,连马霓裳小疯子一样的雀跃欢呼都没听到。
“琴心姐姐你看哪,贝拉姐姐看你都看呆啦!是不是后悔自己不是个男儿身?上车喽!再不上车就没你的位子喽!”
马霓裳注意到刘贝拉诧异的表情,冲着蔡琴心一挤眼睛,拽一把刘贝拉的衣角,兴奋得像中了福彩特别大奖。
刘贝拉这才回过神来,见蔡琴心已经上了车,正坐在角落里温柔地望着她笑呢。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赶紧手脚并用钻进车厢。
小小的车厢里坐下十多个人,其拥挤状况比暴雨前搬家的蚂蚁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贝拉弯着腰身,像一只挂在网上无法逃脱的小虾一样,不知所措地望着大家,她找不到安放p股的一寸土地!
“男同志发扬一下风格啦,让女同胞没位置坐,不像话嘛。”
善圣芳见刘贝拉窘迫得脸皮都快破了,赶忙出来解围。
就有两个男人应声站起身来,忙不迭地给刘贝拉腾位置。可是,两个男人的身架更大,站在车厢里活像被塞进囚车的罪犯,其受罪程度远比刘贝拉更甚。刘贝拉看看那两个学习雷锋的好榜样,抱歉地一笑。
“我还是站一下吧,好在练车场并不远。谢谢你们了。”
“贝拉姐姐你客气啥?谁说女人没座位?那是万恶的旧社会!女人如今地位提高了,就该让男同胞多服务一些!”
出轨俱乐部(23)
马霓裳拽一把刘贝拉的衣角,气壮山河地笑道。
“小白小黑,贝拉姐姐这样的大美女把服务的机会给了你们,是不是感觉特荣幸?”
白成磊人长得白白净净,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奶油蛋糕,一副香软酥脆的可口模样;周子超正方形的面孔上像从海底捞出一窝海菜糊了上去一般,眼似铜铃口如脸盆眉毛像哈雷彗星。马霓裳显然是看多了金庸,干脆就给两人起了绰号,叫做黑白双煞,简称小白小黑。
“小马你别逗了,瞧,练车场就到了,还是不麻烦两位小弟弟吧。”
刘贝拉见两位男士被小马说得嘴巴上像抹了502,赶紧指指外面不远处的练车场道。其实她倒没那么好心替两个男人解围,只是不想欠下人情而已。
“贝拉姐姐你不知道,小白小黑这俩活宝可自私哪,昨天那么热,让他们去买个西瓜,他们居然伸手跟大家讨钱!你说,我们一车美女把这么好的表现机会给了他们,他们居然还舍得放弃!今天给你腾座位就当没做对数学题被老师罚站马步好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呢?我们只不过想抓大头,大家凑份子,吃起来才热闹一些嘛。”
小白涨红了脸,做贼心虚地抗争道。
“得了吧小白,跟美女一起学车,是你妈烧了八辈子高香替你修来的福气!贝拉姐姐你甭跟他们客气,他们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客气这俩字。这个练车场是沙土面,凹凸不平得厉害,咱们陈教练最怜香惜玉,怕颠着一车千金,另找了一个场地,离这还远哪。你还是坐下吧,不坐白不坐,坐了不白坐的!”
马霓裳似乎专门跟黑白双煞较劲,冲着周子超咧嘴巴一笑:
“是不是小黑?”
周子超一扫等教练时的油嘴滑舌,很被动地点点头,脸上像被罩了一只黑色长筒袜一样,从额头到脖子根儿,彻底停电。
“别难为大家了,坐我这儿,可以吗?”
说话的是蔡琴心。
刘贝拉举头望去,见那女孩子正安详地望着她,满眼柔情似水,一只纤细的小手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拍打着,像刚做了妈妈的女人在拍打熟睡中的婴儿。
是让自己坐在她的膝盖上?刘贝拉愣住了。
“没关系的,来,我们一起坐,这是最节省空间的办法了。我们要学习一个月哪,每天都这么让来让去的,客气得跟陌生人一样了。总得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是呢,以后咱们就坐一起,好不好?”
蔡琴心见刘贝拉仍在犹豫,连忙又列举出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如果你觉得老坐在我腿上不公平,那咱们就aa制,今天我抱着你,明天你再抱着我,可以吗?”
“琴心姐姐你好偏心!贝拉姐姐一来你们就抱来抱去的,我嫉妒死啦!”
马霓裳瞪圆眼睛,鼓起嘴巴起哄道。
“你有座位嘛,是不是?贝拉今天刚来,又不像你那样善于照顾自己,你不是刚才还让小白小黑给她腾位子吗?可见你也是很关心她的,对不对?”蔡琴心并不着急,微笑着,慢条斯理地说。
刘贝拉这才发现,蔡琴心不仅人长得标致,心思也非常缜密,说起话来余地很大,甚至是面面俱到,哪一方听了都很舒服。
果然,马霓裳转嗔为笑。
“小白小黑,听见蔡姐姐的话了吗?好好学一学,人家这才叫大家风度哪,幸亏她是女人,不然的话,像你们这样不懂风情的男孩子,就等着做一辈子电线杆吧!”
一车的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