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郁风轻拉紧她的手,表示害怕。文月影心里暗笑她的胆小:“好吧,我跟你一起过去睡。”
文月影搬了枕头跟着郁风轻进了主人房,一左一右轻轻爬上大床。
两人各自以最轻柔地动作躺下,生怕惊醒了小家伙,却忽然听见小晴清晰地问道:“月影姐姐,你怎么睡这里来了?”
钥匙呢?
小晴的话把两个女人跟大床都狠狠吓了一晃。
郁风轻除了全身猛得一震外,还伴随了一声惊叫。幸亏不是很大声,要不可要把大伙都吓醒的。她忙把台灯摁亮,发现小晴圆睁眼睛正醒着。
“啊?你没睡着呀?”文月影说。
“没呀。”小晴说。
“一直没睡?”郁风轻问。
“不是的,我醒来发现风轻姐姐不在床上,房门还开着,过了一会,你们就进来了。你们去哪里了呀?”
“没有,月影姐姐今晚比较烦,所以我过去跟她聊天。” 郁风轻哄骗起小孩来没一点不自然。她就算是哄骗小孩打针都是易如反掌的。
“那,你们现在还聊吗?”小晴问。
“不了,现在已经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晚了!我们都该睡了!”文月影回答。
“可我想听你们聊天!”小晴说。
“明天再听,好不好?”郁风轻说。文月影对这个回答有点吃惊,两个人聊天又不是一个人说故事,想来一段就来一段。
小晴犹豫了一阵,勉强说:“好吧。”
“那就关灯!睡觉!”文月影说。
小晴搂着两个女人的脖子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郁风轻醒来后,发现只剩下个女的睡她身边,很懊丧,而且那家伙还很不象话,把两条毛巾被都滚去了。
郁风轻拍了一下文月影的圆p股,想把她弄醒。但文月影只撒了一娇声,继续睡。
小晴大概上学去了。郁风轻想了一会昨晚的事情,当时也怪可怕的,不过现在天亮了,又觉得没什么可怕,即使现在让她一个人去造访地下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天亮后,人的胆子就变大了呢?郁风轻坐床上郁闷了一阵,就下了床,到花瓶那里去找钥匙。小晴拿钥匙的那一幕,她还清晰记着。她把最右边的假花拿掉,想伸手进去摸钥匙出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太大,根本伸不进去。她把所有的假花都一一取下来,并注意排好序,以便复原。
郁风轻想把花瓶倒过来时,却惊讶地发现花瓶是跟小案桌粘在一起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胶水,根本扳不下来。所以要采取将钥匙倒出来的方案,就只好连小案桌一起翻转过来了。
她用力去搬小案桌,它却纹丝不动。郁风轻又惊讶地发现小案桌跟墙是连一起的。所以要采取将钥匙倒出来的方案,就只好连房子一起翻转过来了。这下,可把这个漂亮姑娘惹生气了,因为她根本没有那么大力气把房子翻转过来。小家伙够聪明的,把钥匙放在那种地方,也够折腾大人的了。
她过去猛摇文月影,发誓要把她弄醒。文月影正想责怪她打搅了她的好梦,睁开眼睛却发现郁风轻生气了,连脸都红了。
“咋了,我哪里惹你了?” 文月影问。
“不是你呀,是小晴呀。”郁风轻说。
“他怎么对你了?”文月影回头看了一下整张床,“他不在这里呀?”
“他应该去上课了。可是,我取不出钥匙来。”
文月影这才看到所有假花都陈列在地板上,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哎呀,你死笨,你怎么不多动点脑筋。”
“什么,你说我笨,你以为我想不到把花瓶倒过来?”
“呵呵,我还真以为你想不到。”文月影觉得郁风轻的样子又可笑又可爱,说:“我昨晚就试过了,想要把花瓶倒过来,非拆了这房子不可。”
“啊?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等你们睡熟以后,我想自己一个人去地下室看看。结果在取钥匙的时候,跟你遇到了同样麻烦。当时,没法找到什么铁钩之类的家伙把钥匙钩出来,而且又怕弄了太大声音把你们吵醒。我只好服了小晴,乖乖回床上睡觉。现在你去向李叶秋要根铁丝吧。”
文月影服了小晴,郁风轻也服了文月影。当然不是服她聪明,而是服她胆大。
郁风轻回来后,文月影正在拿手电往花瓶里面照。
郁风轻见了,不禁骂道:“哎呀,你都照哪里去了,是最右边一个呀!”
“可是,所有孔我全照了一遍都没看见什么东西。里面是空的!”
“怎么可能呢?”郁风轻抢过手电,往最右边的那个孔照了一下,没有。依次照过去,果真都是空的。她顿时急了,喊道:“怎么会这样?”接着又拿铁丝往里乱捅一气。还是什么也没有。
“难道我昨晚把小晴吵醒了?他看见我想拿钥匙了?另外一个值得怀疑的就是,为什么我们一上床,他就醒了。或许小晴昨晚根本就不是在梦游。”文月影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了。郁风轻对于文月影的大脑思维方式是领教过的,所以不再感兴趣。
“肯定是小晴把钥匙取走了!而且小晴昨晚不是在梦游,他是醒着的。”
“你说什么呀!一个小孩子家半夜去地下室?连我都害怕,他难道会不怕?”
“梦游的人是不会用钥匙开房门的。这动作太复杂了。而且,他的钥匙是一大串的,如果他是在梦游,他怎么知道是哪根开地下室的门。”
文月影的这个解释很令人臣服。郁风轻的精神哗的一声又垮了,重新陷入恐惧之中:“他不是在梦游。那,昨晚我们问他的时候,他还装得很像哪里都没去过。”
“对呀,我当时就有点觉得他好像是在撒谎。他一定有事瞒着我们。究竟什么事情连我们都不可以透露呢?”
“哎呀,我要被你搞得神经衰弱了。我们跟大伙商量一下吧。”
“我倒不主张让那么多人知道。把局面搞乱了很难收拾。”文月影说。
“你不主张!我主张!我可受不了你。”郁风轻话没说完,就冲出房门大喊:“出事了!”文月影想捂住她嘴巴也来不及了,只好由她去。
倾刻之间,所有女人们都好奇地从各个房间出来了,连石凌雨(画家)也出来了。许郡零(保险推销员,丢伞的租户)现在知道了下次应该如何把大伙召集到一起。
大伙一个接一个纷纷进了主人房,站成一圈,好奇地围观郁风轻。所有假花都躺在地上,看样子很像是出事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欧阳雪(部门经理)最后一个进来。
“钥匙不见了。”郁风轻忽然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说出了最后一个现象。这个回答令大伙失望和生气。
“啊,你有没有找清楚呀?”欧阳雪说。
“钥匙那么小东西不见了有什么奇怪,我的伞那么大,还不是说不见就不见。” 许郡零样子有点幸灾乐祸。
“钥匙不见了,为什么要把花放在地上呀?真是奇怪的做法!”罗淑霜(大学女生)大惑不解。
“你仔细想想你最后把钥匙放哪里了呀?”卓礼颜(酒吧歌手)问。
大伙这轮番一问,把郁风轻弄得语无伦次,不知如何回答了。钥匙是小晴的,郁风轻凭什么翻找小晴的钥匙?弄不好,大伙还以为她是贼呢。
郁风轻看着文月影,一副求救的表情。文月影则表示爱莫能助,谁叫她不听话。
不讨男人喜欢
大伙都好奇地看着她,等着她回答问题。
“不是我的钥匙,是小晴的,他放在花瓶里。”郁风轻的声音有点委屈。
“你找小晴的钥匙干什么?”
“钥匙是开什么的?”
“你想开谁的房间呀?”
“小晴为什么把钥匙放花瓶里?”
“你确定他放在花瓶里面吗?”
“你是什么时候看见小晴把钥匙放在花瓶里的?”
“他的钥匙一直是放在花瓶里面吗?”
“我们以前有没有见过那钥匙?”
“那钥匙有几根呀?”
“上面有什么饰物?”
“那钥匙是哪种型号的?”
……
郁风轻这样回答,自然只能引来更多问题的进攻。要知道现在面对的是一群头脑一点也不简单的女人,郁风轻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可是她忽视了。一边冷眼旁观的文月影学了其他女人娇滴滴的样儿,也忍住r麻问了一个问题:“那钥匙是什么材料做的?”
郁风轻瞪了文月影一眼,觉得她太不够姐们了,居然跟着使用极其离谱的问题来戏弄人。
在女人们咄咄人的目光下,郁风轻决定把事情和盘托出……
文月影吃惊地发现她跟许郡零(保险推销员)一样有惊人的表达能力。她把诸如为什么这房子里老不见东西,小晴为什么有事不说出来,地下室里究竟是什么……等众多疑问都用恰当的句式,恰当的语气凸现出来了,同时她的表情语言和肢体语言也配合地很好,为描述整个过程立下了汗马功劳。另外,她还不计前嫌地将文月影的胆大心细、机智勇敢等优秀品质讴歌了一番。
一种生龙活虎的恐怖立刻充满了每一个女人的心。芳容纷纷失了颜色!连整座房子也变了颜色。
大伙争先恐后地把各自遇到的疑惑和想法都说出来,局势陷入了一片恐慌,几个小姑娘叫嚷着要搬走。欧阳雪(部门经理)则坚决镇唬她们说:“在事情弄明白之间,谁也不许搬!”有些人无论到哪里都觉得自己是管理者,大家都必须乖乖听她的话。
“现在该怎么办呀?”郁风轻看着坐在床上沉思的文月影。
文月影正准备点一支烟来抽抽。她看了一眼郁风轻说:“不知道呀!”样子很酷很傲,仿佛“恐怖”是害怕她的。酷傲的女人不讨人喜欢,所以从没有任何男人向文月影表示过好感。只有那些一看到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就立刻跳到椅子上去的女人,才是惹男人喜爱的。
文月影回答郁风轻的态度令人惊讶。大伙看着她,纷纷猜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郁风轻则生气了,刚才她可是不遗余力地歌颂了她,现在她却对人爱理不理。
众人的目光让文月影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于是想改变一下局面。她打了个呵欠,起身装模作样地做早c,做了一会,发现大伙还看着她。她们已经认定文月影知道真相或者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这么镇定。文月影想不到自己能这么有效地让大伙冷静下来。这样也好,冷静才能解决问题。
现在,大伙正指望着她说话,所以文月影不发言不行了。她说:“咦,你们几个不用去上学和上班吗?都快迟到了!”
大伙连这座房子里究竟几个人都还没高清楚,谁还有心情干其他事情呀?
许郡零有点气愤:“你就别耍什么花样了,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别让我们难受。”
“你想知道什么?”文月影问。
“我们最想知道地下室里是什么?”
“走,我们下去敲敲门,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开门。如果里面的人肯让我们参观,你们就进去看看。如果没人,那我也没辙。”
“……”
众女人全都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文月影披上外衣,拨开人墙,真下楼去了。其他人紧跟在后面,走下楼梯后,都离远点站,仿佛那个小木门里面随时会冲出一个怪物来。大伙已经随时准备好逃命了。文月影一个人下去敲了一阵子门,又听见她客气地问:“里面有人吗?”
等了一阵,完全没反应,文月影只好上来,失望地说:“里面没人。”
“里面就是有人躲着,也不会吭声的。”罗淑霜压低嗓音说,生怕被地下室里面的人听见。
“也是。”文月影回答。她径直走到沙发那边,拿了遥控器开电视看。大伙也跟着在客厅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我觉得在危险情况下,大家要团结一致,共渡难关,不能再逞个人主义。”欧阳雪的矛头直指文月影。文月影装没听见,一个劲换台。其实她脑子里也很乱,各种新的假设不断涌现。她虽然不恐慌,但她也完全不能肯定什么。
“总得采取点措施呀。”郁风轻带着哭腔拉着文月影的衣袖说。
文月影把电视关掉,说:“让我想想。”接着便陷入了沉思。
大伙也都静坐着低头开始思考。十一个女人,十一台大脑一起运转。空气凝滞着,整个房子悄无声息。大伙忽然听到一个悉悉嗦嗦的声音,抬眼一看,原来是乔欣洳正在吃薯饼。这位美女看见大伙都望着她,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乔欣洳吃东西很不会挑时候,不过这倒让杨柳婷(大四女生)想起了一个问题:“里面如果有人,那他总得吃东西呀?大伙有没有不见什么食物呀。”
“啊,对,那次我不见了一包鱿鱼丝。我以为谁拿去吃了,所以不在意。”孟知琴说。
“前两天,我也曾经不见过半袋饼干。”罗淑霜说。
“呃,厨房里的食物象火腿,j蛋,香肠、三文治也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些。”李叶秋说。
“啊,你咋不早说?”
啊!看来地下室那位是会吃东西的。大伙重新陷入了恐慌,几个女的更是挤成一团。许郡零提议要赶紧叫警察。
“还轮不到麻烦警察叔叔!”文月影说。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呃,主意倒是没有,不过,既然小晴那里是很难问出什么的,那就只好把张律师抓来问问。”文月影回答。
这个建议提醒了大伙。当女人们实在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的时候,可以去求助一下男人。很多男人都是有魄力解决问题的,而且他们很乐意帮助美女。
“对,立刻给他打个电话吧。他的电话呢?”大伙这才想起张律师那天逐个派送的名片的价值,可惜它们的命运都很惨,全都被当垃圾扔了。当它们的尸体在腐烂时,人们才去怀念它们。很多作家的命运也都是这样的。
“找电话本查查吧,他叫什么名字来的?”许郡零把茶几下极厚的电话本取了出来。
这个简单的问题也把大伙给问住了,倘若要问他长什么样,这些姑娘们可能一下就能想得很清楚。但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大伙那天晚上光注意了张律师的外貌和职业,就把他的名字给忽略了。
“好像是个很俗的名字。”
“好像是张什么才?”
“张进才?”
“张德才?”
“张理才?”
“张木才?”
“张树才?”
……
男人来了
张律师他爸为了给自己唯一的儿子取名字伤了几个月的脑筋,仍然很失败。它完全不能留给当代女性刻骨铭心的印象。这大概也是张律师大龄未婚的原因之一。
……
“好像是张春才吧?”石凌雨(画家)忍不住吭气了。
“对,对!就是张春才!”女人们终于一致击掌通过。
许郡零(保险推销员)开始查电话本。“张字几划?”
“不用查了,这里有张卡片,是他的。”文月影注意到从电话本里掉出一张名片,正是张律师的。大概是张律师以前来过这房子而留下的。看来张律师到处派名片是对的,但文月影这时候发现它则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