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怒了。
诚如他所说的那样,从一开始,他建新军,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抱负,这抱负不是与人私斗,而是为了国战。
大明内忧外患,小皇帝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所以他愿意为了这个抱负去努力,可是现在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叶春秋抽出了腰间的破虏剑,一字一句地道“愿意留在营中的,自管留在营中,要和本官去讨个公道的,都随我来,王副参事,你在营中坐镇。”
此举是需要冒着风险的,大舅哥王守仁刚刚到北京,叶春秋不愿将他牵连进去。
王守仁却是肃然地道“我记得新军军规之中有一句话,即入营者便是袍泽,乃异性兄弟也,需同甘共苦,今日春秋要出营,我岂有留守的道理。”
他唰地抽出腰间佩刀,厉声道“今虽为私斗,为的,却是争一口气,镇国新军可欺、可杀不可辱。所有人听命,列队出营,去勇士左营。”
勇士左营乃是新军营,此番张永共招募了三千余人,分为左中右三营,其中左营人数九百余人,除了八百多新丁,还有近两百的老卒,张永将这支新军放在新军一侧,为的就是敲山震虎,想要给镇国新军一个下马威。
而在这时,有人火速来报“马监官,刘坐营,新军出营了,各带齐眉棍,朝左营而来。”
来了!
马监官豁然而起,露出激动之色,狞笑道“正要等他来,张公公圣明哪,嘿嘿果然这个小子是耐不住气的,只要拨弄拨弄,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刘唐的眼眸眯着,眼中掠过杀机“就请马监官发令吧。”
马监官却是不急,翘着兰花指揭开了手中茶盏的茶盖子,从容地道“急什么,不用这么急着做好准备,倒是好像咱们事先准备好了似的。张公公不是已有明示了吗?只要叶春秋耐不住,便立即给宫里传信,就说叶春秋寻衅滋事,再将他们彻底打垮,这叶春秋对了,还有那王守仁,可都不能让他们活了,反正是他们先动的手,嘿”
刘唐一脸不解地道;“可是为何不直接说他们谋反,何以只是说他们寻衅滋事?”
马监官摇摇头,冷声道“你知道什么,这叶春秋来历不简单,这告状,可不是这样告的,若是张公公到了圣驾前说叶春秋谋反,陛下可不会信,可若说他寻衅滋事,咱们勇士营反击,再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刀剑无眼的,一不留神的将他杀了,陛下想不信都难,刘坐营,你记着了,提叶春秋和王守仁的人头来见。”
刘唐精神一震,眼眸里透着阴森的光芒,道“卑下这就召集人马,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马监官此时已呷了口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道“小心了。”
听到小心了三个字,刘唐不以为然地笑了,小心
对付一群呆子还需小心?何况勇士左营本就是精锐不说,即便是新军,那也绝不是普通新军可以比的,最重要的是,勇士左营的人数,乃是新军的十倍。
十倍之差,一人一口吐沫,这叶春秋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刘唐按住了自己的佩刀刀柄,带着森然之色,毫不犹豫地道“卑下不会留活口的。”说罢,旋身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