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而又慌手慌脚的她没留心脚下的灯座电线,猛地一绊后,原本立在拐角的百合形水晶落地灯砰的摔在了地上,滋滋闪了几朵火花后骤然熄灭。
沈略捂着张大的嘴巴,直觉地就想去扶灯柱。唐颂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拔掉电源线后又去拉她,骂道:“你傻啊,有电你不知道么”
沈略心有余悸地缩回微麻的手,老老实实被他抱到床上,蓦然低头时,才发现他的手被碎裂的灯罩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那道划痕真不算什么伤,可唐颂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她脱口而出那句“家里”估计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却让他心里暖上几分。
微凉的酒精棉缓缓涂着手背上的伤口,很舒服,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她轻轻托起的小手上,温温软软的,一直柔到了他心坎里。
唐颂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心中一动,原本轻轻搭在她掌中的四指慢慢扣下,握住她平摊的纤手。
沈略拿着棉棒的手蓦地一顿,另一手也要挣脱,然而,他力道不大却很有技巧地握着,就是不放。她的心霍霍乱跳毫无章法,惊惶中手腕也隐隐发痛,暗暗龇牙吸了口气。
唐颂见状立马松开了大掌,急道:“怎么了碰着了”
她咬了咬唇说了句:“没事,就疼了一下下。”然后放下棉棒也不给他涂了,去急救箱里翻了块创可贴,有些赌气般吧唧一声按在了他的手背上,见没有完全遮住后,又撕了一个。
唐颂瞥了眼手背上交叉的“十字”胶布,唇边的笑意越扩越大,最后倏地将她扯入怀中,索性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闷笑出声。
沈略僵着身子不动。几秒后,他像是笑够了,稍稍撤离几分,抬起她的下巴温言道:“就这样好吗小妖,忘了我以前干的浑事儿,咱重新开始吧。”
这次不是我行我素的霸道宣告,甚至带了些恳切而商量的语气,但这让沈略更加慌乱,她别开头望着厚实的门板,嘴上驳道:“那样难堪的过去,岂是说忘就能忘的你以为像小学生写错字橡皮擦了就没痕迹了早已刻进骨子里了,骨子里你明白吗”
他不知道她有多恨他,尤其是尤其是被他按在身下狠狠糟践的那几晚,恨不能将眼前这男人千刀万剐跟他同归于尽
唐颂心中一恸有些怔怔的,为自己曾经的粗鲁悔得肠子都青了,然,她死守的心防并不能成为他放弃的理由。他掰过她的头直直望进她的眼睛深处,一字一句说道:“那么洗心换骨又何妨”
沈略的脑子嗡的一声全是空白,唯有心脏急速跳着,快到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骤然死去。
她的慌乱和惊疑,仿佛一束亮光照进他漆黑的心底,转瞬化成幸福的动力。他弯起唇角微微笑着,如同八月的阳光般灿烂,而这种灿烂却让沈略感到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迫。她抬起手再次拍向他的胳膊,他却早一步放开她,自信说道:“沈略,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沈略像被骇到似的,眼神空寂嘴唇微动,只喃喃重复着:“胡说,你胡说”如果有感觉,也是恨死他的感觉
唐颂从床弦站起,心情难得愉悦起来。她越害怕他就越开心,这比波澜不兴不知要好多少,他发出低沉悦耳的笑声,嘴角一歪,看似妥协实则坚定地说道:“得,咱也不辩了,接招吧,丫头”
这话让沈略的心绝望而又惶然,她猛地倒进柔软的被褥里,蒙住脸不想看他。
唐颂怕她憋坏自己,一把揭开了被子。他又笑了笑,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苦瓜脸,没有继续先前的话题,反而说道:“喂,我要洗澡。”
“关我什么事”
“我手受伤了。”
090 患得患失
无聊无耻无赖
沈略极度无语,“那创可贴是防水的”
而且,才多大点伤啊就一道血珠,棉签擦了也就没了
见她仰着头忿忿地一脸防备,他大笑出声,胸腔如上好的古琴般发出好听的嗡鸣,“傻瓜,逗你的,瞧把你吓的。”她手腕也伤着呢。
女孩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眉毛依然轻轻拧着,深怕他突然反悔似的,目光一直小心翼翼地追随着他,直到看这男人还没进浴室便解开衬衫露出古铜色结实的后背,她才慌得移开视线。
浴室的门被合上,沈略愣愣地绞着手指,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被冷气冻得起了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去拉薄被,然后蓦地想起还处于危险地带的某样东西。
沈略又朝他的方向望了眼,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氤氲着水汽,更加朦胧模糊,只隐隐看到他健硕的身躯在上面投射出跳跃的灰影。她几步下床跑向沙发,仓惶中又绊了下,忙咬住嘴唇把差点破口而出的那声惊呼吞了回去。
崴着脚跳到沙发前坐下,沈略揭开抱枕,取出压在那里的信封,捏在指间却不知道该放于何处。
她怔忡着有些晃神,连水声何时停止都没发现,倒是男人突然的出声给她吓了一跳。
“喂,我内裤忘拿了。”
手中的东西啪掉在地上,她嚯地站起,来不及去捡,呆呆地看着门缝中探出的那张凝着水珠的俊脸,紧张地说道:“哦,哦,好的。”
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等她朝更衣室走去后,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向她方才站的位置。
沈略在衣柜里胡乱翻着,动作很快,那堆内衣让她越看脸越红,最后随便抽了条短裤出来,送到虚掩的玻璃门前。
唐颂要开门,她飞快旋过身子背对着他,只用指尖拎起衣物单手朝后伸着。等了半天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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