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v ss="k"></dv><dv ss="d250f"><sr>ds_d_x();</sr></dv>
<dv ss="k2"></dv><dv ss="d250r"><sr>ds_d2_x();</sr></dv> 田义哪里知道汪孚林这番心理活动,他九岁入宫,在内堂跟着翰林学经史,讲的是忠孝节义,忠君两个字那是深深刻在了骨子里,故而压根没去想汪孚林在得到如此嘉赏殊荣的时候,还会有什么别的情绪。毕竟,他挑明的绝不止是皇帝对汪孚林的赏识,还特意出,就连吏部尚王国光和左都御史陈炌,都只是为了使得这番颁赐显得不这么瞩目,足可见天子的一番苦心照顾。
所以,接下来,他便循循善诱地道“司礼监张公公之前将汪掌道写的几篇西洋演义都敬献给了皇上,皇上看了之后百感交集,虽然是番夷,却也是以史为鉴,不可不引以为戒。而此次汪掌道毫不惜身,揭露了多年前的这么一桩弊案,实在是可堪嘉奖。若非敕封家人得是六品官方才能得,以你之前那些功劳,元辅张先生又素来爱重,皇上早就开口封了”
汪孚林知道田义乃是司礼监最重要的文房掌房,这番话却是显然向着皇帝,他心里不禁有些思量。想来冯保这么个大权独揽的司礼监掌印,文房掌房这种最最要紧的职司,肯定是安放自己人的,田义此行也应当是冯保知道的,那么这话到底替皇帝的呢,还是试探他呢?可想想冯保应当早就知道他是张居正的人,更不可能来试探他和皇帝的关系,他便决定用个万精油似的答。
“皇上如此殊恩,虽我也想具疏拜谢,可为免让人指摘皇上偏私,只能请田公公替我拜谢天恩了。至于什么功劳苦劳之类的话,我实在是愧不敢当。须知我当初少不更事,曾经当众过绝不为御史的话,如今却身处掌道御史之位,实在是每每想及就觉得心中不安,自当竭尽全力报效君恩。”
这年头的文官,对于忠君报国之类的话自然张口就来,毫无滞涩,汪孚林当然也是一面肉麻的表忠心,一面脸上半发热的感觉也没有。见田义脸上笑得一朵花似的,但眼神中还隐含期盼,他便知道自己刚刚这话还少了些对方想要的东西。于是,他就知情识趣地问道“若皇上有何差遣,自是万死不辞。”
,
你万历皇帝要是有什么容易完成的任务,我就痛快接了。但你要是有什么幺蛾子,我可敬谢不敏,少不得想法子把你卖了!
田义这才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他扫了一眼那些距离尚远的御史,压低了声音道“皇上之前在文华殿见过你三次,印象深刻,只觉得你忠义敢言。皇上的意思是,你可在都察院中密切留意,看看有什么和你一样忠直敢言的御史,不妨吸纳聚集起来,日后在皇上需要的时候,上言事,扫荡奸邪之风。皇上也听元辅对你似乎有些别的安排,可吏部文选司听上去不错,可品级高不代表权力大,到底是受制于侍郎和尚。”
看到汪孚林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田义心想到底年轻资浅,就算聪敏机智口才好战力强,可到底还比年长的官员少不动如山的稳重。可正因为如此,知道皇帝看重,汪孚林斟酌一下,必定会知道吏部文选司以及都察院之间孰重孰轻。
要知道,文选司郎中的权力到底还是有限的,而掌道御史只要当得长远,再加上深得帝心,就和六科都给事中一样,骤迁五品甚至于四品也不成问题!
文选司的事情,汪孚林仅仅是从王篆那边听到过口风,就连张居正都没提过,如今田义却代表皇帝了出来,而且还明明白白表示,朱翊钧希望他留在都察院,而不是去吏部文选司,他听了哪能心情没有波动?这明什么,明朱翊钧已经开始打算在张居正冯保的眼皮子底下搭建班子了,而首选竟然是撬张居正的墙脚,敢情是他之前在张四维事件上表现出来的,唯天子决之这种态度让皇帝很满意么?又或者是皇帝觉得自己翻旧案很有勇气?
“科道言官乃是天子近臣,我自当遵照皇上的安排。”
“皇上若知道汪掌道如此忠心耿耿,定然会倍觉欣慰。”田义顿时舒了一口气,知道今天出来的最大目的已经达成。眼看都察院大门已经不远,他遂再也不提刚刚那一茬,而是提高了声音,笑吟吟地问汪孚林家中境况,等到了门口时,他就止步道,“汪掌道不用再送了,咱家这还要去吏部,就此别过。只希望此次三法司能够秉公处断上奏,让天下官员都能警醒自省。”
“多谢田公公提醒,下官自当转告总宪大人。”
揖别之后,见田义和几个宦官会合,上马离去,汪孚林便转身返,脸上笑吟吟的,心情那就呵呵了。
历史上那位万历皇帝在张居正死后,先是放出暗示,由得那些新提拔的科道上弹劾冯保徐爵,然后将这位大珰撵去南京,继而清算冯保弟侄,然后更是一步一步清算张居正的家人,最后不但追夺了张居正的官职,差就闹到开棺戮尸,连本来落葬的张家老太爷也被移出了原来的坟地。
虽这其中有那些对张居正早已不满大肆清算的投机分子作祟之故,可要不是洞悉了朱翊钧的想法,辅臣中间先有痛恨张居正的张四维,再有压不住局面的申时行,哪里能闹得这么大?
可是,一度受到朱翊钧重用,打响清算张居正第一枪的人有什么好下场?
张鲸和张诚这两个最亲近的太监自恃功劳作威作福,最终全都失势而死。几个首倡的科道言官似乎也是被这位皇帝给抬得飘飘然,个个都自以为是张璁桂萼第二,和臣天天斗****斗,可申时行王锡爵这些人一个都不是省油灯,万历皇帝到头来根本就没能护住这些人,最后捧得高摔得狠,没几年几个人就因为寿宫事件被臣算计栽了个狠跟头,遭到了左迁,仕途一个赛一个蹉跎。
而想学嘉靖皇帝,通过清算张冯这件堪比大礼仪事件建立自己班底的万历皇帝,也在和士大夫的斗争中彻底落在了下风,否则后来立个太子没成功就二十年不上朝,至于吗?
如果换成嘉靖,要立太子,只要以皇后无嗣,直接废了王皇后,立郑贵妃,然后把自己的爱子册为太子,这不就成了?
至于什么立太子是拗不过慈圣李太后简直荒谬,清算张冯,李太后没办法,万历二十年不上朝她也没办法,足可见早先不过是因为内有冯保,外有张居正,这才能摆太后的威风,失去了这内外二相之后,不过寻常妇人,所谓太后威权只剩下了一张皮。所谓立太子之功,也只是万历在被外臣逼得早已经心志动摇时,她推了一把,又哪里真能影响皇帝?后世还有人振振有词万历皇帝后期不上朝却能掌控朝政,那简直是给这位脸上贴了太多金子。
连自己想用的臣子都保不住,连自己想立的太子都立不了,重用税监横征暴敛,更是惯得士大夫把精力都放在了党争上头,这不是明亡于万历是什么?
投靠这种皇帝,把这种皇帝当成一心一意侍奉的主君,然后到时候被用完了就扔,他是不是脑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