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后一步,双手展开,扶额拜下,身后几位臣子也齐齐拜下,姿态恭谨,语气坚决。
“请皇后反躬自省,回妄言!”
“我如果不呢?”君珂冷冷走下来。
孙太傅移动身子,挡住了她的路。
“请皇后反躬自省,回妄言!”
君珂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哪里算妄言?哪里需要自省?”
“颠倒纲常大逆之言,微臣不敢复述!”孙太傅挪动膝盖,带着众人又跪到她面前,重重道,“但微臣身为太傅,有教化皇室之责——请皇后反躬自省,回妄言!”
“你不说我险些忘记了,太傅?帝王之师?”君珂不再绕开他,一脚踩住了他的袍子,似笑非笑盯着他,“身为太傅,自然是礼教大儒,道德典范,既如此,我先问你——陛下还未传召,孙太傅就擅自闯入,有礼否?帝后当庭,你贸然闯入,不参拜擅自出言,有礼否?皇后发话,陛下还没驳斥,你抢先咆哮御前,辱骂皇后,有礼否?皇后摆驾,你率众臣擅自拦阻,以势威逼,咄咄逼人,有、礼、否?”
四个连问重重砸下来,最后三个字一字字沉缓如重锤,震得孙太傅张口结舌。
他自觉理直气壮,未曾想君珂如此犀利,不解释自己言行,先抓住他不放。老家伙暗悔自己孟浪,刚才原本是准备参拜的,只因为心中有心事,正巧司马欣如的话合了他的心,抓住机会就想趁热打铁,虽有参拜帝王举止,但却没有如常例一般山呼祷颂。这下好了,直接被抓了痛脚。
“想要拿太傅身份来管教谁,先掂量自己言行,是否配做这个太傅。”君珂轻蔑地撇撇嘴,一把抓起老太傅领子,轻飘飘地向外一送,“去反躬自省,回妄言吧!”
呼地一声,瘦弱的老家伙,被君珂一膀子送出了百米之外,远远地看不见了……
君珂看也没看一眼,目光漠然扫过那群跪在那里满头大汗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应声虫,她目光扫过谁身上,谁就颤颤向后缩缩,膝盖头一点一点挪移出道路,生怕自己被皇后看不顺眼,也“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君珂哪里把这些人看在眼底,转身回到台上,一边走一边淡淡道:“我刚才的话就是懿旨。只说一次,不会再重复,谁要记性不好记不住,我也不会为难你们,只不过脑袋既然如此不中用,那还留着做什么?好了,都散了。”
那群远道迎接帝王,顺便身负朝廷重托想要“考量并监督”皇后的官儿们,一句也不敢再说,灰溜溜地下去找被送飞的孙太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