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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部分(1 / 2)

功能 和 功能!冷玉如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低头没说话,只在袖子底下抓住了绮年的手。她掌心微有些汗,指尖却发凉,绮年知道她这些日子也是一直悬着心,忍不住用力握了握,低声道:“都好了,如今都好了。”


郑姨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初时她是心疼冷玉如未能做郑琨的妾,郑琨答应给自己儿子谋的差事也变成了浮云;只后来一听恒山伯府还要认冷玉如做义女,又准备一副嫁妆将她嫁给大将军的儿子,这可比做郑琨的妾又好得多了。妾的亲戚不算亲戚,可是嫁了大将军,她的儿子就是大将军家正经的舅爷!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当即自己亲自跑到青云庵来报信了。


“说起来,当初也是因着我哥哥在恒山伯爷面前得用……”郑姨娘忍不住就要夸耀一下自己的功劳,若不是自己也姓郑,又怎能跟恒山伯府攀上关系,又哪来这样的好姻缘呢?


冷玉如微微一抬眼皮,看也不看郑姨娘,只向冷太太道:“娘,既是恒山伯府有这样的意思,您还是回家吧。”


冷太太心里不胜欣喜。冷玉如策划之事并未告诉她,因此她既不知郑琨曾想纳冷玉如为妾,也不知道郑瑾娘的算计,更不知道冷玉如被人推入水中险些淹死,只以为女儿在恒山伯府赏花的时候受了风,到庵里来静养几日而已。此时她只觉得什么都好,就连郑姨娘看着也不那么扎眼了,欣然点头:“这就收拾东西回去,娘定要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郑姨娘被冷落在了一边,听了冷太太的话,顿时没那么高兴了。自打冷太太进了庵堂,她真是把自己当成了后宅的女主人,就是刚才来庵里报信这一路上,还在琢磨着恒山伯府会送什么样的嫁妆,能不能从里头留下些来贴补自己儿子。直到冷太太说了这话,她才猛然醒悟过来——冷玉如的亲事就是办得再风光,那也跟她没半点关系!


冷太太这一欢喜,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张罗着就让丫鬟们收拾东西要搬回冷家去。郑姨娘一肚子的憋屈,也不想多呆,拉着个脸说明日叫车来接太太,就径自坐了马车回去了。房里只剩下冷玉如和绮年二人,这时候冷玉如的眼泪才如断线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看你,这是大喜事,怎么还哭呢?”绮年也心酸,一边拿帕子替冷玉如拭泪,一边劝慰,“看小张将军是个正直厚道的,又是古道热肠,你是个明白人,这日子自然过得好的。恒山伯府又是收你做义女,又是准备嫁妆,想必这事儿的始末张家猜也猜得差不多了,但凡他们明理,都只会觉得你是最无辜的。”


还有一句话绮年没说,张家同意娶恒山伯府的“义女”,就是想把与恒山伯府的关系维系下去,既然如此,他们对冷玉如也就不会太坏。这样的开头已然不错,至于今后——冷玉如论才论貌都不比郑瑾娘差,只要好生过日子,日久见人心,张殊自然知道她的好。


冷玉如哭了一会,才自己拭了泪道:“我要写信给嫣儿,若是她能来送我,我就再无遗憾了……”张家远在西北边关,这一嫁出去,除非张家将来调回京城,否则只怕就再不能见了。


绮年默然片刻,还是道:“你是明白人,我也只白嘱咐一句,张少将军也是你自己选的——”


“我明白。”冷玉如点了点头,抓着绮年的手,“好妹妹,我晓得你是为我好,否则断不肯说这种话的。我既嫁了他,日后他就是我的天,至于韩大哥,那只是嫣儿的哥哥了。”


绮年舒了口气。冷玉如只要明白了这个道理,还怕日子过不好吗?


冷玉如这桩婚事,在京城中又引起了颇大的影响。一个六科给事中的女儿算不了什么,可是恒山伯府的义女就不同了,更何况她嫁的是西北边关护国将军的儿子,还居然托了显国公家做媒人。


恒山伯夫人以义母的身份,收拾了一份相当丰富的嫁妆出来,足足的六十抬!虽然比起她当初准备给女儿的一百零八抬来差得多,但以义女的身份来说,已经足够了。


恒山伯夫人当然不愿意拿出这么多东西来给冷玉如,只是她才提了一句,就被恒山伯劈头盖脸地怒骂了一顿。先是骂她教女无方,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郑瑾竟连父亲给挑的亲事都敢违抗不说,竟然还用下作手段算计到张殊头上,简直是没有规矩,也不知道她这个亲娘是怎么教的!


再就是骂她糊涂小气,连一副嫁妆都舍不得。好容易才把冷玉如认做了义女,勉强把张家与恒山伯府联结在了一起,再为了一副嫁妆的事闹得不愉快,简直是因小失大!


第三就是骂她治家不严,竟然有丫鬟敢在府内害人,幸而冷玉如无性命之忧,若是当时淹死了,当着合府宾客的面儿,恒山伯府的脸皮就可以扒下来扔在地上踩了。且直到如今,那丫鬟居然还留在府中,是想等着留把柄与冷家不成?还不快些将她处置了!


恒山伯把老妻骂了一盏茶的工夫,然后命令郑瑾必须禁足半年,因为如今外头风言风语的都在传是郑瑾拒婚,那就叫她在家中装病以平息谣言吧!说完,一甩手去美妾房里了。好容易跟西北将军搭上的姻亲,硬生生被妻子和女儿自作主张搅散了,恒山伯觉得自己肺都快要气炸!早知道这女儿糊涂至此,还不如当初把承恩伯府的侄女许过去,虽然是个庶出,不如嫡女有诚意,但也好过如今弄个“义女”过去。


恒山伯夫人被骂得头昏脑涨,丈夫一走就连摔了几个粉彩茶碗。她本也是出身高门,只是这些年娘家不怎么争气,婆家却因出了个郑贵妃愈发的兴盛,丈夫行事就难免专横起来。尤其是近年,明明有了儿女,又是年近四十的人了,还是连纳了两个美妾,虽然还没有庶子庶女出生,可是对她却是更淡漠了。就连女儿与张家的婚事,当初也根本没与她这个做娘的商量。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却又硬要收什么义女贴什么陪嫁,还要对自己发这样大的火……恒山伯夫人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暗暗地哭了一场,哭完又恨上了那推冷玉如落水的丫鬟,怒气冲冲去发落了。


郑瑾倒是满心的欢喜,虽然被禁足半年,但自觉不必嫁给那疤面的少将军,禁足也无妨。看着外头阳光明媚,便叫丫鬟碧桃把琴拿出来:“半年了都不曾好好理一理。香兰那边如何了?”


碧桃一边拿琴一边道:“夫人正审着呢,碧桐悄悄去看了。那小蹄子一口咬定是失手推了冷姑娘,审了几次了,都还不肯改口呢。”


郑瑾冷笑道:“失手?娘就是太心软,依着我说,这种背主的贱…人打死就是了。险些坏了我的大事!”倘若冷玉如真淹死了,她到哪里再找一个人来替她出嫁?


碧桃低声道:“前些日子,奴婢就看她跟大少乃乃那边的春云多有来往……”


郑瑾啪地一拍桌子:“那就叫娘把春云也抓起来!人是苦虫,不打不招,狠狠地打个半死,什么都招了。”


碧桃为难道:“可是,那是大少乃乃……且伯爷也说了,叫直接把香兰处置了就是。”


郑瑾眼珠子转了转,上下扫视碧桃。碧桃被她看得有几分惴惴的,喃喃道:“姑娘——”


郑瑾忽笑了一笑道:“碧桃,你想不想去伺候大少爷?”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香兰必定是受了郑大少乃乃的指使,无非是怕郑琨真的纳了冷玉如做妾罢了。


郑大少乃乃如何想的,郑瑾不管。她只知道自己的计划险些因郑大少乃乃而失败,就凭这个,她也要好生回敬一下。更何况她自来就看不惯这个整天病秧秧做西子捧心状的嫂子。恒山伯爷叫赶紧处置了香兰,无非是怕真查到大少乃乃,到时候家丑外扬不可收拾。既如此,她也要教郑大少乃乃吃个暗亏。


碧桃怔了一怔,不知如何回答。她自然想去伺候大少爷的。恒山伯只这一个儿子,已然请封了世子,将来就是下一代的恒山伯。碧桃也是有几分颜色的,平日里心气儿甚高,也不是没有小厮来求的,她只是看不上,直到如今十七了,还未有婆家。


郑瑾所说的伺候,便是让她去给郑琨做通房丫鬟,将来若能有一个一儿半女,必抬了正经姨娘,从此就是人上人了,她如何不愿?只是素知郑瑾喜怒无常,不敢就答应了,只低头道:“我是姑娘的丫鬟,只管伺候姑娘,听姑娘的,如何能自己做主呢?”


郑瑾今日心情极好,点头笑道:“既这么着,你就听我的,过几日就让你去伺候大少爷。大嫂与大哥成亲也几年了,连个动静都没有,眼看着大哥都二十多了还没有儿子,她倒来给我使绊子……哼,有我给你撑腰,你只管去伺候!”


恒山伯府里这些破烂事,冷玉如一概不问,只管在家里备嫁。张家托了显国公,但显国公一介老翁,自然不好登冷家的门,便叫了他亡故的兄长的儿媳妇出面。金家大乃乃先往冷家递了话,而后请了官媒,亲自登门送张殊的庚帖。


因张家镇守边关,时常要防着打仗,因此张将军从西北送了信来,希望儿子能尽快成婚,好带着妻子返回西北。冷老爷好容易找到这么一门好亲家,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换帖、问名、小定、大定之类的礼节虽然一样不缺,但各环节的时间间隔都尽量缩短了,婚期就定在三个月之后,因那时上路天气已然略微凉爽,正好赶路。


这婚事虽然是冷玉如自己谋划来的,可是事到临头也难免有些慌乱,求了绮年时不时地去冷家住着陪她。虽然郑姨娘满心的不悦,在冷老爷耳朵旁边吹风说绮年母孝刚满一年,怕来了冲了喜气,但冷老爷听冷玉如说是绮年发现她落水才能得救,也就顺了女儿,只是说冷玉如出嫁那天断不能让绮年登门。听得冷玉如大发雷霆,说就算冲了也是冲了她的喜气,与旁人何干,谁若不让绮年登门,她就不嫁了。冷老爷正忙得头大如斗,也只好含糊了事。


绮年倒不在意:“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就行了。再说我身上有孝,确实也是不该来的。你都要嫁出去了,郑姨娘说些什么就随她去吧。倒是该好好安排一下伯母日后的生活,你离得远,有些事怕是鞭长莫及。”


冷玉如这才敛了怒色,冷冷道:“我已与爹爹说明了,娘愿意住在庵里也随她,只是供奉不能少了。恒山伯府给了我三千两压箱银子,我想给娘留下一千两。娘身边的人还是信得过的,有她们照顾着,我也就放心了。”


“恒山伯府给的压箱银子,怕张家也知道,你——”


冷玉如淡淡一笑:“我已令人送了封信与张殊,说明了此事。”


“他怎么说?”绮年不由得大感兴趣,“你啊,万一被人知道了可怎么好?”


“我都是如今这般了,还怕什么。”冷玉如掠了掠鬓发,眼中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他回信中说,百善孝为先,我孝顺母亲乃是应该的……他有这话,我日后去了他家里,对他的父母也定如对自己父母一般孝顺!”


“哎,这就好。”绮年极其欣慰,“你欢欢喜喜出了嫁,将来日子过得好,比什么都强。说来嫣儿这会子也该接着信了,必定欢喜得什么似的。”


冷玉如拉着她的手:“你也要早打算了。我看吴老爷和吴太太都是厚道人,再有一个多月你也及笄了,可惜我又不能观礼了。”算算,绮年及笄的时候她马上就要举行婚礼,确实不能再出门了,“这是我给你绣的一条腰带,权当我就去观礼了。”


“你自己又要绣嫁衣又要给长辈做鞋子荷包,还给我绣什么东西呢!”


冷玉如笑笑:“你不是也帮我绣了许多荷包?时间太紧,好些东西恒山伯府都找了绣娘去做,我只要绣一幅盖头也就是了。”


两人正说着话,听香从外头进来:“姑娘,绣坊里送嫁衣来了。”接着就听郑姨娘带笑的声音一路响进来:“哎哟,姑娘快来看看,好精致的绣工!”


冷玉如一听见郑姨娘的声音就皱起眉头:“叫她们把东西放在外头,我自然会看。”


话没说完,郑姨娘已经摇摇摆摆自己走进来了:“这可是要现在就看的,若嫌哪里不好,也好叫绣坊拿回去返工。若到了日子才说不好,可就来不及了。”


绮年戳了冷玉如一下:“你自己的绣衣重要,先看看吧。”这种事可别跟郑姨娘赌气了。


大红的丝绸绣衣,上头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团花,下摆还有蓝色海水江牙图案,宽展的袖子,裙子是褶裙,穿在冷玉如身上真是富丽堂皇,将她平日里清冷的气质都衬得飞扬起来。郑姨娘看着那正红色心里发酸,嘴上却一味着说着好话:“姑娘真是有福气呢,只盼着这福气能庇佑一家子人。”斜眼看看绮年,“可不要被什么冲了才好。”


冷玉如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是被冲也是被你冲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告诉你,就是攀上了恒山伯府,你也就是个姨娘,还真以为恒山伯府会拿你当正经亲戚看待?你若再说些不该说的,我现在就叫爹给你一纸解契书。”


郑姨娘脸色大变,有心吵闹一番,掂量再三却又不敢了。她不是个傻子,多少也知道恒山伯府为什么要将冷玉如认为义女,又出一大笔嫁妆叫她风风光光出嫁。如今,冷玉如这个义女,可比她哥哥这个恒山伯府的“远房亲戚”有份量得多了。倘若冷玉如真闹着叫冷老爷将她休弃回家,恒山伯府是断不会给她撑腰的。


冷玉如瞥了一眼郑姨娘的背影,伤感地叹了口气,拉住绮年的手:“我出嫁之后,你若方便,还请多照顾一下我娘。”


绮年安慰地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一定尽力。”


61小儿女绮思初动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中旬。


太后的病时好时坏地反复;自己也开始疑神疑鬼;总说命不久矣。皇帝没办法;只得从渝州将先太子的儿子永顺伯唤了回京。


先太子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做了二十年多的太子,最后却在一场夺嫡之争中送掉了性命。虽说他算是受害者;但是也做过些见不得人的事,后头因为各皇子闹腾得太凶;当时的皇帝动了大气非要彻查;结果就把太子做的事也一并翻出来了。


那时候太子已经死了,身后只留下一个庶子一个庶女,皇帝为了叫四儿子这皇位坐得稳当;天下别再因这张龙椅出什么乱子;一狠心就要把这两个孩子贬为庶人。最后还是当时的四皇子,如今的皇帝求了情,庶女封了个县主远嫁,庶子封了永顺伯,也发到渝州去了。


从永顺伯这个封号上,就能看见先帝对这个庶子的态度——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保你锦衣玉食,就别再打什么主意啦。


先帝是无所谓,因为他还有儿子,还会有皇孙,且这个永顺伯又不是个嫡子,江山为重,他自然没放在心上。但是对太后来说,这就是她亲孙子,不管是嫡是庶,总是太子的一脉骨血。


当初四皇子出面向先帝求情,太后是极感动的。要知道在天下人眼里,太子是第一继承人,那么太子的儿子也是有继承权的。至于嫡庶的问题——皇家那是天下第一嫡庶不分的地方,自来坐龙椅的有几个是原配皇后生的呢?只要有这么个庶子在,四皇子继位就总会有人嘀咕,先帝要把这个庶子贬为庶人也是为着这个。结果四皇子亲自为侄子求情,先帝夸他有骨r之情,就是太后也感他的情呢。


不过转眼就这么多年了,人也是会变的。太后年纪愈大,就愈思念这个孙子。初时是觉得孙子还能保着一辈子荣华富贵就够了,如今就有些嫌他不在京里,不能时时承欢膝下。所以,真要深究起来,太后究竟是因为这场病才想叫永顺伯回京呢,还是因为想见永顺伯才生病,这就不好说了。


“太后糊涂。”吴若钊是这样对李氏说的,“这些年都无人提起永顺伯之事,为的是什么?太后倒好,非要把人叫进京城来,放在百官眼前,是生怕无人记起永顺伯是先太子的儿子吗?”


李氏对这些政治上的事不大敏感,倒是有女人的视角:“不过一个庶子罢了。太后年纪大了,先太子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如今想见见孙子,也是人之常情。这些年永顺伯不是也没什么动静么?”


吴若钊嗯了一声,接过妻子奉的茶:“也正是因永顺伯十分安分,皇上才许他进京呢。”想了一想,“这些日子又要忙起来了。广西总兵进京了。”


李氏记不太清楚:“不是说两广总兵都由广东总兵兼任了么?”


“原广西总兵既卸了任,自然要进京重新授职的。”吴若钊叹口气,“当初不是让他押运献俘队伍入京么,结果遭了劫。现已查明,劫俘的与年下劫昀郡王世子的竟然是一拨人,看着献俘队伍里还押运了金银之物,见财起意。只这些人倒也狡猾,不在自己地盘上下手,巴巴的隔了州县去劫,故而献俘队在当地查了许久也不曾查着。还亏昀郡王世子被劫一事,承文伯抓到了线索,顺藤摸瓜将这些人全揪了出来,立了大功。”


李氏也摇头叹息,猛然想起:“当初不是说,二妹夫也在献俘队中么?”


“可不是。”吴若钊连连摇头,“本是大功一件,只消进了京皇上就要大大封赏的,如今倒成了看管不力的罪了。不过妹夫是跟着广东总兵浴血海战的,这海战的封赏自然不会抹了,只是本来皇上还打算献俘之时各自再高升半级的,这就没有了,倒是送了承文伯一份大功劳。”本来是要封京卫指挥使司同知,从三品的官职,现在变成正四品的指挥佥事了。


眼看着到手的半级封赏就这么飞了,是人都觉得窝火。李氏也只好叹气:“那二妹几时能回来?”


“想也差不多了。若不是当时出事,二妹这时候怕都已经回京了。现下算算,也不过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吴若钊跟这个庶妹并不怎么亲近,但毕竟是一家人,能团聚也是好的,“如今严家的管家已经先进京相看房舍了。”


李氏跟吴若蓉这个庶小姑子就更没什么感情,便说起别的事来:“再有一个月就是绮年及笄。这孩子,去年为着选秀的事家里都忙得糊涂了,连她的生辰都没有过,我想着,这及笄礼是万不能再马虎了。”


吴若钊也点头:“女儿家及笄是大事,就照着雯儿的礼办罢。好歹大妹的孝也出了一年,妹夫的孝又满了,办得风光些无妨。平素里有哪家姑娘交好的,统统请来。”


李氏笑道:“只可惜冷家姑娘要出嫁,是不能来了。”口气一转道,“雯儿的亲事,老爷最近可有相看?”


一提起这事吴若钊就头疼:“韩家世兄自进了翰林院,办事十分扎实。前儿圣上问了罗地那边的蚕桑之事,他当廷奏对得当,皇上十分欢喜呢,说读书人也不可不知世事,须将书中所学用到实处去,才算是有心于国。你听听,多大的夸奖!就是状元榜眼,也还没得这份嘉勉呢。”


李氏何尝不惋惜,想了想道:“韩公子是个好的,老爷可曾想过——替绮儿提一提?”


吴若钊摇头道:“我何尝不想着?只是韩家只此一子,太太想想,若是让我们霄儿娶了绮儿——”


李氏也只能摇头了:“绮儿处处都好,只是……”只是这身份上不去啊。


吴若钊叹道:“我也想过。绮儿这亲事,要么从寒门学子里挑一个,要么就是勋贵人家的幼子或庶子,并不必联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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