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此!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
“也不能全怪龚大鹏。现在做生意,就这环境。再说了,要是社会上的每个人都成为了法律专家,你们法院还有什么生意?”
“张仲平同学你搞清楚了,法院可不是做生意的。”
张仲平哈哈一笑,说:“那还用说吗?”
丛林说:“说正经的,龚大鹏的事不要陷得太深了。我的感觉不太好,要不然,先看看再说吧。”
张仲平说:“我想也是。你知道执行局接这个案子的是谁吗?”
丛林说:“侯昌平,一个快退休的老头,你认不认识?”
“认识。我想是不是这样:第一步,争取先把胜利大厦的拍卖委托合同拿到手,至于龚大鹏那儿,能帮就帮,不能帮,也没办法。”
丛林说:“你说得对,关键是要拿到拍卖委托,这是第一步,有了第一步,才有第二步、第三步。噢,侯昌平有个外号,叫侯头,跟他打交道要动动脑筋。”
“这个不怕,有你当高参嘛。”
丛林摇摇头说:“这事你别指望我,执行局的事,我是不好直接出面的。”
张仲平把丛林送到了鹏程大酒店,有个朋友约他在这里喝茶。张仲平看不到十点,就往江小璐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三下,接了。张仲平说:“休息没有?”江小璐说:“还没有呢,刚洗完澡。”张仲平说:“我来看你吧。”江小璐说:“行呀。”
张仲平把车停在了江小璐宿舍楼的下面,用手机按了一下江小璐家里的电话,等嘟嘟嘟地响了三下便又挂了,通知她他已经到了。然后,张仲平把手机放在了车上的小杂物箱里。这样,如果唐雯打电话来,也就不会漏掉。与江小璐做a是一件美妙的事,张仲平宁愿事后对没有接手机的事向唐雯作解释,也不想在跟江小璐做a的时候被打扰,何况唐雯还不一定会打电话。
第二章
侯昌平没有在杨树岭新建的法官公寓买房,还住在老院子里。那里住的多半是一些离退休的老职工,张仲平大都不认识,否则,张仲平到侯昌平家里来登门拜访还会有点犹豫,因为担心遇到熟人。
张仲平跟侯昌平在中院执行局办公室见过几次,扯起来还是一个地区的老乡。那是一个不怎么修边幅的精瘦小老头。平头,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子,三分之二的时间眼睛是半闭半睁的,就连跟人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他不喜欢笑,但偶尔笑起来却很爽朗,有一点发自肺腑的意思。他几乎一年四季都穿法官制服。张仲平第一次跟他见面之后心里直嘀咕:要是侯昌平不穿制服,十有八九你会把他当成一个到法院上访的老农民。
张仲平平时很少呆在公司里,大部分时间泡在法院。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他不抽烟,不喝酒,但总是在汽车尾箱里放着两三条精品熊猫。上法院的时候,再往口袋里揣上几包。逮着办公室只剩下某一个他要找的法官,会很迅速很自然地往人家办公桌上扔一包。张仲平这是在培养自己的人缘。就像刚刚入道的演艺人员争取频频上镜头、上花边新闻一样,为的是混个脸熟。他的名片和其它拍卖公司老板的名片,躺在执行局很多法官办公桌的玻璃板下,张仲平希望在关键时刻能够有人想到他,顺手给他打个电话。只要有一个开始,剩下的工作就好做了。
侯昌平却没有抽过张仲平一根烟。这倒不是因为张仲平看走了眼,以为侯昌平在执行局不吃香,又快要退休了,拿不到好案子,因而没有把他列入工作重点。张仲平是不会吝啬几包烟,也曾经给侯昌平扔过烟,但侯昌平不要。还硬要张仲平把烟收回去。这跟别的不抽烟的法官不一样,谁也不会把一包烟当回事。自己不抽,可以转手送给同事。硬生生地要撒烟的人收回去,多少是件尴尬的事。当然,侯昌平那次也没有让张仲平太难堪。否则,那不是太假正经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就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侯昌平对张仲平打了个哈哈,说:“我不抽烟,只喝一点小酒。哪天小老乡方便,请我在哪个路边小店喝两盅就行了。”张仲平反应很快,马上就邀请他,侯昌平说:“张总你也别那么心急,咱们来日方长,我也就看是你张总,换了别人我是不会向他讨酒喝的。”
不管侯昌平说的是不是真话,他传递给张仲平的信息,是已经对他另眼相看,这就不错了。
张仲平今天就是给侯昌平送酒来的,整整一箱。
张仲平人近中年,小肚子已经有了一点突出表现。偏偏侯昌平住在七楼顶层。张仲平吭哧吭哧地直喘气,每上一层楼都得停下来歇上一会儿。好在这时楼道上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否则别人真不知道张仲平是干什么的。因为作为一个送礼的,张仲平显得有点傻,都什么年代了,哪个送礼的还会大包小包地往人家家里扛东西呢?
开门的就是侯昌平,看到张仲平像跑了几千米长跑似的伏着门框按门铃,一下子愣住了,说:“怎么是你?快进来快进来。”
张仲平进门之后也有一点发愣。
让张仲平吃惊的是侯昌平的家境状况。那是一套二室二厅的房子,六七十平方米。房子没有装修,地面涂着枣红色的地漆,中间一块磨得露出了水泥的原色。客厅里有个三人沙发,是用黑色人造革做的,右边扶手上可能有个d,用伤湿止痛膏贴着。那张膏药原来不是黑的,用墨汁染过。沙发的茶几是临时配的,与靠墙放的老式高低柜颜色相近,但并不相同,看得出不是一起做的。高低柜上放了一部二十一寸的彩电,居然是手动的,而且颜色已经有了一点失真,这会儿正播放赵忠祥解说的《动物世界》,音量被调得很小,刚刚够听得见。
侯昌平一家三口。他,老婆和孩子。来之前张仲平打了电话,侯昌平不在,是他老婆接的,张仲平自我介绍说是侯法官的老乡,想到家里来看看,问侯法官待会儿在不在家?她说昌平在院子里散步,等下就会上来。张仲平这会儿见过了侯昌平的老婆,点头,笑笑,除了觉得她收拾得干干净净以外,就没有别的印像了。
侯昌平的儿子才十几岁,正在念初三。侯昌平是从部队转业来法院的,干了差不多大半辈子。他三十多岁才结婚,老婆一直怀不上孩子,直到侯昌平四十五、六了,才怀上。他老婆那时已是高龄产妇,一怀上,侯昌平就没让她上班了。两口子中年得子,宝贵得不得了。代价也大,他老婆从此就丢了工作。
侯昌平安排张仲平在沙发上坐下,说:“儿子准备高中会考,就不让他出来跟你见面了。”他说话声音很小,接近于耳语,生怕影响了另外一扇门后面刻苦用功的中学生。
张仲平连忙说打扰打扰。他觉得很不好意思。侯昌平表现出来的热情,让他感到自己被当成了春节时到下岗工人或农村贫困户家里送温暖的领导。
其实张仲平误会了,侯昌平不过是喜欢跟人家谈自己的儿子罢了,这个话题仅仅是个开头。张仲平刚在沙发上坐下,侯昌平就猴急猴急地指点着用透明胶粘在墙上的几幅条幅,说:“小家伙写的,还行吗?”
3d公司早几年做过艺术品拍卖,张仲平对书法作品多少有些鉴赏能力。他起身很认真地看了看,点点头,说:“好好好。”侯昌平哈哈一笑,说:“好什么好,不行。”不经儿子同意就替他谦虚。张仲平说:“真的不错,很大气。”侯昌平说:“这幅颜体倒有几分形似,有那么一点风骨。”张仲平急忙接话说道:“侯哥对颜体的特点概括得很准确。颜真卿当过十七郡的盟主,官位做到了太子师,素有立朝正直之称。他的书法化篆入楷,端庄雄伟,气势磅礴,自成一家。贵公子这字,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侯昌平哈哈一笑,说:“想不到张总是行家,有学问。”张仲平说:“哪里哪里,班门弄斧班门弄斧。”侯昌平说:“有学问是好事,有学问的人做事有后劲。世界是你们的呀。”张仲平一笑,也跟侯昌平开玩笑,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咱们的。”侯昌平又是仰着脖子哈哈一笑,说:“有意思”。之后,便开始吆喝老婆。他老婆在厨房里忙着刷碗,可能没听见。侯昌平便起身到里屋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法院的案卷袋,抖抖,要张仲平看看。张仲平看了,全是他儿子的获奖证书,全国各地各种名目的少儿书法大赛,金奖、银奖、铜奖的,不少。
张仲平说:“不错。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就成了大书法家。”侯昌平说:“穷人家的孩子,学不起钢琴之类的洋玩意,好在小家伙对练字还上心。现在城里的孩子都这样,除了学好功课,还总得学点什么。练字成本低,也算是一种国粹。现在的孩子整天上网玩游戏,真正能把汉字写好的没有几个,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张仲平说:“是呀,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侯哥家里很有书卷气,书香门弟呀。”侯昌平笑笑说:“什么书香门弟?你小子是骂我吧?”
张仲平刚要辩解,手机响了,是丛林打来的。
丛林说:“在哪里呀?三缺一,有没有时间过来?”
张仲平说:“在外面办点事,等下跟你回电话吧。”
丛林与侯昌平是同事,张仲平不想让侯昌平知道电话是丛林打来的,也不会当着侯昌平的面,告诉丛林他在拜访侯昌平。张仲平经常跟法院的人打交道,很快就揣摩出了一套游戏规则,比如说你在请人吃饭搞活动的时候,忽然来了电话,问你在干嘛,你是绝对应该含糊其词的。因为被你请的人,需要你保持这种私密性,这就像不成文法一样不可违抗。张仲平也是这样一次一次教导他自己公司的那些部门经理的。张仲平跟他们说,不要有事无事地把跟谁谁的关系挂在嘴上,你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你以为你跟某某好,某某就跟你好吗?某某跟另外的人也许更好呢,别把事情人为地搞复杂了。
张仲平并没有准备跟侯昌平一接触上就谈胜利大厦的事,本来就想呆个三、五分钟就走人,丛林的电话正好让他有了告辞的借口。见张仲平准备起身,侯昌平也把身子挪了挪,又用嘴呶了呶放在门后边的那箱酒:“张总,这是什么意思?”张仲平说:“一箱酒。我有个朋友办了个酒厂,送给我的。我滴酒不沾,只好借花献佛,让老乡尝尝。”
“是咱们家乡的那种米酒吗?”
“不是,是一种保健酒,擎天柱牌。”
“擎天柱?这不是咱们省里那个新开发的旅游风景区吗?那里产酒?多少钱一瓶?”
“还没有上市,我也不知道价格。我朋友去年参加糖烟酒会,在我们公司的拍卖会上,光买‘擎天柱’三个字的注册商标和配方,就花了几百万。听说挺管用。”
“是吗?”
“我那朋友早几年是股市的机构大户,赚了不少钱,想回过头来办点实业。他吹得挺邪乎的,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开一瓶来尝一尝?”
侯昌平沉吟了一会,接着哈哈一笑。又好像怕声音太大了,赶忙用手去掩嘴巴,还瞥了一眼关着的房门。他拍了拍张仲平的肩膀,悄悄地说:“亏你小子想得出来,给我送一箱没有上市、没有标价的酒。”
张仲平赶紧说:“品质没有问题,办了卫生许可证。听说再过两个月他们公司还要到人民大会堂开新品上市的新闻发布会,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铺天盖地的广告。”
侯昌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送礼用了脑筋,可以美其名曰帮你那位朋友做市场调查。这样,纪委的同志、检察院的同志就抓不到我们的小辫辫了。”
张仲平说:“侯哥你开玩笑,哪有这么复杂?”
侯昌平说:“复杂不复杂都是人为的。不过,也难得你一片心意呀,好久没干过这种体力活了吧?我要是执意不收,非得让你扛到楼下去,你心里还不骂死我?”
张仲平一笑说:“那确实。”
结果,侯昌平真的打开包装箱拿出来一瓶,眼睛不禁一亮:酒瓶是用仿古青花瓷做的,很精致,很漂亮。给人一种古色古香,宫廷秘制似的神秘感。侯昌平打开瓶盖,那间简陋的客厅里,马上就飘荡着清纯的酒香了。
张仲平上午到公司的时间本来就比较晚,刚把几份报纸翻完,就接到了唐雯的电话,说小雨出事了。张仲平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唐雯说:“刚才她们学校的校长来了电话,说她跟几位同学跑到市教委告状去了。”
张仲平说:“去市教委告状?告什么状?”
唐雯说:“听说小雨的班主任赵老师,打了一个学生两记耳光。”
张仲平舒了一口气,刚才他还以为小雨出了别的什么意外呢!唐雯说:“校长要家长出面把她们给领回来。”
张仲平说:“你打个的去行不行?我昨天跟中院的一个朋友约好了,正准备去办一点事。”
唐雯说:“你抽不出时间呀?不知道你多大的老板,这么忙。”
张仲平说:“对不起呀。你先去,要有什么情况,跟我打电话,下午我争取早点回家,好不好?”
“这小子。”挂了唐雯的电话,张仲平独自笑了一下,他对女儿张小雨一直宠爱有加,这可能养成了她无拘无束的男孩子性格。小雨上高一了,个子已经长得跟唐雯差不多高,也已经进入青春期。像其他父母一样,张仲平两口子心里总是有点战战兢兢,好像他们一不小心,小孩就会误入歧途。张仲平觉得应该找女儿好好谈谈了。小雨住校以后,fù_nǚ 俩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张仲平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侯昌平,他俩要办的那件事也很简单,是张仲平自己揽下来的。早两年公司搞艺术品拍卖的时候,张仲平认识了省里、市里不少书法界、美术界的名流,帮他们中间的不少人拍卖过书画作品,其中跟省书法家协会前一届主席梁崎还有点私交。梁崎是有名的金石书法家,当地许多名店的招牌用的就是他的墨宝。张仲平给梁崎打了个红包,一定要请他收侯昌平的儿子侯小平做弟子。梁崎要张仲平带去看一下,看有没有慧根。写字呀、画画呀,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得有悟性。有些人写了一辈子,也就一个工匠。张仲平说:“那小子的字写得还可以。万一没入您老的慧眼,就算我请您帮忙了,算多一个人给您二老解解闷。”张仲平待会儿得先去接侯昌平,再去学校接侯小平,然后一起到梁崎那里去拜师。
给侯昌平送过那箱酒之后,两个人又在法院里见过几次,大家彼此点头而已,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关于胜利大厦拍卖的事,张仲平还是准备一个字都不提,因为还不到时候。
张仲平原来都是从执行局法官手里直接拿业务,跟承办法官把关系搞好就行了。最近市中院搞改革,拍卖委托的事归司法技术室管。这事在院里引起了一些议论,据说执行局局长鲁冰意见最大。张仲平公司习惯了原来的套路,管事的人换了,就会有个重新建立关系的过程。如果执行局和司法技术室再闹别扭,拍卖公司夹在中间,左右又都得罪不起,业务只怕会更加难做。
张仲平知道拍卖委托书最后不管由哪个部门下,承办法官的作用都很重要,而他现在与侯昌平的关系还不到火候。这个时候提出来,万一被侯昌平推掉了,下次再努力,必须从负数开始,他可不敢轻意冒这个险。
而且从程序上来讲,还有一个评估的环节。因为被执行人鸿发房地产开发公司已经名存实亡,连法人代表左达也早已不知去向,评估报告出来以后只能公告送达,法定六十天时间。这样,拍卖委托的事提到议事日程,起码是三个月以后的事。张仲平必须利用这段时间,把侯昌平服侍得熨熨贴贴,让两人成为哥们儿。如果他俩成了哥们儿,拍卖委托的事就好办了。侯昌平会像做自己的事情一样,把一切关系替他摆平。届时只需要张仲平到有关部门抛抛头露露面就可以了,否则就不叫真正的哥们儿。
什么是哥们儿?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社会上流行的段子对哥们儿的定义,就是这样下的。张仲平不得不承认,这种民间文学具有惊人的概括性和准确性,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侯昌平有别的哥们儿没有?他会有多少复杂的社会关系?那些搞拍卖的同行,又有多少复杂的社会关系?这些都是不确定因素,如果跟侯昌平没有一点感情基础,怎么好轻举妄动?
真是j有j道,狗有狗道。做法院的拍卖业务,最需要的就是钻山打d的本事,必须想方设法搞好跟法官的关系。哪家拍卖公司不是从案源上抓起的?有了一点线索,就得牢牢盯上,又不能蛮干,否则,只会欲速则不达。侯昌平既然那么看重儿子,为他儿子安排拜师学艺,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创意,没准会事半功倍。张仲平对侯昌平一提,侯昌平果然来了精神。
自己的孩子没功夫管,却得替别人的孩子c心,这种事说出来唐雯还不一定能理解,张仲平自己倒是看得很透彻。毛主席不是说过吗?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让自己委曲的事,别人还不一定能够想到这个主意呢?
梁崎老俩口住着三房两厅。他的工作室是两间客房改的,很大,弄了各种各样的兰花,差不多十来盆,墻上悬挂着自己的书法作品,装裱精美,房间里飘荡着翰墨的香味。
侯昌平的儿子比他高出了半个头,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帅哥。一进门就爷爷乃乃地叫得很甜。梁崎的夫人慈眉善目,见小男生这么乖巧,先就有了七分喜欢,说他长得像自己的小孙子。他们的儿子早年到英国留学,一直就没有回来,目前在曼切斯特,为他们生了一个孙子和两个孙女,难得回国一次。
不知道是张仲平的红包起了作用,还是梁崎真的把他当成了忘年交,三个人一进屋,老两口都很热情,梁崎还亲自为侯小平铺开了宣纸,叫他写几个字看看。侯小平也不怯场,想了一会儿,提笔写了“精气神”三个字。
梁崎不住点头,说:“不错不错”。
侯昌平听梁崎这么一说,忍不住摸了一下儿子的头。
梁崎说:“知道什么是精气神吗?”没等侯小平回答,梁崎又说:“精气神跟中医理论有关。我们不谈那么深,就说说它的字面意思。精,就是精神,精气,灵魂。你学过成语,知道养精蓄锐吧,还有精力充沛,精神倍增,好多啦。人要有精神,人没有精神怎么样?没精打采,病秧秧的,像得了乙型肝炎。字也要有精神,这样才会显得健康、有力、顶天立地,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