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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再敢当着窦颢的面再说18禁东西,小心我翻脸。”谈心怒道。
吴煌跟徐北禅噤若寒蝉,两个在大学里真能穿一条裤子的死党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心有灵犀的暗号。
“两场比赛,我们赢了差不多5万,果然听我的没错。”一行人十几万筹码全由窦颢下注,所以赢钱后数窦颢最为兴奋,这妮子虽然家里不缺钱,但出国留学后每月的生活费很死,已经很久没有大手大脚花过钱,谁不知道窦颢是出了名地小葛朗台,她正盘算着是否能够说服谈心和吴煌打赏她一点分红,多少无所谓,哪怕只有100块钱,窦颢也能高兴好几天,毕竟这是她自己赚地钱。
“你们看!”窦颢突然喊道。
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噙着谈不上虚伪也说不上憨厚地笑意,牵着条比特走入铁笼,他的穿着显然不太与牵着另一条比特地对手搭调,谈心等人这下子终于看清楚他的脸孔,的的确确是那个上海m2酒吧外的男人,招牌式地伛偻身子,该死的笑脸,伪善的嘴脸,窦颢恨不得一下子冲进场子扇他几耳光,谈心和吴煌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吴煌第一时间想到这个男人身后的另一个家伙,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那个一记贴山靠就让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的大个子,心中百感交集,仇恨只是很小部分的情绪,还有相当成分的敬畏和佩服,他跟进部队只是当做跳板的赵鲲鹏不一样,他即使在社会历练许多年,但本质上依旧是比较纯粹传统的jūn_rén 。
谈心瞪大眼睛,这是这个男人第三次带给她无法预料的冲击,第一次是m2酒吧外的意外获胜,第二次是捅伤熊子,这一次望着他不仅堂而皇之出现在陈家大小姐身边,还熬鹰斗狗如同大家族出来的世家子弟,谈心哭笑不得地发现如果一旦抛去起初的负面成见和第一印象,这个一身正装牵着狗入场的男人,并不惹人厌,他的那条比特也着实骁悍。
“怎么还不死。”窦颢鼓着腮帮恶狠狠道。
她很凑巧地买了陈二狗对手赢,所以巴不得陈二狗的比特被对手咬死,最好顺便连人也被咬残。
也许,等她看到一个人被狗撕咬的惨况,会于心不忍,会良心发现,会潸然泪下,但那只是也许,纨绔们大少们千金们小姐们除了极少数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的极端特例,大多数未必真的恶贯满盈到死有余辜的地步,但他们极少能有机会明白某些穷人寻常老百姓看来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例如酒后飙车会死人,打架斗殴是违法,嗑药买春是恶事。赵鲲鹏的跋扈是特例,吴煌的低调也同样不多,他们这个阶层,注定承载太多浮躁和虚华,普通人跌跌撞撞会成长,他们不一定,因为他们不仅懂得钱能通神,也有钱如让鬼推磨。
陈圆殊紧张地望着场内两狗搏杀,手心渗出汗水,但她最后不知不觉地将所有视线都集中在那个男人身上,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她更不知道那个喊她姐的男人已经与起码两方势力碰面。
狭路相逢。
第三卷 第6章 赌博
陈二狗很愤怒,像一头大山里被豺狼偷走猎物的黑瞎子。
基本上每一条能拿到这种级别斗狗场重金赌博的斗犬都有不俗耐力,如果双方实力相当,极少出现持久战才拉开序幕就因体力不支而被咬残,陈二狗对那条亲手饲养的比特尤其自信,他交给陈圆殊的几条狗未必在撕咬技巧方面占优,但看完两场比赛,自认绝对不会在持久战中落败。
可事实是这条初期一直占优的比特在将战局拖入持久战后,非但没有将耐力优势扩大,反而凸显疲态,一旁观战指挥的陈二狗对此无可奈何,对方那条比特反而愈战愈勇,一反常态地生龙活虎,将陈圆殊名义下的比特压制得近乎毫无还手之力。
陈二狗站在角落,急躁地扯了扯领带,眼角余光瞥到安静坐在看台上的陈家大小姐,心中有输狗输钱的愧疚,更多的是一股无名恼火,没有哀其不幸,却十足的怒其不争。
那条落败的比特被对手撕咬致死,从头到尾,陈二狗都没有制止对方比特追杀的意图,他实在想不出这条狗有什么不死的理由,陈圆殊的十几万不到20分钟就打了水漂,因为下注的玩家大多押注对手比特赢,所以也让斗狗场起码输了半百万。
“万岁。”场外的窦颢欢呼道,恨不得立即买几万响的鞭炮挂出去举国欢庆。//
“难道说这家伙逃南京来就是做起了养狗斗犬的勾当?”吴煌笑道。
“也太张扬,南京跟上海也就几步路,他不知道苏沪也就那么些个人?要说在南京厮混让我们或者熊子找着也不容易。但要是在这里讨生计,就算不被我们撞上,也迟早会被揪出来。”谈心皱眉道。
“谈姐,他这种人能懂这个?他这叫小人得志便猖狂,你看他现在穿的,哪像上次在m2酒吧外面地寒酸样,肯定是吃了软饭或者踩到了狗屎。真本事没有,就知道走歪门邪道,你看结果还不是惨败,我等着看他什么时候被打回原形。”窦颢不屑道。
“小逗号。你跟那家伙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徐北禅玩味笑道。
“差不多。”窦颢一本正经点头道。
“但要我说,肯定是你护着的赵鲲鹏人太甚,那家伙只是正当防卫,要不然一个小老百姓怎么敢持刀伤人。那你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帮亲不帮理,就不怕冤枉好人?”旁观者清的徐北禅一语中的。
思维方式很直线很单纯的窦颢想要反驳,绞尽脑汁却发现自己那一套理论似乎不太能站住脚,干脆不理睬还不能算是自己人的徐北禅。在这个小妮子看来,帮亲不帮理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小人物的生死存亡奋斗攀爬。她不懂也不想去了解,她可不是那种会视深度为标杆的女人,她只是个家世很不错、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不大却很铁、不想刻意伤害别人更不希望别人伤害自己地简单女孩。
“小逗号,我赌你最后会喜欢上这个绰号二狗的爷们。”徐北禅笑容j诈。
此话一出,谈心和吴煌哭笑不得。
“再胡说八道,我让谈心姐跟你断绝关系。”
窦颢翻了个白眼,朝徐北禅砸过去一个苹果,骂道:“脑子有毛病。”
陈二狗下意识瞥了眼跟几位南京商圈一线人物坐在一起的俞含亮,也许是一场半百万未曾入他法眼,也许是看到陈二狗栽了跟头大快人心。这位魏公公的心腹大将一脸古怪笑意。似乎一直在审视陈二狗地他与陈二狗视线刚一接触便弹开,与身边的大人物相谈甚欢。一身谈笑间五十万钞票灰飞烟灭却神情自若的气度,让陈二狗极度反感。工作人员在征得他的同意后将比特拖走,陈二狗回到看台位置,陈圆殊似乎对此番失利并不上心,打趣道:“等你结婚,我给你跟曹蒹葭地红包看样子要薄一点。/”
“奇了怪了。”陈二狗郁闷道,大口狠狠抽烟,如果赢下这场比赛按照赔率那就是18万的入账,输掉是1万,结果一正一负,那就是30来万上下浮动,人生第一次亲手主宰一笔如此巨额资金流向的陈二狗从天堂坠入地狱,双手到此刻还在颤抖,夹杂着不可抑止地兴奋和烦躁焦虑,论杀人放血的心性定力,陈二狗甚至不比榜眼小爷和白马探花这两位逊色,但涉及到钱,尤其是六七位数字的巨款,陈二狗城府当然远比不上身价起码数千万的俞含亮之流。
陈圆殊饶有兴趣地欣赏那张侧脸,谈不上气急败坏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一脸无法掩饰的浓重失望和不甘心的挣扎,陈圆殊这辈子就没有差钱的时候,做投资也不是没有亏空的阶段,她年轻的时候心野,跟着一个现在已经进秦城监狱地前辈在股市玩庄家,那个打水漂地数字恐怕说出来会吓到今天的陈二狗,即便如此,那个时候地她依旧神经坚韧,spa照样做,温泉照样泡,相亲照样相,睡觉吃饭毫无异常,这份阅历,也许陈二狗一辈子都没法经历和体验,这就是红色世家子弟的特殊资本。
陈圆殊深谙男人心理,熟悉男人世界里地游戏规则,所以没有傻乎乎说着安慰的言语,因为那无异于伤口撒盐,她只是微笑道:“二狗,亲姐弟明算账,这笔钱我可记在你头上。”
“姐,就这么定,这钱我今晚非赢回来。”陈二狗咬牙道。
陈圆殊刚想说什么,突然把话咽回肚子,急转一个弯,平静道:“要不要我借你15万。反正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赛,你押一场,押中就能还给我。”
“姐你有现金?”陈二狗狐疑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跟俞含亮有些交情,一句话借15万没问题,斗狗场里谁都可能没现金,唯独俞含亮不可能。”陈圆殊笑道。
陈圆殊起身去斗狗场门口,打了个电话,俞含亮果真第一时间便赶过去,两三分钟的时间便谈妥。两人分别返回,坐下后陈圆殊朝陈二狗道:“你可以去下注了,15万。这一场已经快开始,只能押注倒数第二场。”
陈二狗跑出去。等他回到斗狗场内,俞含亮打了个电话。
陈二狗下注的那一场斗狗赔率是1比1,这意味着这是一场胜败几率平分地比赛,当结果最终揭晓。///陈二狗一脸苦笑,9分钟,他就输掉15万。陈圆殊没有给他懊恼的时间。只是微笑道:“要不要我再借你40万,因为最后一场比赛的赔率问题,投入40万而不是30万才有可能一口气把输掉的钱赚回来。”
“40万?”陈二狗倒抽一口冷气。
“40万,对我来说也是一句话。赌还是不堵,也是你一句话。”陈圆殊平静道,端起一杯酒,浅浅淡淡喝了一口,看似随意道:“再输,你还有黑豺,我再借你100万赌一把。也就是说你今晚起码还有两次机会来翻盘。你总不可能一晚上连输四把吧?”
陈二狗犹豫不决。
他的人生第一次发现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比女人更像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那就是钱。一口气支配六七位数字的赌博,那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危险游戏。很刺激,也很具备诱惑性。像一具白嫩柔滑的美女。
“赌。”陈二狗低头道。
陈圆殊眼神复杂,轻轻叹息,像是看到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她一口喝尽杯中葡萄酒,缓缓起身,她知道今晚输掉地不止是这70几万,而是一笔她近几年来的最大隐性投资,心中一阵无法对谁言语的绞痛,黄,赌,毒,陈圆殊知道这三个字是内外男人一辈子或多或少都要遭遇的关卡,陈圆殊从不与沾上其中一点地男人打交道,这是里人所皆知的规矩,在她看来,沾黄的男人往往薄情,薄情的人几乎等于寡义,做生意或者做朋友,都是犯忌,极有可能被拖下水。而毒,自不用说,除非有大毅力,谁能戒掉?但陈圆殊最痛恨地是赌,黄毒两点,一个男人真有钱,还不至于拖垮事业,惟独赌,再家产万贯日进斗金,也经不起赌桌上的一掷千金,她见过太多在国内风生水起的政商精英在澳门、在拉斯维加斯、在中朝边境、在越南各个赌场身败名裂甚至人间蒸发地惨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的亲舅舅就是死于舟山一个岛屿上的秘密赌桌,而非向外界公布的死于车祸,而死之前他曾砍下自己的手指头向家族发誓不再赌博,而陈圆殊那个这辈子唯一进展到谈婚论嫁地步的男友也溃败于赌场,原本一个注定飞黄腾达的男人在另一个比他更有心机更有背景的男人连环计中,将人性的y暗面无限扩大化在陈圆殊面前,陈圆殊不恨那个甩手腕的卑鄙角色,一个男人没有心如磐石地定力,有钱有权后地腐蚀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深知赌这个字的巨大魔力,她希望男人生性好斗,在人生事业场中搏杀,却绝不希望一个男人亲临赌场地赌桌哪怕花掉一块钱。
陈圆殊再次打电话给俞含亮。
“140万,两次下注,给我一个帐号,晚上我就划进去。”陈圆殊面对绰号“狗王”的俞含亮,虽然对这位恶名昭彰地男人没太多好感,但还是没有吝啬交际场合的礼节性笑脸,她当然是因为借钱才挤出笑脸,如今在南京能有机会借陈圆殊钱的男人还真死绝了,熟悉陈家大小姐脾性和传奇人生的俞含亮不是傻子,所以没敢以为这是落井下石漫天要价的时候,只是试探性笑问道:“真不好意思,让您输了两把,不介意吧,要不干脆别谈什么借不借,今天就当我请您来捧个场。”
“不需要。输了最好。”
陈圆殊冷笑道,看到愕然的俞含亮,犹豫了一下,心中叹息,“告诉陈浮生,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
两人短暂交谈后便分别。
不可思议的俞含亮纳闷地转身,而陈圆殊则径直走向那辆标志性的玛莎拉蒂,站在车旁,却没有拉开车门,因为在她看来不管陈浮生是输是赢,对她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陈浮生在她心目中地位是非同寻常,但还不至于让她改变将近二十年的人生信条,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觉得有点冷,双手交叉护住手臂,虽然失望,但她最后还是希望那个曾经寄托她太多期待的年轻男人不至于输得一败涂地。
一件外套毫无预兆地披在她身上。
温暖得无以复加。
第三卷 第7章 野心
陈圆殊既然可以靠自己赚钱车库里放一部保时捷cayman之外开一辆玛莎拉蒂,能让叶燕赵那样的大纨绔吃一次大瘪,当年还敢不顾家族激烈反对单独带两麻袋现金去崇明岛地下赌场赎人,她当然不是一个普通女人。
可她听到被亲生父亲更像父亲的舅舅被江浙老佛爷在舟山沉尸,她一样会哭得撕心裂肺,当她看到那个在崇明岛跪着求她拿赎金做赌注、彻底走火入魔的男友,扇他耳光的时候依然会手疼,疼入骨髓,陈圆殊比谁都知道陈家大小姐不是百毒不侵的女人,事业上扛重担肩膀也会痛,想躲在谁的身后,厨房里做菜切到手也会想小鸟依人,却不知道楚楚可怜给谁看。
陈圆殊没有转身,因为怕看到那张苍白惯了的脸庞,那是一张至今都没有被她看清楚研究透彻的消瘦笑脸。她心里有愧疚,今天是她故意要考验他,设了这一个套,他跳下去出不来,她似乎有一本的责任。她不转身,身后的人也不说话,这让陈圆殊很尴尬,就像在浴室被一个男人透过脆弱的玻璃偷窥后背,她猛然转身,盯着那张干净的脸孔,愠怒道:“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赌?你知不知道我有可能像方婕一样再y险捅你一刀?就算我没有跟俞含亮联手陷害你,他一个人就能让你血本无归,一百几十万,你真以为是个小数字?如果有心人抓住这个把柄不放,捅给方婕、陈浮生,一个男人输一次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知道收手,我人生中两个重要的男人都死在赌上,你想做第三个?我不给你这个机会,那些钱,就当我包小白脸的花费,你爱什么花就怎么花。一刀两断,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