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仿佛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张着笑脸没心没肺道:“这么生气?”
“你的意思是说等我哪一天念着以前那一点情谊去赌场给你收尸才值得生气?”本来只是气头上语气微微犯冲的陈圆殊一看到他轻描淡写地姿态,火上浇油,谁心中没有积郁不可告人的怨气,这直接导致被戳中心中最隐晦伤口地陈圆殊一改平常沉稳风范,一张瞧不出真实年纪的漂亮脸蛋怒气大盛。
陈圆殊出身官场家庭加上商场高层浸染出一种在女人身上格外扎眼刺人的气度,寻常男人也许光是看到她这番作态就要噤若寒蝉,而她面前的家伙虽然手心已经渗出汗水,但难能可贵地保持一张笑脸。不僵硬不勉强,可见没有白跟着魏公公耳濡目染一段时间,再经历过近期被方婕、夏河和钱老爷子一伙人联手出来的城府,他镇定道:“姐。判我死刑啦?”
“别叫我姐。”陈圆殊伸手就要丢掉那件西装外套。
“我的黑豺不会输,所以姐你的钱一分都不会落进俞含亮的口袋。”
陈二狗说完这句话陈圆殊就已经把他地外套砸在地上,陈二狗心一紧。/缓缓蹲下去捡起来,拍了拍灰尘,道:“我知道第三把我还会输,第一把我亲手调教深知底细的那条比特输掉后我就肯定这一点,我只是想知道俞含亮这狗杂种会把我到什么地步,这座斗狗场之所以在魏爷手上大致盈亏持平略有利润,是因为魏爷从不下脏注打黑赛,这也是为什么这场子能屹立六七年不倒,但俞含亮显然没那么干净,他开始做庄家。所以斗狗场开始暴利。肥了谁,显而易见。姐你别管我从哪里得知这一点,那条比特输得蹊跷。证实了说法,只不过手段拙劣了些,往狗身上涂药,外人看不出,我还不熟悉自己养出来的狗是个什么耐力?姐,我没钱,就只能先借你的手把俞含亮地狐狸尾巴勾引出来。”
不知情的陈圆殊听到这番话,内心翻江倒海,脸色剧变,低头望着那个男人不停拍打早已掸去灰尘的干净外套,他依然蹲在地上,不紧不慢道:“姐,我跟你处了这么久,你难道还不清楚我?别说十几万上百万,就是几块钱我也省不得乱花在自己身上,就像这件外套,虽然是方家人买地,但你肯定能在好几年后看到我还在穿。”
如果去上海替陈二狗办事的王虎剩在场一定会说,这家伙除了买烟买书根本就不花钱,王解放也一定会对陈圆殊说狗哥不是不肯花钱,狗哥给三千花大钱从来不心疼,给兄弟买烟买酒也从不皱一下眉头,陈庆之更会告诉她没有那张卡的陈浮生今天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
陈二狗抬头道:“赌,我经常干,在张家寨我就喜欢靠这个坑蒙拐骗那群光想着占我家便宜的大犊子小崽子,说句不怕被雷劈的话,我在村里在学校被人打过骂过,还真没输过一分钱。以后也许我会输,也许会像你说的那样死在赌桌旁,但肯定不是今天,也绝对不会花你的钱,更不会让你去赎人。”
陈二狗把外套重新披在陈圆殊身上,握住她那双冰凉的手,轻轻摩挲捂热,柔声道:“姐,要是还生气,就摔我几耳光,我保证不还手。”
被抓住柔弱双手的陈圆殊轻轻摇头,由手到心窝一阵暖洋洋,心境安详,笑道:“我要是摔了,你这种睚眦必报地男人,肯定会加倍还回来,我怕到时候我更吃亏,方婕和夏河就是前车之鉴。”
“姐,你地手真漂亮。”陈二狗突然惊艳道,啧啧称奇,陈圆殊的手纤细修长,在丰腴和骨感之间仿佛找到一个完美契合,手感恰到好处,久经床第战场地老男人心底都有个信条,就是某些女人光是两条美腿就能让牲口折腾一晚上,陈二狗还没风s到那个境界,但发自肺腑惊叹陈圆殊这双手的美妙,尤其纤细十指肌肤温热后,就像手握一块比肥皂更奢华地羊脂暖玉,令人通体舒泰。
陈圆殊怎么都没预料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恼羞参半,陈二狗起初没什么歪念头。就跟陈庆之观摩甲骨一样的心态,只不过陈圆殊再心胸坦荡。也抵挡不住他肆意抚摸揉捏,吝啬地抽回手,笑骂道:“还没看够,敢对姐耍流氓?”
“姐,回头再给我瞅瞅?我是真没看过这么漂亮的手。”陈二狗憨笑道,学足了陈富贵的憨傻神韵,差不多能够以假乱真,心底却琢磨以前没注意女人的手。晚上先研究研究自家媳妇曹蒹葭的手,继而陈二狗又情不自禁联想到从口无遮拦的王虎剩以及跟经验丰富地王解放那里得知的一些情趣知识,顿时欲火焚烧,再看关系稳定后一直视若神明地干姐姐陈圆殊。陈二狗心底那点雄性牲口都会偶尔冒头的亵渎想法悄悄浮起,连带着瞥陈圆殊的眼神都略微不同,陈圆殊这个年纪再没吃过猪r也见过身份五花八门模样千奇百怪的公猪乱跑。极为敏锐地捕捉到陈二狗这一抹微妙神色,却出于很多原因没有当场道破,神色平静地视而不见。
这一点只可意会不需言传的旖旎点到即止,便被双方扼杀在摇篮。
生活中伤害别人最多的人,肯定是那种对距离感很模糊的男女,十全十美,万事如意,只是傻孩子的一厢情愿罢了,尤其是在情感方面,陈二狗也许不懂这个道理。但陈圆殊也不懵懂地少女。懂得谨慎拿捏。
其实陈圆殊内心温暖而感动,差点就脱口而出说以后哪怕真的到要赎金换人的地步也要第一个打电话给她。/但最终被她忍住。这就是成熟女人和稚嫩女孩的区别,后者也许把身体交给男人地时候在憧憬未来。而前者一时冲动后只会迅速盘算自己是不是在安全期,需不需要吃避孕药。
不出陈二狗所料,第三场他还是输,不单是陈二狗觉得这个男人手法太过跋扈,就连陈圆殊都感慨这位魏公公死后就自动成为斗狗场头号主子的男人猖狂到盲目地步,她冷笑道:“魏公公苦心经营六七年的金字招牌说不定哪天就砸在他手里,信誉这种事情,建造和维持比登天难,但毁掉却是轻而易举,光凭这一点,俞含亮就差了魏公公一大截。”
“要是一晚上能稳赚几百万,我说不定也会孤注一掷,姐,你也别跟俺一个乡下农民谈远大发展啊持久经营啊,没用,只有一麻袋一麻袋地钞票实在。”陈二狗笑道,“给我一千万,我还真有立马扛着跑回张家寨过日子的冲动。”
“你跟他不一样,俞含亮跟着九千岁在南京也算见过世面的人物,坐在那个位置上还只有小肚j肠的胸襟,就比如你站在泰山,却只有j鸣山的视野,是一种罪过,怪不得下人心不服口不服。”
陈圆殊瞥了眼陈二狗,经历过方才那一出近似生离死别的大悲大喜,陈圆殊以往对谁都保持相对距离的姿态有所松动,也不忌讳此刻陈二狗是否离她坐得过近,轻笑道:“浮生,等你坐实了你现在的位置,彻底稳住了方家和钱老爷子,到时候你就不会再对几麻袋的钱心动。一千万?等你积累到人生第一个一千万,别忘了再跟姐谈谈你的理想和野心。”
名义上最后一场赌赛一方是尉迟功德老人从钟山高尔夫带来地北高加索犬,对手则是那条神神秘秘地日本土佐,尉迟老人在斗狗场不坐看台,只肯坐在东北方向的一条椅子上,这是魏端公建成斗狗场第一天就养成地习惯,众人都习以为常,也没啥想要上去套近乎吃闭门羹,敢不理会老佛爷澹台浮萍客套寒暄的家伙有几个?外人不知道,但起码只知道那个跟哑巴差不多地腐朽老家伙是一个。
苏沪浙斗狗都再清楚不过这个老不死养出来的畜生一等一彪勇,加上之前对土佐的宣传一直欲语还休的意思,不肯透露十成底细,所以这次大多数玩家都死命押注北高加索犬获胜。牵土佐的是一个模样脸蛋身材都不输王解放的青年,气质y柔,却也不像人妖一般的赵鲲鹏,是个英俊却不至于让成熟女人心生忌讳的年轻男人,加上那条土佐一眼就能看出顶尖斗犬的骁悍,一人一狗颇有气势,如果这北高加索输掉比赛,今晚所有获胜斗犬可以继续挑战,足见其嚣张程度。
“那条土佐不简单。”这是包括陈二狗在内所有行家的第一想法。
陈圆殊是彻头彻尾的外行,只图一个热闹,再者回到斗狗场后就对输赢没有兴趣,她反而希望北高加索犬会输,那样黑豺才有机会上场,反正最后一笔100万都押土佐输,虽然同样不清楚黑豺的战斗力,但对于从不轻易口出狂言只埋头做惊天动地举止的干弟弟,她有一种类似女人直觉地盲目信任。
俞含亮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瞥了眼与陈圆殊坐在一起的陈二狗,笑容y冷,他起初还真怕那家伙死押北高加索犬输,一想要那家伙被他连y三次,俞含亮就痛快,斗狗场与几乎不赢利的石青峰俱乐部不同,这是一个聚宝盆,就像今晚他光是最后一把,如果加上陈家大小姐那笔100万就能赢定340万,他比谁都了解那条横纲级土佐的作战能力,如果仅仅是横纲级别,那还不足以让俞含亮敢放手由玩家大肆下注北高加索,他特地亲自欣赏了一场土佐对斗狗场内的一条种子斗犬,结果就是一面倒地屠杀,这条土佐根本就是寥寥横纲级斗犬中的佼佼者,这种斗犬,除非在国际一线地下赌狗场,差不多都可以用无敌来形容,而且尉迟老人今天也没有带来那只最骁勇善斗的山东滑条,也让俞含亮松口气,一个晚上加起来就是600万收入,斗狗场一年举办将近40次斗狗,俞含亮不敢说一年就能拿到手2亿多,但一个亿不在话下,关键是这1亿根本不需要交税,几乎就是实打实的纯利润,最主要的这么一笔天文数字还是现金,俞含亮到时候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他当然不是一个只懂挥霍的蠢材,他要做魏端公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个男人也许没有九千岁魏公公的本事,但野心,却比谁都不小。
第三卷 第8章 不战而退
斗狗极少有不同犬种之间的搏杀较量,魏端公花重金从河南开封杜老板买来的北高加索犬出自前苏联红星奥斯曼正统血系,杜大老板也是念在不俗交情才肯忍痛割爱,这条俄罗斯北高加索犬能站立承载一个骑跨上去的成年男人。尉迟功德只是把这头庞然大物牵到铁笼外围,然后便坐回椅子,颇具灵气的它独自窜入笼子,徘徊在笼子角落,发出低吼,竟然有点龙骧虎步的意思。
那个上海年轻人也收起轻视,紧紧拽住土佐脖子里的绳带,他的爱犬已经开始陷入狂躁,这头从日本特殊渠道购得的畜生天生就是厮杀同类的刽子手,被拖拽得几乎站不住的青年深呼吸一口,放出如离弦弓箭般冲出的大型土佐后立即闪出笼子,如果畜生打架的时候被咬伤致残那真是想哭博个同情都找不到人。
这才是真正的顶级斗狗,充沛的力量,迅捷的速度,刁钻的角度,土佐的每一次冲杀都有明确的目标区域,或者是北高加索犬的脖颈,或者是下颌,每一个动作都充斥极端的功利性,得手后也不与体型占优的北高加索犬扭打纠缠,就像一个很讲究策略的杀手,令人大开眼界,看台上的玩家不禁叹为观止,暴跳如雷的北高加索犬扑腾怒吼,巨大身躯想要靠一股蛮力和撕咬压制对手,可惜土佐根本不给它这个机会,随着战局一点一点进展。土佐一口一口蚕食积攒下来地优势逐渐明显起来,铁笼里一地北高加索犬的长毛和血迹。观众对土佐一嘴尖牙尤为感到触目惊
18分钟后,大局已定,不再观战地尉迟敬德干脆开始闭目养神。闭眼之前瞥了下看台上故意摆出一脸错愕状的俞含亮,老人冷哼一声,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昏昏欲睡的模样。
光凭一张脸孔就吸引不少注意力地青年惬意靠着铁笼抽烟,手中的精美zippo打火机娴熟玩出眼花缭乱的花样,搭配场中一口咬中北高加索犬脖子的凶悍土佐。整个人透着股很能吸引女性的邪乎劲儿。
几个高大魁梧的年轻男人也走下看台,在他身边谈笑风生。很是惹眼。
“那头土佐地主人应该叫商甲午。本来一直默默无闻,近些年不知道怎么跟上海前几名的大纨绔方一鸣称兄道弟。不过你也不能说他狐假虎威,传闻他是大美人竹叶青器重地小白脸。也不知道真假,不过能做竹叶青地裙下之臣也不容易。熊子在上海谁都看不顺眼,不一样对她又爱又恨。”谈心语气古怪道,提到“竹叶青”,似乎有些闹别扭,小白脸这些往常不屑说出嘴的鄙俗词汇也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屠狗辈大多惺惺相惜,读书人则不遗余力地互相骂战,自古而然。美女相妒就跟这文人相轻一样,也是千古不变地大真理。
“竹叶青是谁?”窦颢纳闷道,她问了一个徐北禅同样好奇的问题。
“是个不简单地女人,漂亮女人,有权有势有钱的漂亮女人,还是一个征服过很多上海传奇人物地有钱有权有钱的漂亮女人。”
吴煌哈哈大笑,一点都不吝啬附加给她一大串修饰语,难得有人有事能膈应到谈家小姐,能好不容易把她出一点孩子气原形,吴煌当然不肯浪费机会,神秘兮兮道:“爱之者视为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恨之者骂作最毒竹叶青或者专吃男人的黑寡妇,这种妲己式的尤物,最要徐北禅这种老男人的老命。在你谈姐这种眼中,自然瞧不起所谓黑道江湖的打打闹闹,不过咱也不能苛求,毕竟不是杜月笙那个年代,没那样的土壤,能做到竹叶青那样,殊为不易,总之,用某位老男人的话说,她是一朵花,一半是白莲花,一半是黑罂粟。”
谈心不以为然道:“真冷地比喻。俗不可耐。”
“她杀过人吗?”窦颢睁大眼睛道。
“小道消息是黄浦江底有很多死在她手上地尸骨。对此我不混江湖。没有发言权。而事实上是很多男人地确巴不得被她杀。当然前提是牡丹花下死做个风流鬼。”吴煌微笑道。
“这女人真牛叉。我崇拜她。”窦颢立即很没有骨气地“弃暗投明”。
“竹叶青能不能勾引我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个商甲午身边地几个家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京津地几个混世魔王。他们一到南京就跟这个青年接触。我估计八成这个姓商地小子家庭有政府背景。不管有没有省部级。就是个副部级。只要不在北京。换哪里都算吃香地。真羡慕这群还有大把年轻时光去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地小兔崽子。”徐北禅感慨道。一个副部级再没有实权在地方上都不缺话语权。其实徐北禅还算幸运。爷爷外公起码在没退下来之前都是流油地大肥缺。并非传统意义上在京城里地清水衙门做官做学问。
“徐北禅。你才30周岁不到。连老婆都没着落。少给我在这里装深沉扮成熟。你不比那些混子大几岁。”谈心不客气道。
“我一直以为在你心目中我是一个很有沧桑气息的成熟老男人。”徐北禅自嘲大笑。
窦颢朝他竖了竖中指,谈心瞪了这小妮子一眼,她赶紧缩回去。
“如今是越来越没热闹看了,前个十几年我读书那时候,不是北京天上人间武警对上jūn_duì ,就是哪个国副的孙子啥的跟某个大红色子弟犯冲,或者哪位领导人在会议上拍桌子骂人。要不就是长安俱乐部里哪个漂亮妞成了哪个人地禁脔。今天大少砸车子,明天公子哥抡椅子修理谁。结果后天两家长辈就坐在一排还得挤出笑脸,咬来咬去,一地狗毛。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边缘小虾米最喜欢看热闹,只不过现在地年轻一代越来越懂得收敛,稍老一辈也激情殆尽,真没劲,连响当当的太子党都成了落伍词汇,京津那帮年轻混世魔王一去地方省市听到说他们太子党就跟人急。唉,我真是跟不上时代了。”徐北禅舒服靠在椅子上。手里抛着一个柚子。满是感慨,从这个角度看那张虽然不英俊却有那么点小味道的胡渣脸庞。窦颢觉得这家伙身边应该不缺女人,难道真是在等谈心姐?
窦颢突发奇想。问道:“既然那个商甲午来南京,徐大叔。谈心姐,你们说竹叶青会不会也来斗狗场?她来我非去要个签名,难得崇拜一次。”
“难说,希望你这张小乌鸦嘴能再次说中。”徐北禅摸了摸下巴,也是一脸期待。
陈庆之驾驶地奥迪a6一口气超越三辆相距不远的清一色宝马7,超越它们的时候陈庆之忍不住朝中间一辆宝马多瞟了两眼,后排坐着一位低头翻阅资料的女性,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甚至没有看清脸庞,却留给陈庆之不肤浅的深刻印象,她身上几乎同时具备方婕大家闺秀的雍容、陈圆殊地优雅以及周惊蛰的秀媚,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她身处三辆宝马中央而且单独坐于后排地基础上,还有她地曼妙身段,在财富金字塔顶端的女性总能够相对轻松地吸引异性眼光,尤其是尤物。
前后两辆宝马7都坐着三个人,中间一辆除了女人之外就只有一名司机,她放下手中文件夹,揉了揉眼睛,道:“甲午要是敢输,我就跟他瘸子爷爷要一个人情去,这也不能算是我趁火打劫,一条土佐加上120万赌注,加起来都能在汤臣一品买3几个平米,他要还是跑浙西农村做非法传销,到牛年马月才能在汤臣一品买几个平米。”
“甲午那龟儿子比谁都精,我估摸着这个人情您拿不到手。”司机是个雄魁壮汉,光头,偏偏刺有一头大红色莲花,绚烂妖艳,说话也软糯y绵,搭配他地体魄要多诡异就有多鬼魅。
“也是。”女人轻笑道,紧抿起的两瓣嘴唇鲜红如同抹了上品胭脂,那是一抹比男人头上红莲花更妖冶地颜色。
她瞥了眼文件夹,闭上眼睛,伸出系有红绳的右手,一颗一颗摩挲左手腕上地沉香佛珠手镯,道:“魏端公我早些年也打过一两次交道,是个明明一身铜臭还让你不觉得面目可憎的有趣人物,就这么死在青岛真的确实有点可惜。这个叫俞含亮的家伙,你有什么看法,值不值得结交?”
光头男人摇头道:“不好说,人心隔肚皮,要不怎么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人远不如您,我就不在您面前不献丑了。我怕误导您,哪天出了事情就拿我扒皮抽筋。”
女人莞尔一笑,望向窗外,喃喃道:“才一年时间。”
俞含亮,31岁,出道13年,94年被一所野j学校勒令退学后,便伙同一群差不多年纪的狐朋狗友在南京栖霞做欺男霸女的土皇帝,96年一次魏端公去太瓷村附近谈一笔生意,跟地头蛇俞含亮发生摩擦,远非一见面就纳头便拜的桥段,据说他曾经还试图用土铳偷袭过魏公公,过程一波三折,不过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俞含亮给魏公公卖命11年,替主子顶过缸蹲过4年局子享受过牢狱之灾,那个年代蹲局子才真叫,恰巧有人要整魏公公,斗不过大的,只好拿小的出气,所以俞含亮在局子里被放过血,塞进过新鲜大粪的马桶,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爷们变着法蹂躏过细皮嫩r,出来后这家伙就成了九千岁麾下最癫狂的狗腿子,见谁咬谁,一口咬下去非要出血见骨带下一层皮,狗王也就是那时候赢来的称呼,落在他手里的可怜家伙,死无全尸还是幸福的,他畸形地强大在于能让人生不如死。被他整成疯子的不在少数,魏端公身边郭割虏好斗。俞含亮y险,是出名地搭档,相互憎恶鄙弃的两者私下没有半点交集。但魏公公一旦有活吩咐下去,只要是他们两个一起出马,没有一次失手,只不过随着魏公公和郭割虏相继人间蒸发,整个南京没有谁能镇住他的俞含亮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开始他地爬升,斗狗场是他的摇钱树。所以他比谁都更加憎恨横c一脚的“陈浮生”,对于注定要踩踏的垫脚石。俞含亮从不浪费口水和精力去卑躬屈膝。他不是王储那类墙头草,他也不屑见风使舵的伎俩。俞含亮这辈子不相信爹娘和女人,也不相信兄弟。只相信拳头,相信他抓在手里的东西。比如钱和枪。
当上海叫商甲午地那年轻人找上他,俞含亮就知道这是互赢的大好机会,这之前他故意整了整眼下在方姐和钱老爷子跟前大红大紫地姓陈年轻人,陈圆殊地比特之所以输,是因为他让人在对手的比特身上涂有药物,不是毒药,不至于致死,但能衰弱对方斗犬神经,这种药百试不爽,关键是不易察觉,比赛前洗干净斗狗这个步骤掌握在斗狗场手中,这也是出于对魏公公地信任,所以俞含亮要动手脚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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