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宽突然单腿跪在地上:“那么嫁给我!”
“形式,形式,这是必要的流程。”
“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任宽站起来,把她拉在怀里,说:“说你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然然,你有没想过,我目前的身份是香港人,住在香港。”
“可是和我住在一起,你必须辞职,离开你的工作。”任宽看见吴欣然瞪大的双眼,理解地说,“我知道要让你辞去工作很难,可是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和我分局两地。”
“我也并不是十分喜欢这份工作,有些同事让我觉得很势力,很庸俗……但是我很享受工作中学以致用的感觉,那让我觉得我对社会有用。”
“我也喜欢折腾,所以我们才要在一起好好折腾。”任宽握住她的手,“你可以帮助我一起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那只是一部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你不会因为辞去工作而感到无聊。”
“事实也不错。可以成交吗?”
“我喜欢沙滩上的别墅。”
“地势低的话,空气比较潮湿,不太适合我们这些从北边来的人,尤其是老爷子。而且山上的空气和视野会更好。”
吴欣然羞涩一笑,伸出手:“成交。”
新婚
“我可把我的然然交给了你,好好待她。”王景明把吴欣然的手交给任宽。
吴欣然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晒月亮?我亲爱的太太,你实在太有想象力了。”任宽笑起来,放下酒杯,走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天啊,”他握住她的手,“你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实在是秀色可餐。”
吴欣然回头白了他一眼。
“不知道。”她害羞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我就知道,我养兵千日,练兵千日,就是为了这时候。”任宽自豪地说。
新婚期
吴欣然甜蜜地靠着丈夫的胸膛,看着海上的日落。“亲爱的太太,感觉怎么样?”
“她现在与结婚有什么区别?”任宽笑起来。
“当然有。”吴欣然坐起来,歪着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任宽。
任宽捏了捏她的下巴,看着海景:“我们就要到家了。”
“什么蜜月不蜜月,都是舶来品。你们小两口幸福美满,才是关键。”王景明拍着吴欣然的手,仿佛她还是他的小孩子。
“你让任义管饭店?”吴欣然惊讶地看着任宽。
“那我也觉得他极不合适。”
“随你。”吴欣然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你明天不和姑爷一起回香港?”
“有什么不好。”
“爱怎么想怎么想,”吴欣然任性地躺在床上,“事先都计划好了的,怎么又变卦呢?”
“然然,”王妈妈温和地坐在她的床边,“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了人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自己的夫家……”
“王妈妈,都什么年代,中华人名共和国都成立了,您还给我灌输清朝的思想?”
王妈妈笑着说:“其实,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虽然说,姑爷脾气好,对你也很好,但是让他面子上过不去多多少少不太合适,毕竟他现在是你的丈夫,他的面子就是你的面子。”
新婚期2
任宽给吴欣然一个响亮的吻。
“你的决定让你卑微的仆人受宠若惊。”
两人相视一笑,藏进被子里。
“到家啦!”任宽把吴欣然抱进门。吴欣然则开心搂着丈夫的脖子,笑着,要他把自己抱上楼去。
“不要郁闷了,我和然然给你买了些礼物,要看吗?”任宽让仆人把行李搬进房间。
兄弟情
吴欣然从酒会上回来,已经是夜里了,任宽被朋友们拖住打牌,她一个人下了车,又派司机回去等任宽回家。正上楼,看见任义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二楼的走廊,手里攥着一本书。
“我实在是不喜欢那些人,也不喜欢那些虚伪的交际舞会、酒会……”
“哦……是……”任义忙收回手。
“任义陪我边说话边等你回来啊。”吴欣然走到丈夫身边,甜甜地笑着。
“我知道。”
“那些人不厚道啊,哪有在背后整我弟弟的。”
“你和他们有什么仇啊?”
“可以这么说吧。”
“是啊,是啊,我不了解。哦,我觉得还是不要让让任义参与这些事情了吧,反正你有我,我可是当年上海社交名媛。”
“你有我。”任宽听到这温暖句话,躺在床上侧头看着吴欣然,她强韧的腹部有力的张弛着。
“他跟我说他在翻译一些外国名著,我觉得挺好。”
“嗯,是挺好。”
家务事
“我思考了一下,然然说的是对的,术业有专攻,他可能确实不太适合交际。”
“夜总会的事情,你筹划的怎么样了?”
任宽看了看表,站起来,说:“我们出去吃饭,顺便去接然然。”
家务事2
“你听说你们家连管家都没有雇佣?”胡少乃乃拿起桌上铜铃,“就靠这个让仆人出来做事情?”
“老杨?嗯,是。不过你知道,家里有个婆婆,许多事情都要做媳妇的亲自去做。”胡少乃乃随意问道,“没有管家,那么持家的大任就都是你的咯?”
“您说笑了,这家里一切都是新的,也就我们夫妻二人,没什么需要持的。”任宽帮助太太解围说。
“胡志远的老婆很能扯啊!”睡觉的时候,任宽开起了胡太太的玩笑,“她一个劲地说自己如何持家的,都可以写书了。”
吴欣然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头发,没吭声。
“胡志远还是那么喜欢盯着你的脚看,这让他的太太一定非常吃醋,否则她就不会不断地列举自己的优点了。”
“因为他有个会做饭的老公。”任宽笑呵呵地走过来,亲昵地把手放在妻子的肩头。
“你的意思是我们c心的人一辈子都是c心的命,人家然然小时候就受宠,现在找了个宠她的老公,注定就是享福的命。”胡少乃乃带着怨气。
回家的路上,吴欣然把手放在车窗上,支着脑袋,望着窗外的风景发着呆。
“我在想胡志远这个人真是很无耻。”吴欣然回过头气鼓鼓的说。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今天居然用我没有母亲教养来挖苦我?!”吴欣然瞪着眼睛,“简直是……”
“何苦为一个你从来没正眼瞧过的人生气呢?”任宽握住她的手,“况且,他不过是娶了一个有钱的名声不太好的寡妇,而你可是美国著名大学的高材生,压根不在一个档次的人,犯不着生这个闲气,就当他放了一个p吧,啊。”
“是啊,放他妈的狗p!”任宽大骂起来,随后开心地笑着,搂着吴欣然,一手驾驶着方向盘,“我知道你是大家闺秀有些话骂不出嘴,以后尽管交给我,我帮你骂。”
任义
“我们回来啦。”吴欣然跑上楼来,“怎么样,在家住的?”她翻起任义书桌上的书,“你的创作怎么样啦?”
“任义,”吴欣然叫住他,挥了挥手上的稿子,“你这篇文章写得很好,为什么不去投稿呢?”
“只是一些想法……”任义拂开吴欣然的手,关上抽屉。
“任义,你跟我说过你想做关于这方面的研究,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你的想法和研究结果呢?”
任义没说话,尴尬地站在那里。任宽则笑着坐在沙发上,听自己的妻子教育自己过于封闭的弟弟。
“任义,”任宽坐到他的身边,望着他问,“你是不是也该找个女人了?”
“他今天跟我说,因为他不习惯家里有一个女人。”
“那就是说,他不能习惯看见我们之间有很亲密的举动咯?”
“我不这样想。我认为他是不是应该找个女朋友了?”
“我知道,所以我们在尽量帮助他啊,但是你现在担心的是他的私人问题……”
“那我该怎么做呢?”
任宽笑起来,把头放在她柔软的胸口。
伏笔
“不知蒋委员长所言,五年后打回大陆能否实现。”
“朝鲜那边,共产党和美国佬打得厉害,你们想想共产党,能打过美国佬吗?等朝鲜战争一结束,估计咱们也就回家了。”……
“你就不想回上海?”
“但是,我总觉得,我们肯定会回去的。”
“呵呵呵呵……”
“景明,我们都在这里安营扎寨了,你还那么想回家?”冯月珍笑着问。
“我可是听说,你有时候就住在老爷子那里了,今晚怎么就回去了?”
夜莺
“在台北住了一个星期,又听了什么新闻要告诉我?”任宽乐呵呵地从码头接吴欣然回家。
“哪有,我不过打个比方,说明胡少乃乃年纪确实不适合再生育。”
“一天到晚坐在这里,看些什么书?”任宽敞着睡袍晃进任义的房间,任义看见他敞露的胸膛,不自在地把头一低。“《泉》?”任宽看见摊在任义面前自己的油画册,正翻到《泉》那一夜,画中的少女手举水罐,大方地坦露着自己丰满、娇嫩的茹房,就像……任宽用手抚摸着画,笑了笑。
“嗯,”吴欣然点点头,“不是你的?”
“不是,这是任义的字……”
oneminutepast,andlethe…wardshadsunk……“任宽听见吴欣然用她好听的英语发音念起来,”这是济慈的《夜莺》。“她抬起头对他说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任义抽过吴欣然手中的纸,快速地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
恨
“什么有没有?”吴欣然困惑地看着胡志远,“胡志远,你说什么大喜?”王正低下头,看着酒杯,不吭声。
被捧得开心胡志远,得意地拍了拍任宽的胸口,说:“任兄,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恭喜你?”
送走胡志远,吴欣然困惑地看了看任宽和王正,没吭声,心里有数。
“你听他胡扯,这个人没什么酒力,喝几杯就找不到北了。”王正道。
走进冯月珍安静的办公室,吴欣然立即就被墙上、桌子上的照片吸引了,照片上,年轻的冯月珍风情万种、美艳动人,“咦?”吴欣然看见一张合影,中间站的正是王景明,冯月珍笑靥迷人地站在王景明身边,照片下面印着:《西厢记》剧组成员。“我听说过阿公以前开过电影公司,你是公司最红的角儿了。”她看了看照片右下角的时间,对冯月珍说,“原来你们认识那么久了,怪不得关系那么好。阿公那时候好潇洒哦。”她又看到一张照片,冯月珍正和王景明坐在阳台上的桌子旁边喝咖啡,两人身上均披着睡袍。从角度来看,这张照片似乎是偷拍的。吴欣然没说话,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王景明和冯月珍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听过别人议论,只是她不愿过问,一来她不喜欢干涉别人的私生活,二来,以自己对王景明的了解,王景明恐怕也不会告诉她,三来,万一结果是自己不愿意接受的,还不如这样稀里糊涂的好。但是冯月珍就这样把这么暧昧的照片摆放出来,并且请自己看,那就多了一丝挑衅的意味了。
“是报社偷拍的,我花钱买下来的,我喜欢这种悠闲的感觉,两个人做在自家阳台上喝咖啡。”
察觉到冯月珍语气里的强硬和挑衅,吴欣然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毫不示弱地说:“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你们之间的关系,”冯月珍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敢亲热地喊阿公‘景明’的女人。但是,我向来不喜欢过问别人的私生活,所以你告诉我或者不告诉我,我都不会干涉,不会影响或者改变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
“怎么会不影响呢?”冯月珍笑道,“二十多年了,我一直被景明严格控制行为和言辞,都是因为……”
“你等等,”冯月珍一个箭步越到她面前,“像我这样的情人怎么了?”
“你们在做什么?!”任宽冲进来,站在两个女人之间,不安的问着。
“什么叫‘像我这样的情人?’”
看见冯月珍眼中的怒火,任宽挡在妻子身前,打着圆场道:“冯姐,今天是你夜总会开业的日子……”
看到妻子无辜的神情,任宽仍是堆着笑脸,对冯月珍说:“冯姐,不过是一句无心之语,何苦……”
冯月珍心一虚,松开手,放开任宽。
看见任宽严厉的眼神,吴欣然委屈地拉开门就跑。
矛盾
“你又不是没看见,是她今天我说的!”
吴欣然冷笑了一声:“你什么都不清楚就来指责我的不是!你可知道,冯月珍今天是怎么样告诉我她和阿公二十年来的感情,那简直是挑衅!”
“她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
“她凭什么就认为我毫不知情?!你们凭什么就认为我毫不知情?!”
任宽没说话了,他的确把吴欣然想得过于单纯了。
女儿
“然然,这么早起来了?过来看我和任宽下棋。”
吴欣然微笑着坐在二人身边,任宽抬头不安地看着她,听她说道:“阿公,我结婚也有快半年的时间了,老让您一个人呆在台北真是不放心,您岁数又有这么大了……”
“什么话,我老头子一个人过得多清闲。”王景明呵呵地笑起来。
“阿公,说实话,我是挺不放心您一个这样住的。”
“傻孩子,家里又不是我一个,还有王妈妈和那些个仆人。”
“这倒是,这些个仆人不懂事,还要好好调教才是。”
“阿公,王妈妈年轻也大了,仆人们又,按您的话说‘不懂事’,您让我怎么放心。”王景明笑着,继续下棋,“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愿意,干脆找个伴得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景明生气地站起来,“你们这群孩子,少管我老头子的事!”
冯月珍笑起来,看着手里的茶壶片,哄道:“没什么大不了,回头我找个师傅粘一下就成了。”
冯月珍一听,笑出声来,问:“挺好的啊,反正你一个人这么久了,也是该找个伴了。”
冯月珍回头看着他,不知道他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