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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2 / 2)

心寒


“嗯,既然如此,就请doctorsmith来吧。”陈国伟说。


“刚刚医生来怎么说的?”任宽脸上流露出一丝关切的神色。


“她勾引你对吧?”吴欣然突然打断问,“然后你就就范了?”


任宽要抓住吴欣然的手,她却已经掀开被子,走到窗口,推开窗子,任冷风砸在脸上,割除一道道泪痕。“任宽,我们结婚才两年,你就这么样子,和另一个女……还是我阿公的旧情人,你要我怎么做人?这半个多月来,从英国到美国,我想了很多,我就是没有想办法想通这个冯月珍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纠缠着两个我爱的男人,而且都成功了。我简直困惑,你说我们结婚之前你们没有什么,那么怎么结婚后,你们反而有什么了呢?!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因为你,因为冯月珍,我连阿公都没有办法相信,我甚至不能告诉他我现在有多么委屈!我连说,我都替你们觉得耻辱,所有我觉得台北、香港,简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可以帮我分担委屈的人,而且我还要强颜为笑,那不可能!我不是冯月珍那种心里一套嘴上一套的女人,我觉得我压根没办法再在台北、香港立足,因此我才灰头土脸跑到英国散心,跑到美国找乃乃她们,起码在这里我不用想起这不堪的事情。可是你居然不放过我,千里迢迢跑来追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吴欣然泪如雨下,“任宽,你是我的丈夫,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丈夫应该是妻子的保护伞,我父亲很爱我母亲,甚至值得我母亲为他生死相许,抛弃我!可是你呢,我觉得你是爱我的呀,我也觉得你一直很宠爱我啊,你爱了我那么多年,难道都是假的啊?还是你可以一心二用?如果你是这样,你还是和冯月珍在一起吧,她就像y魂不散的鬼魂一样,老是飘在我的头上,让我没办法安下心来生活,甚至连一个孩子都怀不住……”说到这里,她痛苦地抽搐着,再说不下去。任宽心疼地搂住她,眼泪从他的黑眼睛里流下来。看到任宽的眼泪,吴欣然放声大哭起来,她实在是依恋任宽结实的拥抱,实在是看不得任宽哭泣的样子,恨一个人到底该什么样子,吴欣然彻底明白了,可是恨了后,她却丝毫没有解脱感,反而跌入深渊,越发心痛难过。


劝说


吴欣然没吭声,只是看着窗外。许久,她才默默回头问:“乃乃,你说过生孩子不值得,到头来孩子压根不懂得老子娘的心,是吗?”


“他欺骗我,他和……”


“任宽不一样,他应该能……”


“她qg了他。”李丽莎赤ll地说,“然后他也qg了她。”吴欣然困惑地看着她,李丽莎冷笑道,“有些事情,有自己解决的方式,尽管你我没办法理解。”李丽莎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幅素描给吴欣然,“你自己决定吧。”


神的旨意


吴欣然呆呆地望着素描上的自己发呆,她压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明白李丽莎把画留给自己的用意,直到吴清华端着汤,推门进来。“想吃东西吗?”她温柔地坐在吴欣然的床边。


“然然?!”吴清华放下碗,看着她,老泪纵横,她比她的母亲更容易动情。“别这样伤害自己和爱你的人。”她坐在她的对面,把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膝头,“我没有孩子,所以我知道你乃乃那些关于生孩子没用的话都是谬论!我们这个家,早就脱离了东北那个大家族,亲戚之间也就你我,你是我哥哥的孩子,可是我一直视你如已出,我不希望你也跟我一样,到头来老了,感叹膝下无子的凄凉。”


“你就这么打算终止一段十七年追寻的爱情吗?你就这么打算离开爱了你十七年的男人吗?然然,男人都会犯错,你姑父也犯过错,我那时候也像你一样痛苦,但是回想一下,并不是过不去,人必然会犯错误,你总得给一个忏悔的机会,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母亲那么潇洒,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拍拍身后,就可以走人的。可是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些年头在南京,我们三人过得多凄惨,没钱、还要躲着父亲派来的眼线,这都不算什么,忍一忍就过来了,可是你知道你乃乃付出的最大的代价是什么吗?是你父亲终生的不理解,她这辈子都没能从儿子的这件事里走出来,我们总是尽量避免提起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然然,我想要说的是,如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你在做一个决定之前,一定要瞻前思后,考虑清楚,一旦做了决定,后果只有你一个人来承担。你现在是一个母亲的身份,一个母亲就应该一切以孩子为重了。”她擦去吴欣然脸上的泪水,“我们为什么不把它理解为是上帝送给你和任宽的圣诞礼物呢,来告知你们珍惜现在的生活,然然,我知道你不是天主教徒,但是我也请你别忤逆神的旨意。”


下一个十七年


看见吴欣然,任宽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喜,他打量着吴欣然苍白的脸,略显消瘦,担忧地朝吴清华看了一眼,吴清华悄悄摇摇头,任宽才放下心来,目光垂下,落在吴欣然的腹部,低声道:“我知道天主教的神父是能给人一个忏悔的机会,所以……”


“我爱上的是一个孩子,而且我当时没有能力呵护你,爱护你,只能远远瞻望,在这里留了一个位子,供了一尊神。”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等我在你十九岁的时候看见你,你不知道我为那一天的相见等了多少年,多么不安和惶恐地去看一个长大后的孩子。然而庆幸的是,你只是身量长大了些,笑容未变,像极了六年前码头上那个笑得清纯的小女孩,我所爱的小女孩。只是这个时候,我恰恰有能力来保护你的笑和你心底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人生多么奇特啊,我爱上了一个小女孩,却又不得面对她的长大,那时候,我就会对自己说:等你再长大些,就让我来把你娶回家慢慢宠爱吧。你永远不会理解,当你成为我妻子的时候,我有多么快乐,这种安定的感觉,就像小时候放学回家,总能听见外婆欢喜的呼唤。我的家里又会有一个人在等待我回家,吃饭……”任宽满脸泪水地吻着她的手,“我怎么能够放弃我争取了那么多年的幸福和生活呢?我怎么能够不再爱你了呢?问我是否爱你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对我十七年来的巨大侮辱!我无法想象,家里没有你身影的场景,那便不再是家,仅仅是一个可以容身的居所。如果没有你,这一切,你所看到我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他们本身就是因为你的一个微笑而建立起来的,现在你的眼泪也能毁了他们。然而是我让你流眼泪的,你认为我会原谅自己吗?”一个男人哭泣的时候,是多么让人心碎,“然然,我花了十七年得到你,获得今天的一切,假设你离开我,我已经四十岁了,我还有几个十七年,让你再回到我身边,再重新拥有这一切?”


新生活


任义愣愣地站在一边,痴痴地望着他们,脸上忽然掠过一丝费解的情谊。


“简直是个活脱脱的任宽!”王正抱着孩子哈哈大笑着。


“您老自然这么说啦,小男孩,长大些,棱角出来了,就知道到底像谁了。”


孩子的父亲在一旁自豪地笑了,撇撇嘴,坐在妻子和儿子身边,欣赏着自己的创造,,说:“如果他皮肤这么白皙的话,长大以后很可能会像任义。”


改变


“你回来迟了。”任宽朗朗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带着一丝不满地注视着他。任义的双眼因为惊恐而加深的眼窝,使他看起来和高大黝黑的哥哥的面容十分相似。


吴欣然腼腆地笑笑。


任义迷惑地看着她,仿佛她嘴角的笑容是个费解的符号。


“你真的能抛开那段记忆吗?”


“要不是你今天问起,我可能不会再想起那件事情了。自从怀孕以后,我每天都忙着孩子的事情,几乎没有时间去想你说的事情……”


“任义,他爱我,再发生那件事后,我才意识到之前你哥哥爱了我多少年,爱我多么深!他让我相信他的爱,是不会因为一件走火的事情而崩盘的!没错,我之前一直被他宠溺着,但是当我成为一个母亲后,我就觉得我应该主动去做一些事,去爱,去安抚,而不是单纯地被动接受。”


“还是怀孕使你接受……”


“他叫任厚载,阿公取的。随南方人的习惯,我们就都叫他仔仔。”


不计前嫌


“嗯,我想了就说了,要是你自己觉得不好,就算了呗。”


“我有什么不好的,既然太太发令,那就只好从命了。”


“呸,得了便宜卖乖。”


“别对一个心如死灰的老女人这么说,积点口德吧。”


“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呢?”


“那要看你这个女人在乎什么?很显然,至少在你三十五岁之前,你在意的是你的的事业和金钱。你当时也确确实实从你的事业和资产中感受到了巨大了快乐,并以此过着你之前想要的生活,你应该满足了,为什么要在现在改变这个价值取向呢,这样子你不会快乐的。”


“妥协?”冯月珍冷笑起来,踱了几步,突然回头对他说,“你觉得走不通?我现在告诉你,我决定结婚了。”


不计前嫌


“嗯,我想了就说了,要是你自己觉得不好,就算了呗。”


“我有什么不好的,既然太太发令,那就只好从命了。”


“呸,得了便宜卖乖。”


“别对一个心如死灰的老女人这么说,积点口德吧。”


“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呢?”


“那要看你这个女人在乎什么?很显然,至少在你三十五岁之前,你在意的是你的的事业和金钱。你当时也确确实实从你的事业和资产中感受到了巨大了快乐,并以此过着你之前想要的生活,你应该满足了,为什么要在现在改变这个价值取向呢,这样子你不会快乐的。”


“妥协?”冯月珍冷笑起来,踱了几步,突然回头对他说,“你觉得走不通?我现在告诉你,我决定结婚了。”


生活


冯月珍在那年的秋天嫁给了一个马来西亚的老头,并移居到马来西亚居住,将台北的夜总会交给常力管理。临走前,王景明带着自嘲的口吻对冯月珍说:“你由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交到一个六十岁的老头的手上。”


“呵呵。”王景明苦苦地笑了笑,“我的女儿要嫁人了,祝你们白头偕老。”


“她挺好的,”任宽打断她的话,“我们打过电话,她还问起您的身体,关节炎怎么样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景明欣慰地笑笑,“”


“常力!”任宽和常力来了一个兄弟之间亲密的拥抱。


“就处理处理冯姐那些业务,忙完就回去。”兄弟二人叙了回旧,聊起冯月珍的婚姻,常力叹道,“冯姐这个人,唉……”


“我也一直纳闷,怎么突然她就和那个马来西亚人华侨结婚了呢?”


“她是真的想要家庭生活了,一个人那么多年,寂寞得很。”


“关节炎,这里天气太潮湿了,所以又厉害了些。”任宽叹道,“人年纪大了,有些念旧,何况他一个人住在台北,我们几次要他搬过来他又不愿意。说台北的老朋友多一些,我们想想也是,也就没强求什么了。”


“唉……”常力突然叹息着,说出压抑已久的想法,“有时候,他们这代人就是这样,为了某些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东西,苦了自己。”


伏笔


“你真是个好爸爸。”梁国涛笑着喝了口茶,“我很少看见男人在家带孩子的,他妈妈呢?”


“我理解你,我也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有时候孩子大了真得挺烦神,恨不得打他们一顿才解气。”梁国涛套起近乎地说起了自己的父亲经验,“不过文月要有耐心的多,每次都拦着我教育他们。”


“我一直认为,打孩子是父母无能的一种体现,我才不会打我自己的孩子。”


“说起来轻松,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们不会只打算生这一个孩子吧?”


梁国涛看见任宽眼里爱意,笑了,问:“你一定给他构造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吧?”


“那时候他可以自己回去。”


“王先生,您还记得我?”


王景明眼睛一亮,笑道:“记得,当然记得,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小团圆


“r麻……”任义幽默地说,“我知道你有多爱任宽,你也不必要这么炫耀你们的甜蜜。”


“我可不想错过我侄子成长的精彩瞬间,再者,他需要有一个文化更高的叔叔的引导。”任义笑起来。


“王老先生好吗?”


“还行,老人家,身体时好时坏的。”


“然然。”两个人说笑着走到楼梯口时,任义忽然叫住她。


“嗯?怎么,又有什么事,居然又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任义有些腼腆地笑了,“你们现在关系这么和谐,就没想过再复制一个小小的你?”


怀旧


“我时常在想过去的日子,当你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


“是啊,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怀旧。”王景明感叹地笑起来。


吴欣然笑了笑,贴了贴王景明,说:“阿公以前不还总叹气没有儿子,说要是有任宽那么个儿子就好了,现在怎么又说起小子没有姑娘好了?”


“我们也是把您当做自己家的老人啊。”


“任宽,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说,但是不说我又觉得迟早要出事。”


再度怀孕


“我亲爱的孩子他妈,你只是太累了而已,只要你休息好了,就又是我精力充沛的小姑娘了。”


“不用。任先生,任太太,你们两个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在我办公室抽屉里放着,请跟我来拿吧。”


“非常好。”胡医生笑着看着夫妻二人,拉开抽屉,拿出报告,边递给他们,边恭喜道,“要恭喜你们了,任太太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这里,”吴欣然笑呵呵地指了指包,“我已经给你收起来了,刚刚你看着我装进去的。”


“这是一件喜事,我不希望这个幸福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请你为然然,为你的曾孙以及未出生的胎儿着想,离梁国涛远一点。”


“别离开我们好吗?”任宽请求道,“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夫妻


“哦,是我,我刚刚回来,看你这灯亮着。”


“嗯……”吴欣然哼了一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你回来了啊?”


“呵呵呵……”吴欣然笑起来,用胳膊吊着他的脖子,重心迫使他和她一起倒下。他用手撑着床,体贴道:“别压着你。”


吴欣然仰视着离自己如此之近的丈夫,眼睛里充满了柔情。


“拿什么,这里要什么有什么,没有就买,何必千里迢迢地跑回去。”


“老人家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他觉得东西还是旧的好,用的顺手。”


“确实啊,老婆就是旧的好,顺手。”


“任先生,你究竟在想什么噢?”她扳着他的脑袋盯着他,“你看我怀孕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嘛?”


任宽舒心地微笑着,把手放在他的孩子身上。


“现在好了?”


“还不快洗澡!”任太太命令道。


春季


“看吧,我说您会没事的吧。”吴欣然接王景明出院的时候说,“您还每每说这一次住院就出不来了,让人难过!”


“呵呵呵,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嘛。”王景明开玩笑,“在我的曾孙女出生之前,太公怎么会走呢?”他把手放在吴欣然已经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我的外孙女都有了孩子,生命就是这么繁衍的,文明就是这样传承的,知道我们的骨血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流传着,人生还有什么遗憾呢?”


吴欣然困惑地望着他,努力想要理解他言语里的深层含义。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眼睛就模糊了,她背过身眨巴眨巴眼睛,又回头对他微微一笑。


似是故人来


冯月珍的高跟鞋刚刚踏出宾馆的大门,就看见戴着遮阳帽的吴欣然,扬着头,微笑着望着自己。和煦的阳光越过草帽印在她的脸蛋上,使她红润的气色看起来正如同她帽檐上那朵娇艳的粉红玫瑰。冯月珍上下打量了她,目光最终落在她粉红色开衫底下要掩饰的腹部。“几个月了?”


吴欣然腼腆地笑了,说:“五个月。”


“老爷子近来身体可好?”车上,冯月珍问起王景明的近况。


“一般吧。”吴欣然皱了皱眉头,“这个年几乎就是在医院里度过的,高血压、心脏病、关节炎几乎都占全了。”


“夫妻而已,就那么一回事,到了我这个岁数,不过是找个伴儿。”冯月珍望向窗外,轻轻咳了几声。


“我以为你是寂寞才抽烟的。”


“你现在还那么抽?”吴欣然探询地看着她的表情。


“呵呵呵”一进门,冯月珍就听见王景明的笑声,“这个是你阿婆,是你妈妈的妈妈,这个是你阿公,是你妈妈的爸爸,这个是你太婆……”要接受一个苍老的王景明对于冯月珍来说实在太难了,如果说以前他的银发只会平添他的儒雅风度,如今疏松的白发,稀稀落落地贴在他可见的头皮上,“景明?”她探究地叫了声。


“喔?”王景明回过头,老花眼一亮,“月珍?!”他惊喜着上下打量她,“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冯月珍满眼泪水地望着眼前这个衰老的男人,松弛的皮肤,深深的皱纹……


“仔仔,叫阿姨。”吴欣然牵着儿子说,打破二人尴尬的局面。


“乖。”冯月珍摸摸他的头。


“小翠,带仔仔到后面玩。”吴欣然吩咐道,又扫了堆满玩具和照片的桌子一眼,说,“我们还是坐到沙发上去聊吧,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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