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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2 / 2)

我双手c兜在天台边站着,俯视,远眺。这一次,我的脑子没有高速运转思索答案,我需要的,只是痛快地做出一个决定就好。我只是在衡量,究竟这把刀要在什么时候坎下去,才能得到那个“利”。太阳还没有落山,出乎意料地竟然挂得还蛮高。时间,你到底过得是快啊,还是慢啊。


我的背后传来声音,我知道是李瑞谦上来了,我依然没有回头,又一次远眺之后转过身,看着他,平静地说道:“叔叔,我不得不说,你会是那个得到最多利益的人。因为,别人都是用手段去得到目标,而你,却知道把目标” 我按着自己的胸口,双眼直视着他,“也当做手段去使。”


他没有动容,没有动怒,于是我继续——


“我妈有跟你说过我父亲的身世么?她有跟你说过我父亲的命是别人难产死亡才换来的么。一命,换一命,他来到这世上;一命,换一命,他离开这世上。虽然说出来有点丢人,但是他却用自己的命教给我最大的智慧,那就是怎么去蚕食别人的力量,来帮助自己生存,又或者,让自己死亡。你没说服我妈的事我就当自己没听见,你也到此为止,当自己没说过,永远不要再提。有些事情,我会自己去做。如果你说出来了,我会觉得那和你不想拿自己女儿交换利益的想法一样,我也有会拿我妈在交换利益的错觉。有些时候,只能是我自己主动去选择做和我父亲一模一样的事,我也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我妈那里,如果你是真心对她,就请你和以前一样,还是真心对她,但是不要去提任何与我有关的,因为那很可能会破坏你们的感情。我再不想成为那种什么都没做,却成了最大的错的冤大头,虽然,这是我很可能才来到这世上的原因,但是它不光彩,也让我难做。如果你爱她,你只管爱她就好,你们不会离婚的。但如果,”


我把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来,像刚才在会议室里解释力量的时候一样,翻转了一下手心手背,然后紧握成拳,笑笑,“如果你敢对不起她,我会用我父亲拿命教给我的东西,蚕食掉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千万不要觉得我在说大话,还是在威胁,你既然敢给我机会,你就一定也知道我是有这样的能力,你看中的想借助的无非也就是我的能力。而且,还有一点也请你记住,在我眼里,所有亲近我妈的男人,我都可以朝他们挥拳头。我曾经挥过一个,他现在是死人,我却活着。如果你不想成为第二个,慎重!”


我没有再继续停留哪怕多一秒的时间,就从他身边迅速走开,直接下楼,奔向停车场,猛力地打方向盘,疯了似的往马路上冲。


我的脑袋仿佛随时都会炸裂一般,疼得我直想大喊大叫才能痛快。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12…27 10:01



(七十)庄宁


——(尾声)


直到车子停下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我在方向盘上趴了很长的时间,动动肩膀确定自己还会动作的时候才打开车门往车库外面走。我脑子还是有点懵懵的,脚底踩下去软软的有点飘,感觉特别不踏实,于是立刻强迫自己停下脚步,然后紧闭上眼使劲甩甩头想让头脑清醒一点,头顶传来头发甩动的沙沙声。


睁眼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李丹语,牵着小峰,正在车库门口的空地上站着。她看起来似乎是带孩子来楼下玩,但是我却固执地认定她一定是在等人。她看着我。没有走过来。什么时候下来的?是听见车辆快速驶进小区的声音才下来的?还是说从我早晨出门之后就一直不停地跑到楼下来看?你心里很焦急是不是?我的态度一定让你觉得失望又生气对吧?还有,你害怕吗?你知道我很害怕吗?你爸爸说我胆子大得出奇,可为什么我还是会害怕呢?你脸上此刻一动不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越看越看不清了呢?我的眼睛怎么有点模糊?还有,我胸口现在这个突然升起的感觉是什么,为什么那里会有一种遥远的熟悉的感觉?还有,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那是谁?那是谁!那是……


我的双手抖起来,猛一下握住,全身紧绷。我忽然想去见一个人,迫切,无比迫切地想见一个人,想得不行。我觉得如果不立刻马上行动我就会有仰起脖子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大叫把自己喊得昏过去的那种冲动。我还知道我的脸色此刻一定十分可怕,因为李丹语的表情也变了,她看着我,有担忧,有害怕,有犹豫。我没再管她,转身朝刚才停放的车旁边奔过去,那里停着我已经骑得很少的摩托车。我跨上去,哆哆嗦嗦的手c了几下才c进去钥匙,然后打火,脚底一踩加了油门从车库里冲了出去,冲过李丹语的身边,朝马路上疾驰而去。我胸口刚才的那个遥远又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满,越来越多,那个模糊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我要立刻见她!!!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如果不见到她的话。


乐乐,你还在那里是吧。我要见你!我要见你!我要见你!请让我见你!


……


车子还没停稳,我就用几乎是跳的从上面跳了下去,朝那个地方发起命来的奔跑。我周围的某处,火车的行驶和鸣声规律又清晰,由远及近,或者由近及远,就像我曾经无数次来这里听到的那样。在我退学之后拒绝开口说话的那段时间里,我骑着摩托在这个城市的里面和周边瞎晃,那天阳光很好,而我忽然很想在有草的地方躺一躺,于是我找到了这里。它只能算是半个山坡,翻过去的那一面就是铁路了,而另一面,环绕着稻田。我一直躺到了太阳落山,忘了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但我记得自己坐起来看落日,那渐渐变成红色的太阳里,于是我开始背诵小王子。我的嘴巴不停地动着,背诵着,却惟独没有声音,不知道背诵了几个章节之后,我尝到了眼泪的咸味,我坚持着,没有停,直到双手抱住了头,却还是哭不出声音。


之后,我遇到了乐乐,我朝她伸出了手,我们握住了。我牵着她溜冰,我又能够说话了,我吻了她,我们相爱了。她在车座后面抱着我,我带她来这里,我们拥抱。我说我的背很宽很平坦,她可以趴上面写作业,于是她真的趴在我背上写起了作业,而我趴在草地上百~万\小!说,但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面,只是感觉着她笔尖在我背上书写的轻、重、顿、点。她写好了,我拿过来看,装作是给她检查,她却指着其中几行字对我说,你看你,你的骨头啊,把我的字都给硌得歪掉了,“你赔”!说着她按住了我腰上面那几根罪魁祸首的骨头。我痒得不行,使劲笑,笑得腰都弯了,抬头却看见她眼睛里有水,隐隐泛光。“宝宝,这样你都笑不出来声音啊”。我心好疼,我不想她因为这个掉眼泪,我无所谓的,我习惯了。


她又一次趴在我背上写作业,我还在心里默默猜她刚才写了个什么字的时候,她的手忽然伸进我衣服里了,在我背上写起字来,我全身都僵硬了。一撇、一横、竖弯钩、然后轻轻一提、再然后……一共三个字,她写得好慢,慢得我以为时间停止了。当最后那一点轻轻落下的时候,她在我背后颤颤的声音,“庄宁,你也一样吗?”我心口从里到外揪了起来,那种感觉此生从未有过。我跳起来转过身一把把她抱住,力气大得恨不得把她揉碎揉到我身体里。我不停地说着,“是的是的!我也一样我也一样!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乐乐,我爱你,我爱……”


“啊——————————!”


我歇斯底里地叫起来,大得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我爬上山坡,来到那片草地,却忽然停住,再不敢靠近一步,然后还是大喊。


“啊——————乐————乐——————!”


我大声叫喊,喊乐乐的名字,喊得耳膜疼,然后——


我扑通一声跪下了,跪在那片草地面前,耷拉着脑袋开始抽泣,叫喊变成了哽咽里几不可闻声音,“对不起……乐……乐乐……对……不起……我……我爱上别人了……我爱上……别的女孩了……对不起……对不……”


我脸朝下趴在了草丛里,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两只手在草上又抓又摸,拼命试图想要抓出来以前丢在这里的某些东西。我心口那个一路伴随我的感觉仍在,那个感觉里有个女孩的影子,她的脸,我看得很清楚。


是你啊,olivia。


“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上别人了……对不起……乐乐……我爱上别人了……爱上别人了……对不起……”


我没有抽泣了,却仍旧呢喃着,我只想和她说,我知道她听得懂。我一动不动。


我的头顶上方,传来火车的鸣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我听着那个声音,忽然深切地意识到,我人生的某个阶段,也许就是那个被称作少年的阶段,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它伴随着火车行驶远离的声音,去了某个我不知道何处是终点的地方。


再见了,庄宁。我在心里对自己,也对她,说道。今天在这里,我送走了你的一部分,你那被你过分定义的多灾多难的少年时代。不要抓着它们不放了,它们比你还累你知道吗?你曾反复地把它们扯到自己面前,检查,解剖,好的,坏的,从中任性地索取于你有用的东西。你放它们出去痛快地玩一次疯一场好不好?你已经长大了,你靠着它们的供养,已经变得很强了,你已经不一样了。你可以站起来了,你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也没有什么不能承担的。你可以的。


我最后一次亲吻了那片草地,深呼吸了草间泥土的气味,然后爬起来,站立着凝望远方,面前是快要西沉的太阳,和我的少年一样,它也要离开了。而明天的再见,我和它,都将是不一样的了。


我用自己的方式和乐乐告别。在她离开之后,我没敢来过这个地方。就像那本没敢再读第二遍的日记一样,我把它们统统尘封了,连同心底的感觉。之后我投进安斐的怀抱,在她身上发泄欲望,再攫取欲望,试图将自己给麻痹了,然后把回忆给淹没掉。可刚才在车库门口,当我和李丹语面对面一动不动的时候,我的心口忽然从里到外揪了起来,揪得我难受,又难以形容,那个感觉和乐乐当初在我背上写“我爱你”的时候是何其相似却又如此新鲜。我曾经唯一投入真爱的感情,它残留的感觉为我带来了爱人。于是在我从那片草地上爬起来转身骑车离开的时候,既是看清了也是下定决心了——这一生,都不可能(不会)和乐乐(主动)见面的了。因为,她回不来;而我,回不去。我的心,已经为另外一个女孩开始疼了。


我们都要长大了,对吧乐乐。你要我不要忘了你啊,我没有忘了你啊。只是,我仍会“想起”你,却难以再“想”你。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因为我现在身边这个人,她很好很好的,呵呵。你也要很好很好的,千万答应我。


乐乐。


乐乐……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12…27 10:04



(七十一)宁妈妈


庄宁突然提出要和我出去走走。


“妈,跟我出去走走呗。明天怎么样?预报说明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南郊一趟。”


我看她,她很平静。但其实我们俩自从她长大了,就从没一块出去走过,无论是去公园还是郊游。我心里知道,她这次邀我其实是有话要说。


“好”,我应道。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准备,带了一些必要的东西装进背包里。出门的时候遇到点麻烦,被小峰缠住了闹着要一块去。我怎么哄他都不肯依,还哭喊,爸爸和另外两个姐姐也过来了。我看丹语的时候她一直不安地来回看我和庄宁。庄宁也看见了她,然后忽然笑笑,蹲下去手搭在小峰肩上,很认真地托付他:“小峰,姐姐要拜托你一下,姐姐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妈妈一块出门,你能留在家里帮妈妈照顾你爸爸,还有那两个姐姐吗?” 孩子看着她,愣了一小会明白了什么意思后眼睛顿时就亮了,抬头看看我,小小的胸膛挺起来,对庄宁响亮地说了一声——“能!”说完就过来拉我的手把我往门外引,还一边催促:“妈妈,走,妈妈,快快走。” 庄宁却连忙叫住他,把他往怀里抱,又叮嘱了一句:“小峰,姐姐可能,要和妈妈出去很长时间。如果天黑了,”她边说边做了指指天空的样子,“你就要告诉你爸爸还有姐姐们先吃饭、睡觉,好不好?”“好!”他又把我往门外拉,拉出去了就转进门里站他爸爸身边,对我摆手,“妈妈,拜——拜,早——回。”我笑着跟他摆手,庄宁还半蹲着,抬头跟我笑。我看着她,却有点笑不下去。丹语还是一直盯着她看。庄宁故意没再理会,站起来的时候没有看那fù_nǚ 三人中的任何一个,只是摸摸小峰的头,然后就走到我身边,“走吧”,她手里攥着车钥匙。


我们都坐进车里。她发动车子之前忽然扭过头来笑着问了我一句:“跟我小时候像不像?”


我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问的是小峰,摇了摇头,“不像”。


她发动车子,“哦,那就好,”像是放心了似的舒了一口气,“如果你要是说像的话,可能接下来的事我就不好意思做了。”


我立刻看她,她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前面,手里转方向盘。我们很快就离开了小区,往南郊去了。


还不到春日里郊游的天气,山林里出现的人很少。但明显她也不是要和我来提前赏看这春日美景,只不过是人少的地方好说话罢了。风从身边过去的时候还是挺冷的,我紧紧身上的外套,对在旁边默默跟随一言不发的庄宁说道:“有话想说就说吧,离家里也够远的了,他们听不见的。”她双手c在裤子口袋里,只看着我,却不说话。我也端详着她那张脸孔,高高的额头,眉直鼻挺,眼睛狭长,颧骨突出,加上略微有些薄的嘴唇和坚毅的下巴。她像极了她父亲年轻的时候。而我又没法不在这个时候想到他,想到他,我却难以继续再看着孩子,只好把脸稍稍扭过去,“说吧”,我在催她。


她笑了,“妈,你不要着急,今天时间多的是。我们再这么走一会吧。我怕待会一旦开口了,咱们俩也许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机会出来走走的了。我自从长大了,就没跟你这样出来过了,即便是小的时候也很少有。”她语气中的那种平静,没有任何起伏,可我的心却仿佛已经难以承受。我看着她信步走在我前面的背影,高,瘦,单薄,却又从脊梁骨透着说不出的坚定。我忽然想起她父亲下葬的那天,那个晚上,她背着我下山的时候我趴在她背上流的眼泪。她还记得吗?


我忽然想要立刻转身走开,想要拒绝将要发生的一切。我早有预感——不止是在瑞谦找她去公司之后,而是在那之前,在丹语还没回国的时候,就在她说了想要去深圳之后,她抱着小峰的时候总会不时地抬头看我。我感觉到她很多次都欲言又止。她也许觉得是应该要给我一个交代,或者再最后给我安排一些托付,那是她的个性,她不允许自己给别人留下麻烦。她从小到大就因为这个曾经给过自己数不清的自责。而如果不是因为事发突然,她父亲走之后她身体忽然变得非常差,她也许早就离家出走了。她不是不想照顾我,她是太想照顾我了,觉得自己会成为我的拖累,所以才一定要走。而我呢?我是有多害怕多懦弱啊!


她在前面放缓了脚步等着我,我们开始并排走,终于,她开口叫我了——


“妈。”


我应了一声。那个时刻,我真的差点就哭了。她接着开始问我:“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住过的那个小区,比我们家楼上高两层的那家住户吗?”我一怔,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提起这个,却还是顺着她的话开始回想,她也不停给着提示:“那家爸爸妈妈都是一个厂的工人,他们有个儿子,写作业费劲全小区出名的,你还记得吗?”我点点头,表示有点印象,问了句:“怎么了?”她笑笑:“那你一定也记得他为什么出名喽。”“恩,记得,因为他妈妈嘛。”“是啊,因为他妈。每次他要写作业的时候他妈就会准时在旁边陪着,然后一边看一边嗓门特大的指出她儿子哪哪又算错了,哪哪又漏掉了什么的,‘啊,你看你,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就是记不住呢!’就像这样,是不是?”她故意提高嗓门学了一句,我想起当年那户人家,说真的,面貌不甚清晰了,可声音却仿佛仍然言犹在耳。“是啊。”我点点头,有点想笑。


她倒是真笑了:“平时还好点,最热闹的就是周末。周六她儿子玩一天,然后周日一清早,他妈就开始喊了,‘啊,你怎么还不写作业,就知道玩,玩,玩不够了你!’‘老师就布置了这么一点作业,你看看你,这都写了多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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