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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2 / 2)

边皂德听出来了,卢业萌是担心这件事。边皂德马上笑起来说:“她以后是你的人了,你让她在这里于也行,你把她带走也行,她父亲把她交给我,我现在就把她交给你。”说着拿起早已放在茶几上的一个信封袋递给卢业萌,“你带她出去玩玩,需要买点什么就买,她碰上大队长,算她造化了。”


卢业萌内心充满了感激,边皂德不但不抓住这件事为难他,还这样成全他,这样的人这辈子也许不会再碰到第二个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好好报答边皂德。


“你去吧。”边皂德说,“叫她不要哭了,把她带到这里来,我先跟她谈谈。”


第三十章


谈话谈话,又是谈话。


“纸厂上马前,意见很不一致,尤其是常务副市长石梓,他曾提出过反对意见,但没有人听,情况是不是这样?”吕国标问。


杜赞之觉得这个问题提得好笑,他说:“我们是集体领导,不是个人说了算,就是我这个市委书记的意见都常常被否定,一个副市长的意见,能一说出来就让人照办吗?”


吕国标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事实已经不幸地被石梓言中。这个纸厂是在什么情况下办的?你谈谈吧。”


杜赞之想,纸厂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当初不是省领导给汉州介绍来的吗?他最早是听容棋说的,容棋是听梅初山说的,而梅初山又是听庄嘉说的,他同意办这个纸厂,但具体怎么c作,他并不清楚。


“纸厂的事最好找市政府了解,具体情况他们比我清楚得多。”杜赞之说。


“据说,上这个项目,除了刚才讲的石梓反对之外,班子内的其他人反对也很强烈,但最后还是上了,你是领导小组组长,你怎么说?”吕国标说。


杜赞之说:“我这个组长是挂名的,我们的国情是领导小组比常设机构多,什么事都要成立领导小组,组长副组长一定又得书记市长兼,我至今身上有多少个领导小组组长的衔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绝大部分的领导小组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也不用向我汇报,就是这个纸厂,我至今没参加过他们的任何活动。”杜赞之说。


“那是失职。”吕国标一字一句地说,“后来,纸厂办不下去了,要卖给外商,你知道不知道?”失职就是不称职。吕国标也不称职。昨晚儿子不回家,以此表示对父亲的抗议,妻子说,你没能力帮他,他自己去办你又反对,你这个父亲像父亲吗?说着就嘤嘤的抽泣起来。他这辈子最窝囊的也许就是这件事了。


杜赞之说:“这事我知道,我记得还召开市委常委会讨论过。当时主要是要处理债务。”


吕国标说:“纸厂投入了近6000万元的资金,结果才1000多万就卖了,卖给谁你知道不知道?”


“不是卖给外商了吗?”杜赞之反问。


“边皂德是哪里人,他是内商还是外商?”吕国标问。


“这个我不知道,我们是跟外商谈的,钱也是从香港汇过来的。”杜赞之说,“其实内商外商并没有太多的差别,合同就是那样签了,谁买都是那么回事。”


“你从中得了多少好处?”吕国标问。


这次“两规”他,说不定也跟卖纸厂有关,但卖纸厂他有什么不对呢?一切都是按程序按规定办的,因此好处就免谈了,好处跟事情没有因果关系,谁又能说那是受贿呢?杜赞之觉得他们问话有一个共同点,不是问“有没有”而是问“有多少”,往往你不小心就掉进了套子。如果是张东明这样问他,他可要提意见了,但现在是吕国标,而且他曾多次告诫自己,不要再轻易发脾气了。


吕国标说:“群众议论,这几年汉州市怪事不断,杜书记不知你怎么看?”


杜赞之说:“群众的意见,听听就行了。”


吕国标说:“有些事,确实也只是听听就行了,但有些事,不能不引人思考,比如说,一个女孩子无缘无故跑到市委大院门口上自杀,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杜赞之想了想说:“这事我也觉得奇怪,但公安方面有结论了,其实说怪也不怪,如果一个人的神经不正常了,什么事不可以做出来?”


“你相信这个女孩子是自杀的吗?”吕国标说着微微一笑。


“这由不得我不信,这是职能部门经过取证得出的结论。”杜赞之说。


“盘小琳你原来认识吗?”吕国标问。


“不认识。”杜赞之说。


“据我们所知,杜书记曾见过盘小琳,你是不是回忆一下?”吕国标说。


杜赞之想起那天与边皂德跟她一起吃饭的事,心里就害怕。“你说见过,这也不奇怪,我一天里不知见过多少人,但我对这个女孩确实没有什么印象。”杜赞之说。


“盘小琳曾在边皂德的环球开发总公司干过,后来又去了纸厂,纸厂对她特别照顾,房子给最好的,工资又是全厂最高的,上班还可以不到办公室,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些不正常吗?”吕国标问。


杜赞之说:“用什么人,分什么房,发多少工资,这都是纸厂的事,而我又不是厂长。”


“盘小琳服的是安眠药,大白天,在市委的大院门口上,肯定有人发现,怎么竟没有一个人有反应,按理说不会个个人都麻木到这种程度吧?”吕国标说。


“但事实偏偏是这样,只能说是巧合了。”杜赞之说。


“那天听说她到你办公室找你,但找不到你。”吕国标说。


这事怎么没有人跟他说过。那天下午他没有到办公室,盘小琳出事时他正跟宋双在床上。“每天找我的人都很多,大部分我都不认得。”杜赞之说。


吕国标还是不接杜赞之的话,他说:“盘小琳死后,家属有不同意见,当时的公安局长董为也很关心这事,据反应,董为正是要了解这事才被杀的。”


杜赞之不自觉地陷人沉思。吕国标也突然想起心事来。吕国标担心儿子不回来了,但第二天还是回来了,他大喜过望,答应忙过这几天,一定好好跑跑这件事。妻子说你还有闲的时候吗?他说,只要办完这个案,最忙也要为儿子联系好工作,尽尽父亲的责任。人家有本事让儿女出国,他没有这个能力,但相信在国内找份工作还可以,差点就差点吧。


奇怪,他们怎么对这件事了解得那么清楚?杜赞之想。


第三十一章


冬修水利不久,地委组织部一个科长带着几个人来汉州考核干部,那个科长在汉园宾馆住下就找朋友聊天,让那几个从外单位抽调的临时人员找人谈话。现在的组织部就像攻读研究生的领导干部,随时可以请人捉刀。民间组织部议论杜赞之和梅初山肯定有一个要离开汉州,但迟迟没有确切的消息,当大家猜去猜来没有了兴趣的时候,地委常委会的决定才突然传出来:曾远调任地区残联副主任,沈实调任地区政协法制委员会副主任,石碑被任命为市委常委并提名为副市长候选人,接任常务副市长,安玲玲接替沈实任巾委组织部长兼市委常委。此外,还提名汉东镇委书记胡雷为市政府副市k 候选人。


据说,石梓本来没有上地委组织部的方案,肖遥倒是上了方案,要调任地区文联副主席。地委常委开会研究时,有人说,石梓是这次民主推荐意见最集中的一个,怎么没有提,胡雷反对意见那么多却提上来了?我们使用干部历来以官意为主,但没有一点民意也很难自圆其说。有人说,石梓是不错,但是不是太年轻了?两种意见相持不下,最后贾沙说:“我们来个折中的做法吧,石梓提上来,胡雷也提上来,肖遥就先不要动,怎么样?”


肖遥的邻居的弟妹是贾沙姑姑的一个亲戚。


胡雷将要做副市长的消息传出来,有人向纪委告状。纪委书记说,胡雷的告状信是不少,但我们派人查过了,目前还没发现什么大的问题。现在的案子,说你有问题,你不能没有问题,挖地三尺也要把问题找出来,说你没有问题,任你怎么查也不会有问题。胡雷任市乡镇企业局局长时,曾有1000多万不知去向,当时纪委派员调查时说不是胡雷任上的事,群众问:那就查胡雷的前任嘛。胡雷的前任早提拔了,胡雷的后任也提拔了,都没有事。现在胡雷也提拔了,那1000多万看来是上帝花掉的了。


杜赞之和梅初山都相安无事。杜赞之让容棋拿任在虎进工商局的商调表让梅初山签,这次梅初山没有问什么就签了。


任在虎的事情办妥后,任在娜即给杜赞之打电话,说想他了。


肖遥对安玲玲说,安部长支持我们宣传部一个人吧。安玲玲间他想要谁,肖遥说,让洪妍到宣传部来,我们还缺个副部长。


“肖部长是不是有贼心?”安玲玲吊着眼睛跟肖遥开玩笑道。


“有贼心就不要调过来了,兔子不吃窝边草。”肖遥说。


“话是这么说,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安玲玲说,“常委会上你自己提吧。”但肖遥始终没有提,安玲玲知道,即使提也通不过,梅初山曾跟安玲玲交换过意见,下一步准备让洪妍在计生局做局长。当时安玲玲说梅初山有眼光,梅初山说,现在不是流行喜新不厌旧吗?你担心什么呢?


“五一节”,庄嘉带着那个并不漂亮的女导游回汉州住了几天,梅初山让政府办公室安排一辆小车给他们活动,每天都陪他们吃晚饭。庄嘉走的时候,梅初山还让人给他带回一批活海鲜,青蟹、大虾等。庄嘉—一笑纳,他说:“省领导最近从外省拉了两个项目,我回之让他安排一个到汉州来。”


庄嘉说到做到,回去没几天就给梅初山介绍来一个戴宽边眼镜的中年人。从名片上看,中年人是一家造纸厂的副厂长。他说他们厂有一套造纸设备,还没用多久,因为原料问题暂时停产了,现在想寻找合作伙伴。“你们省领导跟我们厂长是朋友,硬将我们拉过来了。”中年人说,表现出很不情愿的样子。梅初山说:“我们这里恰恰是造纸原料产地,不给我们给谁?”一顿饭工夫,意向就定了。


梅初山让石梓和工业局几个人随中年人到厂方考察,中年人带着他们走了几个旅游胜地还没有去看设备。中年人说,难得你们出来一次,先玩几天再说。石梓说,他没有时间了,如果不能马上看设备,他就回汉州了。中年人只好带他们去了工厂。


纸厂设备是90年代初从国外进口的,有三条生产线,从资料上看,每年可产各种规格的涂布白板纸3000多吨,年产值可达亿元,利税将近1000万。他们投产不到两年就停产了,停产的原因不是原料问题,而是污染没处理好,现在要完善污染处理设备,得多投资1000多万。石梓回到汉州即给梅初山汇报,他说他不赞成上这个项目。


梅初山说:“我们研究一下。”让办公室连夜发通知,次日早上召开市长办公会议。自己搞的冬修水利那么糟糕,省领导批评后也就算了,不但没有提议动他,反而给他送项目来了,这是省领导对汉州也是对他梅初山的支持,他对省领导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让项目上马,到时再请省领导来考察。


石梓的分工是协助梅初山负责市政府全面工作,主管工业、城建、财税等。他在会上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他说:“厂方原来说是跟我们合作,实际上是卖设备,他们只负责帮我们调试机器,生产正常了就完事,并不保证多长时间。再说,要花近5000万买这套旧设备也不合算,一定要上造纸项目,我们不如干脆引进新的设备,价格高不了多少,污染处理系统也容易配套。”


“虽是造纸设备,但不可能是纸做的吧。”胡雷说,“现在财政这么困难,能省就尽量省,依我看,污染问题在我们农村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人家大城市人口密集,就怕污染,我们汉州有几千个平方公里,一个纸厂污染得了多少?”胡雷到汉东镇当镇委书记前是市乡镇企业局局长,乡镇企业统计数字在他手上像玩魔术一样,梅初山想要多少他就报多少,现在当副市长管计生才几个月,让上面来抽查说水分是300 %,成为全省计生水分倒数第二。有人开他玩笑,他理直气壮地说:“第一我都不怕,何况第二,既然排名就总得有第一第二。”


“对污染问题,我觉得要持别慎重,将来恢复生态花的钱,往往是现在获利的5 倍10倍,而且要经历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石梓说,“那里纸厂的污水流人河里,原先清澈的大河水都变黑了,河面上泛着白沫,两岸人民的饮用水无法解决,当地群众不断集体上访。”


“不上项目,就没有税源。”梅初山说,“但上项目,跟着许多问题就要来。办纸厂肯定有污染,关键是治理。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看先上马再说吧,碰到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


“资金也是一大问题,现在一下子如何筹措那么多钱?”石梓说。


梅初山望望财政局长毛路又望望工业局长。


毛路说:“市财政的情况大家是清楚的,目前保工资已经很艰难,很难有钱拿出来搞项目。”


工业局长说:“现在汉州的工业大家也都清楚,没有一个有利润的了,说什么我都不怕,我最怕的是说钱。”


“给你钱你怕吗?”市长助理说,“现在要财政出钱确实不可能,让工业局自己筹措这笔资金也不现实,依我看,可以通过三个渠道集资,一是让财政供养的干部职工包括教师出一点,汉州现在财政供养2 万余人,每人每个月惜50元,连续借两年,就可以有1200万是纸厂向银行贷一点,2000万到3000万;其余部分谁做工程谁先垫出来,利息以后可以计高一点。”市长助理原来是政府办主任,在换届时被提名为副市长候选人,但不幸落选,梅初山就让他干市长助理。


胡雷说:“不愧当了那么多年办公室主任,得来全不费工夫。”


“银行凭什么放贷,谁抵押,拿什么抵押?”工业局长说。


市长助理说:“这个,领导要出面,财政局可能还要担保。至于债务,肯定是纸厂的了。”


石梓说,据说某省某个全国百强县出资8000万搞个电视拍摄基地,让电视台拍电视,以为会带动市里的旅游业,结果不得不以2000万的价格卖掉,还倒贴近千万的各种损失费……


梅初山打断石梓的话说:“搞工厂跟搞旅游区不同,工厂有投入就有产出,旅游区得等游客来。”


石梓说:“这事我看还得认真搞一下可行性研究,要投人多少成本,投产后利润收人多少,多少年才能还清债务,设备可以用多长时间等等。如果弄不好,市政府就要背一个沉重的包袱。借干部职工工资有没有违反规定,大家有没有意见还是另一回事。”


“如果有意见以后就不发工资,工资从哪果来,不是靠收税吗,没有企业哪来税收?”市长助理说。


梅初山说:“好吧,工业局尽快做一个可行性研究,把有关问题算清楚就行了,不要一搞就半年。这是省领导引进的项目,如果不是庄处长给我们说情,不是省领导对我们支持,项目早给别的县市拿去了。”


“这是个大事,要不要再听听杜书记的意见?”石梓最后又说。


梅初山说:“上这个项目,首先是社书记说好,杜书记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


石梓还能说什么呢,现在的事,要么谁大谁说了算,要么谁讲话准谁说了算,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打水漂最后说一句经验不足权当交学费就完事的报导都不新鲜,几千万算什么呢?


会后,梅初山让政府办公室拟出“关于成立纸厂筹建领导小组的通知”,由容棋拿给杜赞之。杜赞之一看,他和梅初山是组长,石梓是副组长,就对容棋说:“这个组长梅市长挂就行了。”梅初山对容棋说:“市委是核心,杜书记不挂怎么行,这是件大事,又是省领导支持的项目。”杜赞之想想,这无非挂个名,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纸厂那个中年人住在汉州老催要快点签合同付订金。梅初山让石梓签,石梓说:“是否拖一拖,等可行性报告出来,大家通通气再说!”


梅初山当时没有说什么,后来就让工业局局长跟中年人签了合同。“你签更合适。”梅初山对工业局长说。


中年人临离开汉州时一再说欢迎汉州领导到他们那里去考察,他反复说,很多县市争着上这个项目,他们厂长只是看在省领导的面上才优先让给汉州的,如果自己到国外考察购买设备,要多花许多钱。梅初山送走中年人后即找石梓谈了话,他说现在计生工作上面抓得很紧,而现在分管计生工作的副市长胡雷在这方面不是长项,他想让石梓直接把计生工作管起来。石梓没有说什么,他觉得分管什么并不重要。从此,工业、城建、财税部门的工作再也没有人跟石梓打招呼,石梓要过问,职能部门也不大理睬他了,他几乎成了专管计划生育的副市长。而胡雷却直接将纸厂的事管了起来。


杜赞之得知梅初山让石梓专管计划生育工作,好像还有点高兴,他对石梓说:“计生也是个重要工作,一票否决,汉州这几年拖了地区的后腿,让你管你就管吧。”


“要扭转这种局面也不难,少罚些款就行了。”石梓知道,现在汉州计生部门为了创收,如果不是国家工作人员,只要有钱交,生多少个都没事。


杜赞之觉得现在的计生政策是向素质低的人倾斜,向层次低的人倾斜,向有钱人倾斜,对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整体素质没有利。而计生部门为了创收,往往故意让孩子生下来再去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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