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叫道:“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我也是。”罗烈紧紧地抱了她一下,“离
开这再说吧!”他跳上车坐到驾驶位上,头也不回地说:“快上车。”
“小伍,上车。
”赛尔见小伍不动,就推他上车,小伍却无动于衷地甩开她往回走。
“小伍你怎么啦,
我们快跑啊,一会昆恩赶回来就走不掉了。”赛尔急着拉他,他却自顾自地往前走。阿布在
后面也是暴怒地大叫快上车吧!
罗烈回头瞥见了,只好将车停下,还没跳下车,就听见
赛尔闷哼了一声和一声清脆的枪响,罗烈吓了一跳,头立刻转了回去,刚好看见赛尔将小伍
扑到。在他们后面有一个士兵正举着枪瞄准着他,罗烈心一颤,难道真的要接受失败的命运
了吗?他的生命就到此结束了吗?还没继续想下去,一串枪声,那士兵全身被打成了窟窿倒
了下去,顺着枪响处看去,哈迈德酷酷地吹了吹机关枪还在冒烟的枪口。
罗烈向他做了
个手势表示感谢,心急如焚地冲过去抱起赛尔,她肩膀上中了一枪,血都把小伍的身上染红
了,可小伍还茫然地躺着。罗烈无可奈何,又无法对小伍责怪,只好将赛尔抱上车,回身谭
天凡已经跑过来了,大概也看出了小伍的不对劲,二话不说就一掌击昏了小伍,抱起来往车
上一丢叫道:“我来开车,你先帮赛尔简单地止血吧!”
罗烈点头,跳上车,天凡加了
油门就往后山驶去。罗烈抱着赛尔,撕了囚服帮赛尔紧紧扎在肩膀上,赛尔痛醒了,看着眼
前的罗烈就猛然用没受伤的手紧紧吊住罗烈的脖子呜咽起来,似乎想哭尽这段时间所有的焦
虑和委屈。
罗烈感受到她大量的泪和潮湿的温度,强笑着安慰道:“是不是嫌我又脏又
臭,想用泪水帮我洗澡啊?”
赛尔这才离开他,抽噎着勉强笑说:“帮你洗澡的话
估计需要一游泳池的水,我可没那么多的泪!”
罗烈这才有空仔细看她,昔日美丽精致
的范赛尔变粗糙了,皮肤黝黑,又瘦了很多,裹在宽大的军服里,看上去根本找不到昔日精
致美女的影子。罗烈暗暗叹口气,又将她拥进怀中:“不是叫你不要来吗?”早在计划开始
前,他就让谭天凡把赛尔送回国,这样的行动还有逃亡都不是她该参与的,他一人就够了,
他不想再制造出更多的悲剧。
“我怎么能在最后的时候一走了之呢?我知道你怕连累我
,但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怎么会怕你连累我呢?以后不管逃亡还是被通缉,我都和你在一
起。”赛尔轻轻却坚定地说。
“烈哥,你女人就交给你管吧,我从现在开始就卸下这个
重任了,呼,这些天还真累!”谭天凡有意活跃气氛,这两人明明在一起了,却搞得像生死
离别一样!
阿布紧握着枪在旁边看着小伍,不时回头看看追兵还有多远,对他们的谈话
根本不屑一顾。
开着开着,看到岳浩他们的车停在了路边,前面没路了,他们需要步行
穿过雨林,而远处传的追兵的枪声,代表逃亡开始了。
谭天凡跳下车,将车上的几个准
备好的背包丢了下来,一人一个,连茫然的小伍也分了一个。大概看到赛尔和自己身上的血
,他多少也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事,有些清醒了,虽然不说话还是将自己的背包背到
了背上。
“走吧!”谭天凡将赛尔的包背到背上,率先往前,对哈迈德他们说:“跟着
我,不要乱跑。”
赛尔轻装上阵,虽然手受了伤却不影响她的脚步紧跟着罗烈,边跑边
对罗烈他们解释:“天凡跟着那老人走过一遍地雷阵,跟着他走就没事。”
哈迈德吹了
声口哨:“你们一定花了很多钱。”
赛尔淡淡地说:“是花了很多钱,足够他去瑞士安
享晚年了,现在我估计他已经在去瑞士的飞机上了。”
阿布惊讶地看了看赛尔,对罗烈
说:“你女人很强啊!”
罗烈无言地紧拉着赛尔的手,他当然了解赛尔为此付出的努力
,甚至也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她的挣扎。这不是她了解的世界,她却为了他一步步地去适应
着,改变着,这怎么能不叫他感动呢!早在监狱中时他就设身处地地为她想过,她该怎样在
自我挣扎中才做出这样的选择。他甚至设想过即使她真的抛下他走了,他也不会埋怨她什么
,毕竟他们的世界本来就不是一个,太平时期能相安无事尚且珍贵,更不要说真的让她置身
黑暗势力中一步步将自己也染黑。特别是他知道有些计划是她想出来后这样的内疚就更深了
,前半生千金小姐出身的范赛尔从遇到他罗烈开始就注定了与清白再也无缘了!这样的劫狱
策划传出去的话,范赛尔将会被好些国家视为暴力团伙成员,或者某组织的成员,甚至是恐
怖分子!罗烈无法想象她被冠上这些名头后她将会怎样想,只是暗暗发誓自己出来后决不会
再给她机会做类似的事!他不要她沾染这些黑暗,他要她的笑永远像阳光般明媚!在经历了
监狱的黑暗,在渡过了他人生毫无希望的最最黑暗的时光,他需要为自己保留最后一分希望
,最后一块净土,那就是爱赛尔!对赛尔的爱是他心中除去仇恨最后一小片蓝天!他将为这
片蓝天的存在誓死捍卫着!
两公里多的地雷阵走了他们近一个小时,身后是追兵的枪声
和狼犬凶恶的叫声,还有往后山逃跑的囚犯误触到地雷的爆炸声,每声爆炸的巨响都让人心
惊胆颤,暗自庆幸自己人找到了脱离地雷阵的方法。
哈迈德暗自庆幸自己这次押对了宝
,跟了一个能人。
孙铸疯疯癫癫的样子被岳浩拖着走,所幸他只是呆滞,顺从地跟着岳
浩走着,但就是这样的样子也忍不住让赛尔心疼,为他流眼泪。几个保镖她对他们都有感情
,年龄最小的孙铸也是最老实的孙铸,性格耿直,也没有什么心眼,竟然在监狱里被折磨成
这样,让她对自己的行为引发的后果有的内疚一瞬间消失了。看着山下监狱方向的浓烟和火
光,她思付的是易柏他们的迫击弹够不够多,能不能摧毁这惨无人道的黑监!
像是看出
她的难过,罗烈看了看孙铸,只是低低地说了声:“回去我会把他送到最好的医院治疗。”
赛尔点点头,握紧罗烈的手,似在庆幸罗烈从监狱的折磨中幸免于难!走进雨林,身后的
地雷阵竟然响起了连串的爆炸,还能看到一片火光频繁地闪着。
扎尔站住了脚步,站着
听了听声音突然咒骂起来:“shilt,是昆恩来了,那杂碎竟然用燃烧弹排雷,他是想烧了这
一片山林吗?”
哈迈德也变了脸色:“快跑,那家伙本就是疯子,别指望他有正常的思
维方式。如果他们打通了直线,他们很快就能追上我们。”
跑,众人竭尽全力开始奔跑
起来,在倾斜的山坡奔跑是不容易的,哈迈德他们毕竟是长期训练的,跑起来健步如飞,罗
烈拉着赛尔,赛尔虽然穿着平底登山靴,但因为一只手受了伤,终究不是那么行动自如,跑
起来跌跌撞撞。她自己有些内疚拖累了罗烈他们,但罗烈安慰她:“要说拖累还是我拖累你
,你来救我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我们之间还谈什么谁连累谁呢!能重新见到你,就算和你
死在一起我也愿意,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亲手惩戒那些恶人。”
这些话比我爱你你爱我平
凡真实,抛弃了璀璨耀目的繁华,赛尔又感觉到了和罗烈之间类似于升华的爱。在经历了生
死未卜的离别,在饱受分离的折磨,在自己世界被颠覆后恍如再世为人,这爱,生死存亡中
依然不离不弃,试问还有什么爱能让一个女人不为之死心塌地呢!
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有
很多种方式,不同于男人,女人会因为一个动作,一个笑容,一个场景,甚至就对男人一见
钟情。而一句贴心贴肺的话,让女人为之奉献出生命的可能都有!
感性的女人啊!可爱
的女人!
跑过地雷阵的危险,没有人会以为他们就安全的可以加快脚步了。没那么
简单的逃亡,如果真是这样,囚犯们和jūn_duì 就不会把这后山林称为死亡地带,也不会仅仅凭
两公里的地雷阵就做防卫。
因为长期无人经过,后山林是乱草杂生,树木分支杂乱,还
有长年的野藤也纵横长成了拦路虎,相比地雷阵,他们的速度更慢了。谭天凡和哈迈德,岳
浩不能不留下来断后,边走边打击追上来的士兵。所幸谭天凡他们准备充分,带了大量的武
器弹药,虽然重,却是逃生必不可少的装备。扎尔和罗烈在前面开路,赛尔负责照顾孙铸,
所幸小伍慢慢恢复了些,虽然不说话,但还是边跑边帮赛尔照顾孙铸,或者去帮谭天凡他们
打击追兵。
赛尔又见识了谭天凡他们几个的威力,估计没有什么武器他们几个不会用的
,小伍正常了后他们无形中多了个帮手,行进起来更快了。
热带雨林的地上铺满了腐烂
的树叶和枯枝,还混杂着鸟兽的粪便,经过潮湿,和长年不见阳光的发酵,形成了特殊独特
的气味。太阳已经升起,偶尔从树梢的隙缝中投下些许,让这阴森森的大森林才有了些许人
间的味道。静谧的森林因为多了这些不速之客,惊起了各种各样的飞鸟无数,赛尔甚至惊奇
地在这林中第一次知道了猫头鹰。因为有宣传画的功劳,所以赛尔在慌乱中和猫头鹰狭路相
逢时认出了眼前这懒懒站在树上休息的丑陋的鸟是猫头鹰,她好奇地看了看就赶紧拉着孙铸
跟上了罗烈,心里却在想等有机会一定拉罗烈去热带森林探险,那时她希望不是逃亡,而是
渡假,带着摄像机,一路拍记录片似地慢慢游玩。
嘿嘿!看看我们的范赛尔小姐,逃亡
中还有如此罗曼蒂克的想法,这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性格中其实也是属于打不死的小强类,
永远有乐观的精神充斥在她心中!
但又脏又臭的森林还有令人厌恶的毒蚊和时不时撞见
的爬虫很快让范赛尔失去了胡思乱想的能力,加上手臂上越来越肿胀的伤痛,她觉得自己很
疲累。捂着厚实的军装,这是森林里最好的护身服,在气温高达三十度的大热天走着,还要
感谢大森林这天然的空调无形中帮他们降了许多温,否则她早中暑倒下了。
赛尔机械地
拉着孙铸走着,顺着罗烈他们趟出来的路,阿布拿着卫星定位器校对着方向,指挥着罗烈和
扎尔。在森林里千万不能迷路,否则你可能会绕回原位。
“休息一下吧!”罗烈回头看
见赛尔几乎无力举起的脚步说道。疲于奔命,人人都很累了,却没人第一个喊停,生怕因为
自己喊停带累了一群人。此时见罗烈喊停,众人或站或靠就各以自己的警戒方式休息。谭天
凡拿出食物赶紧分给他们,罗烈他们早餐都没吃,接了食物狼吞虎咽地补充着能量。
赛
尔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吃,但还是接过谭天凡递过来的水和饼干强塞了进去。无法下咽
,喝了很多水才觉得好点。
突然一颗子弹击中了扎尔头上的树干,惊得众人立刻进入戒
备状态。赛尔丢了水和没吃的食物,拉起孙铸就跑,他们两是最弱的,为了不连累罗烈他们
,先走为上。其他的人纷纷拿起武器,各找了隐蔽就准备迎战。
森林里突然响起了超级
变态昆恩的声音,他竟然带了喇叭在叫喊:“罗斯烈,哈迈德,你们投降吧!我保证优待你
们。”
罗烈抓到的是阻击步枪,他在树后用瞄准镜寻找着昆恩,不见人,那些家伙都找
树干隐蔽着。这森林最不缺的就是参天大树,粗壮的树干藏一个人是轻而易举。
罗烈计
算着他们离边境线已经只有几公里了,这点距离不到两个钟头就可以跑过去,他们所剩的弹
药还很多,不在这解决掉这个变态留着那么多的弹药拿回去干嘛!他心中一动,虽然从来没
打过丛林战,但他们在高处,那些士兵在低处,占了优势还怕什么?
回头他寻找着哈迈
德,看见哈迈德在树后对他做着手势,看样子哈迈德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都有在此解决昆
恩的意思。也难怪,在监狱中的人谁没受过昆恩的非人道虐待,是男人都会有报复的心。
罗烈几人打手势定了计划,回头看看赛尔和孙铸阿布早跑得没影,不由更是放心。罗烈宽慰
地想赛尔真是玲珑心,不用说就知道赶紧跑免得他分心记挂,不由就更是爱死了她,这女人
越来越和他合拍,越来越是他罗老大当仁不让,独一无二的女人!
开始没见到小伍,罗
烈并不担心,以为他和赛尔他们往前跑了,等偶然看见他借着树木的掩护跳跃着往昆恩方向
去时,罗烈的心猛然就提到了嗓子眼。这不是送死吗?虽然他能理解昆恩对他做的不人道的
事,但复仇的方式多种多样,他是不赞成这样自杀性的毁灭的。
和天凡对视了一眼,谭
天凡眼中也同样盛满了担心,两人不约而同地追随小伍过去了。哈迈德和扎尔不可思议地看
着他们类似愚蠢的行为,无声地大摇其头表示对他们行为的谴责,但两人虽然没跟上去,却
仍坚守在岗位上,帮他们留守后路。
“不想投降吗?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了,嘿嘿
!狩猎开始!”随着昆恩的话树后蹿出了数十只警犬,叫嚣着疯狂地向罗烈他们扑过来。
“fack!”罗烈咒骂了一声,尽管会暴露他们的所在,但是不得不开枪了。哈迈德他们的
机关枪虽然帮他们解决了一部分警犬,但是也引来了士兵们的疯狂扑击,一时混战一片。罗
烈和谭天凡不但面临着狗咬,还被子弹迫击得根本无法逃离,只能尽量躲在树后和警犬拼搏
。
为了不被警犬咬到,罗烈发狠地用阻击步枪上的刺刀横挑警犬,但即使是这样,他的
脚还是不同程度地被警犬咬到。不同于一般的狗,警犬的牙齿是非常之利的,他薄薄的囚裤
立刻被撕裂了,r也被警犬撕下了一块,锥心的疼让罗烈新仇旧恨一起迸发,刺刀猛一下去
就将咬他的警犬开肠剖肚了。同类的鲜血震慑也刺激了警犬,更多的警犬向罗烈涌了过来。
这还有完没完啊!罗烈看看远处只见参天大树的森林,不禁苦笑,胜利在望,他只要再坚
持一下下,能吗?
被众多的畜生围着,罗烈防不胜防中腿部又被不同程度地撕咬到。
双拳难敌众犬,罗烈忙里偷闲看看天凡也是手忙脚乱顾不上他,不禁暗暗叫苦,难道真的被
这些畜生撕了不成?
正挣扎无力,只听见冲锋枪的连串扣击,一条条警犬轰然倒下,再
抬头,小伍一声不吭地站在面前,疯狂地朝警犬们扫s着。罗烈缓过气,用刺刀将身边的警
犬开,毫不留情地s杀死。小伍已经跳过去帮天凡,罗烈只来得及看见他肩膀上,手臂上
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半身都被鲜血染红了,也不知道他刚才冲过去杀了谁。等日后罗烈从
报纸上偶然看见一具被戳得血r模糊的士兵尸体时才猜到小伍去杀的是哑挫,当然报道用的
标题是士兵追捕逃犯被凶狠惨无人道的杀害。这世界就是如此的错位,黑和白往往就是被颠
倒的命运。
借助哈迈德和扎尔的火力,罗烈和谭天凡他们撤了回去,树木密集实在不好
搜寻昆恩,只好暂时放弃了。罗烈忍住腿上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掩护着谭天凡他们撤走,留
下的几人都是经验丰富的高手,顾不上灌木尖锐的木刺将他们的衣服撕扯得破破烂烂,边打
边跑,互相掩护着撤退。因地形树木的限制,加上警犬伤亡太多,昆恩也没刚才那么嚣张了
,他因为职责所在,又知道监狱被毁得很厉害,心里知道这次把祸闯大了,如果抓不回罗烈
他们,等待他的将会是军事法庭的审判,所以尽管知道很难抓住罗烈他们,却还是锲而不舍
地紧追着,指望出现破绽好让他多少挽回声誉。
但是昆恩很快就发现这样的追击对他们
非常不利,对方是以逸待劳,互相掩护着撤走,而他们的人只要一动就会暴露在对方眼中,
即使隐藏着身躯过去,也不可避免会被对方所发现。昆恩的少将也不是白做的,立刻改变了
战术,扩大了包围圈,这样对方受视线限制,兼顾不了那么宽的距离,无法避免地被敌人摸
近了也无法觉察。
轮到谭天凡,罗烈断后,他们正举着枪向后方瞄准着,突然不知道从
哪冲出两个士兵,用力一撞,就把罗烈的枪撞掉了,这一撞的力量非常大,罗烈立刻失去了
平衡,仰头跌到在树干上撞到了头部,头部剧烈地痛起来,罗烈却没时间迟疑,一跃起来抽
出腰间谭天凡给的刀就向对方扑了过去,对方也是因为距离太近无法开枪早丢了枪拨出匕首
就架住了罗烈。两人都是同样的怒目圆睁,面目狰狞,想像野兽一样把对方撕成碎片。没有
迟疑,两人都朝对方扑去,似乎谁扑慢了死的就是自己。
确实,这样的r博战是不会讲
仁慈的,你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