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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刚才那位浑身时尚装扮的“穿普拉达的女王”可是百分之零点零零一都不具备巫婆的代表性啊!
而且她开的那部车,貌似之前在杂志上介绍过是全球250台的mini cooper matt限量版吧?难道说传统的旧扫帚因为担心误闯飞机航道又或者是被军事雷达扫到什麽的已经被舍弃了吗?!
不过为什麽他知道那个普拉达女王是巫婆之後,反而觉得她养那种死人脸蟑螂很适合,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了是怎麽回事?!
不管医生内心纠结不已,青年长长的手臂伸了过来,捻起可爱小苹果的香水瓶,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就像发情的母狗散发出来的气味……”英俊的侧脸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将那个香水瓶随手一丢,然後把脸埋到骆赛的颈侧,“还是医生的味道比较好……”他的鼻尖在几乎触碰到骆赛脖子的位置,轻而淡却不可忽略存在的呼吸,代替了皮肤的接触,有时反而更让人产生一种异样亲近的错觉,“嗯,有点像甜甜的牛奶……”
那是因为最近洗澡用的是牛奶沐浴y吧?
对了,俄耳以前提到过喜欢牛奶气味的。既然家里的乖狗狗喜欢,骆赛也很认真地建议:“如果你喜欢的话,最近有款新的美毛消炎抗菌除臭犬用沐浴香波,是牛奶香味的,下次去买磨牙棒的时候一起买吧!”
“……”
俄耳站直身,很认真地把香水瓶捡了回来,拿在手上:“虽然味道不怎麽好,但好歹是连黑市都没得卖的秘药,丢了不太好,我还是帮医生你把这东西先收好。”
“还是扔了吧?”骆赛很怀疑这玩意儿的成份,谁知道里面掺了些什麽鬼东西,如果是蜘蛛脚、蝙蝠爪子之类的东西还好,要是有什麽违禁的药物就麻烦了。他可不想被遇到警察临检的时候被当做毒贩啊!!
俄耳没有意思在这个问题上再多讨论,他似乎在意其他一些更重要的问题:“医生,我们下船的时候忒修斯王子送了不少新鲜的鱼、虾、蟹还有蛤蜊,我把院子扫干净了,不如今晚来做盛大的海鲜芭比q吧?”
“不会很麻烦吗?”
“不会啊!比起蒜蓉粉丝蒸或者美极茄汁干烧的做法,这样还要更简单方便一些。”俄耳吐了吐舌头,总是温煦稳重的邻家大男孩偶然地露出了俏皮的另一面,“其实我是有点想偷懒啦……”
“这样很不错!”骆赛心情当下变得好起来,而且还满怀期待。
毕竟对於一直独自在国外求学、生活的他来说,烧烤大会这种集体活动几乎是与他绝缘的,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园子里一个人自己搞来吃了。
至於那些巫婆、秘药什麽的,那都是浮云中的浮云了!
参考资料备注:
巫婆(hag):在欧洲的古老传说中会使用魔法但长相丑陋的老妇人,会在人睡著的时候骑在人的肚子或者胸口上飞行,被骑的人在睡觉的时候会感到很不舒服,作噩梦,甚至莫名死去。作家的话:此篇内容引起不安,敬请原谅。
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 24…01
《病历记录第二十四页:幼犬与大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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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前的邮箱边,穿著医生白袍子的骆赛正拿著一叠信件,一副里面装的不是纸,而是烙铁的坑爹表情。
是的。
不是色彩斑斓但无关紧要的传单,也不是祖国的老妈忽然抽起一条筋而抒发柔肠给写的信。
那是比ems更使命必达的……账单。
持续於赤贫状态的骆医生悲愤不已地账单上面的明细项目,虽然小镇的老城区那些老旧的房子,不会有电梯保养之类的费用,而且受到市政府相关法令的限制,房东方面也不敢乱收费,但杂费却还是有不少。
最近诊所的生意也不能说没有起色,至少还是附近的居民带自己的宠物来做日常保健,也不知是不是这屋子里有某只凶犬的气味,宠物们,特别是犬类的宠物进来就乖到不行,完全就像要死不活的模样,特别有一次一只斑点狗进门就“哗啦”一下就倒下了,吓得它的主人以为它暴毙了,不过幸好有专业的兽医在场,马上“起死回生”了。
可这并不足以让骆医生的生活一下从温饱跳跃到小康的水平,一直维持在每个月捉襟见肘的紧巴巴状态,所以每次看到账单,虽然还不到交不起的状态。
可他完全可以预见银行的存款数字一溜地往後缩了一个数位……
外面的阳光忽然被阴云遮掩了,骆赛觉得这显然就是他现在心情写照啊!!
在悲愤中的骆医生忽然敏感地听到了小狗的叫声。
是的,非常微弱,但对於一个习惯给宠物治病的医生来说,是绝对没有听错的可能。
於是骆医生顺著声音看过去,一个真空货运用的纸皮箱,非常仔细地放到了从院子里爬出去的常青藤下避免了猛烈的太阳照s,一块柔软的大毛巾放在里头……
不会吧?
骆赛凑过去,看到了毛巾下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果然……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对於人类来说,有很多的理由,或许也有很不得已,但对於动物,却只是一个事实──被遗弃。
刚买的时候觉得很可爱,自己也能够照顾它,但过了一段时间,当新鲜感过去之後,很多逐渐出现的问题。
不像他们所想象的乖巧,不像他们所想象的听话,不像他们所想象的漂亮,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麽威风,总之有很多很多理由,很多很多的原因,很多很多的无奈,主人们渐渐察觉到觉得事情并没有他们预想的那麽简单。
於是他们後悔了。
而很多时候,在宠物生病了之後,宠物医院治疗的话绝对要花大价钱,而这个价钱本身就与宠物自身的买价相差很大,觉得不划算。
於是他们放弃了。
骆赛想起了他在大学时候曾经很有好感的一个女孩子。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相貌或许不怎麽样还有些胖乎乎的,但她很喜欢小动物,她的宠物小狗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并且还会拍下好看的照片放上她自己的主页与朋友共享。有一天她非常难过地在图书馆的角落哭泣,还书路过的他看到了,不管是不是喜欢,看到一个女孩子哭得那麽凄惨,怎麽也该给她递张纸巾吧?女孩其实并不在乎是谁递的纸巾,只是希望能有人聆听内心的难过,而这位看上去朴素又沈默的亚洲人,显然是个不错的人选。
於是她告诉了骆赛,她家的狗患上了一种皮肤病,不断地脱毛还长了黑多黑色的斑点,已经去过医院治疗了好几次,但是都没办法根治,无奈之下之後把它遗弃了。
骆赛震惊地愣在了那里,他沈默地听著女孩细细地述说她的悲伤,她是怎麽舍不得地将那只曾经备受宠爱的狗留在了一个距离她的家至少十个街区的巷子里,她是怎麽的不忍心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驱赶想要跟她回家的小狗,她是怎麽担心它能否适应从一出生就被人类照顾而现在被迫流浪街头的生活,她的悲伤是真切的,毫无虚伪的,但,骆赛却觉得无法接受。
他非常突兀地抽回了女孩手里的纸巾,狠狠地按到了鼻子上,用力地搓了一捅鼻涕:“真抱歉,我想我比较需要这个。”於是之後他的日子变得很不好过,女孩子们都有一个秘密的“小圈子”,在选择专业进入专业的兽医学院之前,这个绝对不小的小圈子让他吃足了苦头,女生们完全把他当做一个讨厌鬼,而男生们看在女孩子们的面子上自然也就选择杯葛骆赛。
事实上他甚至还比较欣赏那些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无法负责而完全不考虑养小动物的人,因为他们肯对那些素未谋面的小宠物负责,而不是在无法负责的时候不负责。
骆赛蹲下身,稍微掀开了一下柔软的毛巾一角,看到了一只浅黄毛发的幼犬,似乎连眼睛都没有张开,憨憨地打著小呼噜,并不知道自己被遗弃了。
忍不住摸了摸小狗的头,作为兽医的他马上判断这是一只拉布拉多犬,毛色纯正,没有一根杂毛,非常年幼。正想著,忽然从这颗脑袋旁边的毛巾堆里又冒出了一颗幼犬的脑袋,看上去刚睡醒的样子,卖力长大了小嘴巴打了个哈欠。
两只?哦,不,等等!!
另一边的毛巾又拱动了一下,冒出了第三颗小毛茸茸的脑袋,带著些迷惑又有些好奇的眼神观察著这个陌生的人类。
三只毛色一样的拉布拉多犬?
骆赛立即有了头疼加三倍的感觉了,一只的话还应该没问题,因为拉布拉多性格温和而且比较容易驯养的犬类,但是如果一口气要收养三只的话,那就比较难找新饲主了。
忍不住伸手过去挠了一下其中一只小狗的下巴,对方很享受地扬起下颚,任由他逗弄,可它这麽一抬头,盖在身上的毛巾就往下滑了,露出了脖子,骆赛瞪大了眼睛,考虑是不是要把眼镜摘下来擦擦干净看清楚一点,他怎麽觉得,这三只小狗的脖子都……长在一起了?!
他连忙拉开毛巾,看到了小狗的身体……只有……真的只有一个身体四只小爪子一根小尾巴!!
三个脑袋的拉布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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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耳!!”
骆赛立即抱起箱子跑回诊所,这不是普通小狗啊,给正常小朋友看见可不得了啊!
走廊出现了青年的身影,挠著头打著哈欠又把手伸进宽松的t恤里头抓肚皮一副吊儿郎当刚睡醒的模样的青年不耐烦地哼哼:“一大早吵什麽吵,突然把我蹬醒的……”
身後几乎带著奔跑的烟尘狂飙进来的医生把纸箱放在诊疗台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掀开毛巾,双手抱著小狗的前肢下胳肢窝的位置将它(们)抱了起来,放到诊疗台上,然後指著它,无言地看著特洛斯,等他给来个解释。
特洛斯本来睡眼惺忪的眼睛也登时像被踩著了尾巴一样瞪得老圆,以至於骆赛初次发现其实特洛斯的眼珠子其实与俄耳的并不相同,瞳孔是深棕的颜色,就像琥珀珠子。
而这个时候好像站不稳的小狗正卖力地爬起身,一看到特洛斯,高兴得一边摇头摆尾,一边左摇右晃地向他跑过去,但是因为诊疗台比较高,幼小的犬只并不敢跳下地板,只好站在上面朝特洛斯兴奋地旺旺叫,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
看见青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再加上这只小狗对他的亲近和熟悉,更印证了骆赛内心的怀疑。
“特洛斯,这……这难道是……”骆赛咽下一口唾沫,“是你的私生子?!”尽管难以置信,不过也是有这个可能的啊!
特洛斯顿时像一口气吞下了十只长蛆的死老鼠,因为被诬蔑而怒吼:“见鬼的私生子!!你难道不会数数吗?!我只有两颗脑袋,它有三颗!!”
就算根据基因研究结果表明的现存犬只种类达到四百五十多种,其中也并没有特别划分脑袋颗数不同的种类吧!?
骆赛尴尬不已地咳嗽了两声:“那……它是……”
特洛斯狠狠甩了他一个大白眼:“刻耳柏洛斯(cerberus)的儿子。”
骆赛沈默了一下:“你哥?”
特洛斯一副便秘的坑爹表情,点头。
骆赛指了指那只可爱又娇小,除了三颗脑袋长在一块之外也就是一只拉布拉多幼犬的小狗狗:“你侄子?”
小狗狗很掐时间地“汪汪”叫了几声,加上那三对六只亮晶晶的褐色眼睛滴溜溜的凝视。特洛斯再度一副便秘又踩到狗屎的坑爹表情,点头。
骆医生无言了。靠!地狱看门犬就这副摇头摆尾,有点小笨拙,坑爹的还是温顺系的无攻击性犬种?!不要太误导世人了好不好!!
特洛斯伸手过去,其中一颗小脑袋马上高兴地凑过去蹭啊蹭,另一颗闻啊闻,第三颗舔啊舔,看来还真是与特洛斯非常亲昵。
骆赛想到了一个小问题:“它有名字吗?”
特洛斯看了他一眼:“帕彼(puppy)。”
“……”
你妹啊!给一只地狱三头犬起这种名字,是不是有点太坑爹了?!虽然对人家父母给起的名字没有说教的资格,但骆赛对於这种欺瞒世人的名字依然很有意见。
“帕彼,你来这里干什麽?”
不过小狗并没有回答,看来是还没回说话。
不过它笨拙地挪动小身子,朝那个装了它的箱子叫了几声。
“不会是刻耳柏洛斯又把你弄丢了吧?!”
请问“又”是什麽意思?!
骆赛叹了口气,如果是俄耳还好,特洛斯的话,就不要指望他善解“狗”意了。
尽管没有书籍记载过三头犬的种族特性,但如果是拉布拉多犬的话,那它想表达的东西已经非常明显了,骆赛弯下身从纸箱里翻了翻,果然发现了一封信。
拆开,优美的字体非常好看。
“我亲爱的弟弟:
由於国际地狱使者研讨大会今年将在中国的第十八层地狱举行,我必须跨境参加这次盛会,希望你能帮我暂时照顾一下帕彼。你离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父亲和母亲对你非常想念,如果你还不想回家,那麽我也愿意保守这个小秘密。
爱你的 刻耳柏洛斯”
“……”
身为国籍是中国的人类,骆赛表示压力很大。
这是什麽?──威胁!赤ll的威胁!!
这封充满了兄弟之情的信要直白一点的话就是“给我好好照顾我儿子,否则就把你躲藏的地方捅给可怕的暴风妖魔老爸蛇身女怪老妈知道。”
凑在骆赛旁边看完那封信的特洛斯简直是爆出一脑门的凸青筋:“见鬼的研讨会!!刻耳柏洛斯!你这个该下地狱的混蛋!!”
小三头犬帕彼却一点都不觉得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惹恼了一只成年的杜宾恶犬,它摇著那条像水獭一样根部粗而向尖端逐渐变细的小尾巴,凑过去想跟好久不见的大狗狗叔叔亲近,可是……脖子上的脑袋在重量超出正常三倍的情况下,一下子头重脚轻往前“趴唧!”栽了个嘴啃泥,於是後腿蹬啊蹬,前爪抓啊抓,好不容易撑起脑袋,晕晕乎乎地甩了甩,可怜地发出求救般的呜鸣。
“你这个笨蛋!”虽然青年的语气很凶狠,但还是把它扶起来,“你怎麽还没学好走路?不是告诉你站的时候前腿要用力,後腿要稳住吗?”
“汪呜……”小三头犬委委屈屈地凑过去,用小爪子挠挠地攀住特洛斯的手指,挂著身子爬呀爬的,想要爬上他的手掌。
“嘿!别想偷懒!”特洛斯很生气地瞪眼睛,“我不是俄耳,才不会叼著你到处跑!”
小帕彼很不明白地歪了头,无辜又困惑地发出“呜?──”的声音,拉布拉多有点眼帘下垂的脸型看上去就是一副憨厚老实,似乎很不理解为什麽一直跟它那麽要好的大狗今天却不肯像以前那样叼著它的後颈带著它跑动。
“别想……没门!……啧!别乱动!!……”
特洛斯气短地哼哼著,状似粗鲁但力度却柔和地一把捞在手上抱了起来。
“乖乖的待著!!不然把你丢出去!”
小狗完全没有被威胁到,因为被舒舒服服地抱了起来,所以有三颗脑袋一起找了自己中意的手指讨好地舔起来。
骆赛有些叹息:“也真是的,把儿子就这麽丢在门口的地方,难道不怕别人给拣了去吗?拉布拉多可是很受欢迎的犬种啊!”
青年有几分犹豫又别扭地看了他一眼。
这里是诺亚动物诊所,要留下帕彼可得要骆赛同意才行。
事实上他知道骆赛接受自己和俄耳的存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人类对於怪物是恐惧的、厌恶的,但这种感情绝对不包括喜爱和包容,这是他离开地狱後在人间流浪了一段时间所得到的体会,所以当骆赛在巷子里发现他的时候,他才会毫不用於地先出手攻击。
可是令他很意外的是,那个人类虽然是个普通的人类,又弱小又总是一副一点用都没有的苦相,可居然接受了他们的存在,还愿意让他们住在诊所,或许一开始无论是自己还是俄耳,就只是把这里当成跟之前的桥d、屋顶没什麽差别的临时居所,可是渐渐地,一些些不经意的关心,一些些不在意的在意,一些些不牢记的记忆,融合在一起,他不知道俄耳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反正,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在医生身边的日子。
但是诊所的生意并不好,这他也知道,几乎入不敷出的情况一直没有得到改善,而养一只大狗对於骆赛来说可以说是极限了,如果再养一只幼犬的话,那绝对是让骆赛非常的为难……
“帕彼……帕彼吃得很少!”
“啊?”他这话有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骆赛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青年显得焦急和慌张,更加前言不对後语:“它在家族里算是最没攻击性的地狱犬,牙齿和唾沫都没有毒,也不像我一样爱咬烂杂志和桌脚……我、我的意思是……”越说就越混乱,特洛斯懊恼地抓乱了他的头发,真该死,要是俄耳的话,一定能够想到更好的办法,让医生轻易答应留下帕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