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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1 / 2)

了掩饰心中渐渐漾开的不安,撒娇般的摇了摇李静的胳膊。


撒泼大夫


“你现在说得好听,等你成亲了,你家娘子若不允,你当如何?”故意用比较恶质的语气说出来,其实,李静不过是想逗逗李让。就算李让愿意,她也不想从他的碗里分一杯羹。


“那我就把她休了。”这一点,李让回答的丝毫没有犹豫。


听了李让的话,李静“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右手拇指和食指在李让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道:“你说这话,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让你倾心的姑娘。这个世界上,能够陪伴自己一生的伴侣,不是兄弟,而是家庭的另一半。你的心意我领了,这句话我就相信到你成亲之前吧。”


说完,李静下巴抵在李让的肩上,身体颤抖着断断续续的笑出声来。笑着笑着,李静的眼角流下了泪水,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何流泪。李让的稚子童言,她本不用当真的,可是,莫名的,李静想起了她前世的父亲,那个在她母亲的坟前发誓要跟她相依为命的人。


李让纤细的胳膊环住李静的背道:“我的娘子是任何人都可以,但是,静却只有一个。”


对于李让誓言般的话语,李静并没有再回应他,一来是怕哽咽的声音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二来是不想给李让此时纯纯的兄弟之情染了其他的色彩,更加不想以此卑鄙的要挟李让立下什么承诺。每个人心中,最最重要的,只有一个人,在李让找到那个人之前,愿意把她当作珍惜的人,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李静跪满一个时辰回到李家,没来得及去跟李寂报备请罪,就被守在门口的小厮叫住拉去了她的院子。


一路上,那个小厮只是不断催促着李静快一些,也不说什么事。害得李静以为刘夫子出了什么意外,也不敢贸然询问。


待进了院门,李静看到一个青衣男子在没来得及打扫的雪地上坐着,他的身边,站着那个叫李静去祠堂祭祖的孙平。


看到李静回来,那个坐在雪地上的青衣男子如泼妇一般抓了抓他的头发,戴着手套的手在雪地上胡乱拍着道:“还有没有天理呀?大过年的,学生被郡王府的世子颠簸的连胆汁都吐出来不说,看完了病人还没人给学生诊金?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静眉间的莲花皱了皱,看向孙平道:“怎么回事?”


孙平躬身道:“回四少爷,这位大夫给刘夫子诊脉过后,问是不是多少诊金都愿意付。当时小的和红嬷嬷救人心切,就应下了他。他只给刘大夫行了行针,开了一副解酒药,就要价千两。小的不给他,他就坐在院子里不走了,说是要等四少爷回来。”


喘着大气跟来的李让要说些什么,李静抬手制止他道:“孙平,先把大夫扶到厢房,给他老人家准备一杯参茶,让他暖暖身子。诊金的事,等我看过夫子之后再说。”


李静说完,对那个拿腔作样的大夫躬身施了礼,就拉着李让往红姑的房间走去。


“静,你怎么能……”李让要说些什么,李静握着她的那一只手紧了紧,另一只手食指放在春间比了比,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李静敲开红姑的房门时,刘夫子已经醒了。红姑坐在距离床边很远的桌前背对着刘夫子在做刺绣。


看到李静进门,红姑起身道:“少爷,对不起,都是奴婢没有尽好本分。”


李静走上前握住红姑的手道:“你没有错,要说错,也是我大意了,自己喝到忘形,把夫子留给你一人照顾。现在,你去厨房给那位大夫准备一杯参茶送到厢房,就用我带回来的海参。”


“可是……”奶娘说着,仍是一脸自责的神情。


“如果你觉得自己有错的话,在夫子康复之前,他的饮食起居就由你照顾了。好了,现在本没有什么事,别摆出这样一张脸了。”李静说着,在红姑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


红姑抽了抽鼻子道:“是。”


待红姑出了房间之后,李静走到刘夫子的床前躬身道:“夫子,对不起。小子昨夜忘形,害得夫子受凉生病。”


刘夫子咳了两声道:“四少爷,把头抬起来。昨夜,是内子离开后,老夫过得最开怀的一个除夕夜。即便是就此去了,老夫此生也无憾了。你如此说,难道是在后悔昨夜与老夫弹琴对饮吗?”


“怎么会后悔?昨夜蒙夫子不弃,之姝也过得很开心。是此生有记忆以来,最开怀的一夜。”这句话,李静当真没有说谎。忘了宫商角徵羽的弹奏,忘了自己身处何时何地的投入,对李静而言,那种快乐,甚至更胜习武时全心投入的那种满足感。


“那就没有低头的必要。虽说醉倒在檐下有失为人师表的身份,还麻烦红姑照顾老夫,老夫自觉也很羞耻,可是,老夫并不想以此来否定昨夜的快乐。四少爷如果真的开怀了,也不要给美好的记忆添上负面的色彩。”刘夫子说完,又咳了几声。


李静给刘夫子倒了杯热茶道:“多谢夫子教诲。”


被冷落在一旁的李让此时c言道:“昨夜夫子与静都弹了什么曲子,之谦也想听听。”


李静跟刘夫子互看了一眼,齐声对李让道:“佛曰:不可说。”


李让红着脸道:“你们太狡猾了。我才是夫子的弟子,可是,现在反倒是夫子跟静更亲近。”


刘夫子又咳了两声,看向李让道:“之谦是老夫的弟子,四少爷是老夫的忘年之友,本就是不一样的。”


李让抓住李静的手道:“那我也要做夫子的忘年之友。”


李静敲了敲李让的头道:“夫子在说我资质鲁钝,不可教。你有幸师从夫子,还说这么任性的话。不怕遭天谴吗?”


李让揉着头撅着嘴道:“可是,夫子显然跟静更亲近。让我这个师从夫子七年的弟子往哪里摆呀?”


李静瞪了李让一眼,才要说他没有分寸。刘夫子就笑着接口道:“其实,之谦也不必这么拘礼的。不过,正是因为守礼正行之谦才是如玉的谦谦君子。老夫与四少爷,都是被拒绝于君子之门之外的人。之谦怎么反倒嫉妒我们了?还是说,之谦在怪老夫抢了你的宝贝弟弟?”


被戳破了心事,李让红透了一张白皙晶莹的脸颊,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


陪刘夫子聊了会儿天,李静惦记着那个疯大夫,让李让留在房间陪刘夫子自己告辞出来去了厢房。


敲开厢房的门,李静对那个已经整理好发冠的大夫躬身施礼道:“不知大夫觉得我家的参茶如何?”


大夫轻咳了一声,避开李静的眼神道:“比学生平日喝惯了的毛尖更苦一些,还有腥味,一点儿都不好喝。”


李静展了笑颜道:“这么说,大夫是喝下了我家的参茶了。实不相瞒,那海参是本少爷出海时买回来的,上品中的上品,价值万金。不对,那样的上品,据商家说,是供奉给官家的,普通的百姓,那可是万金也难求呢?况那海参还是本少爷亲自带回来的。


本少爷的辛苦费就不要了,念在大夫救了我家夫子的份上,额外的利润本少爷也不向你索要了。大夫就给个底价,一万两黄金吧。至于大夫那千两银子的诊金,折价百两黄金,那大夫就给本少爷九千九百两黄金吧。”


那个大夫手指抖得像癫痫病人一般指着李静道:“你……你……你这是讹诈?”


李静笑得更温和地道:“那海参,我家厨房还有。如果大夫信不过本少爷的话,可以拿去找你信得过的商家鉴定。”


“是……是你让学生喝的,不是……不是学生要的。”


“本少爷是说了让大夫喝杯参茶,可是,没有说过是免费请大夫喝的吧?孙平,你听本少爷说过要免费请大夫喝了吗?”李静说着,挠了挠好脑勺,做出一副记忆不太好的样子。


孙平微微低头道:“回四少爷,小的没听过。”


李静收了笑容,正色看向那个大夫道:“孙平的话大夫听清楚了吧?九千九百两黄金,大夫现在写信回家派人送过来,还是本少爷派人跟你回家去取?大夫要是想赖账的话,本少爷听说,应天府的牢房,好像有很多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的。不知道大夫的医术高,还是那些衙差行刑的手段高呢?”


大夫起身呵呵笑了两声道:“像世子这样的人物,怎么会为了区区万金就跟学生过不去呢?那样,太失世子的身份了。”


李静走到房间上首的椅子前坐下道:“大夫可能不知道,本少爷的名字不记入家谱,所以,是没有继承权的。也就是说,年满弱冠之后,本少爷就要离开郡王府独自生活了。万两黄金,不对,九千九百两黄金,本少爷要是省着些花的话,能支撑个一年半载的吧?一年半载,对本少爷而言,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你觉得本少爷是那种可以一年半载不吃不喝能够活下去的体质吗?”


大夫躬身对李静道:“世子离了府上,可以到学生的医馆,学生养世子十年二十年都甘愿。”


李静哈哈笑了开来,笑过之后,懒散的看了眼躬身站在她面前的大夫,扳着手指头道:“本少爷清晨要用最上品的燕窝漱口,早餐要吃鱼翅,中餐要吃鲍鱼,晚餐要吃熊掌。出门要坐十六抬的轿子,晚上要有四个侍女暖床。衣服要穿最好的金陵云锦,每天都要更换新的衣服。娱乐郊游,朋友往来尚且不算。单就本少爷说得最基本的这些,十年二十年,大夫养得起吗?”


听了李静的话,大夫也哈哈笑开来,笑过之后,大夫捏着下巴道:“瓦肆中凡是跟世子有过接触的姑娘都说世子风趣幽默,今日一见,世子的幽默更胜那些姑娘的描绘呀。怪不得她们都对学生这样的英俊少年心灰意懒,原来心神都为世子所倾了呀。”


李静正在喝茶,被大夫这样一说,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茶杯在空中翻了个个,她眼疾手快的接住才避免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把茶杯递到身边的孙平手中,李静起身道:“真的吗?那些姐姐真的说过我风趣幽默吗?是若云姐姐,还是萧萧姐姐?”


大夫往后退了一大步手握成拳状咳了两声,支支吾吾地道:“都……都有。”


李静白了大夫一眼,重又坐回椅子道:“是吗?可是,本少爷不记得自己逛瓦肆的时候,曾经招过任何一个女人。大夫要是再说这种没意思的笑话,本少爷心情不好了,大夫欠的黄金,可是要收利钱的。”


大夫惨然笑道:“久闻世子聪慧过人,学生班门弄斧了。开口要千两诊金是学生自不量力,学生向世子道歉。望世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只是学生有一事,还望世子能够下闻。”


李静舒了口气道:“看在你帮本少爷打发了无聊时间的份上,本少爷就姑且听听,说吧。”


大夫拱手正色道:“学生乔濬冲,久慕解容子琴艺。得闻他到得宋州之后,便想拜解先生为师,只是,当时有一远诊,不得不去洛阳,待秋后从洛阳回来之后,辗转私下里见到了解先生,他却已经收得了得意弟子,而且,对方还是河南郡王府的世子。学生当时本已经死心了,可是,一年多前一个雨夜,有人敲门请学生去看诊。病人不是别人,正是解先生,原来解先生久不见世子前去学琴,大着胆子到郡王府前探问了一番,得知了世子被歹人拐走了,下落不知,解先生忧心成疾,过了数日竟是咳起血来,不久便倒下了。解先生临终之前,还惦念着世子,托付学生假如他日世子平安得救,让学生把他毕生收集的琴谱和他那一把随身携带的古琴传给世子。


可是,学生却在当年的九月到秦家镖局出诊时,听闻了世子并不是被歹人掳走,是世子自己擅自上了苏家商船。


而世子在回到府上之后,也没再去过瓦肆。


学生为解先生不值,本发誓绝不把他的琴和琴谱交给世子的。可是,今晨却从夫子那里听说他之所以病倒,是昨夜听世子弹琴开怀到忘形。还听他赞叹了世子的琴艺。


夫子的话让学生想到了解先生临终前说的话,他当时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微笑着说‘真想听静儿再弹一曲雨霖铃呀’,为了先生的心愿,学生决定把解先生的琴和琴谱交给世子。


只是,无论如何心中都为解先生觉得不值,所以,才想借要千两诊金为解先生出一口恶气。没想到,学生看得极重的千两诊金,在世子眼里,什么都算不上;而学生想要出气,倒反被世子所整。


学生真是汗颜。”


初一扫墓


听完乔濬冲的话,李静手抚着下巴沉默了片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开口道:“解师傅葬在哪里?”


乔濬冲没有褪尽哀伤神色的脸上带着惊异的表情道:“按照解先生的遗愿,学生把他葬在了清凉寺的后山。”


李静起身道:“我想去看看谢师傅,乔大夫要是肯带路的话,那九千九百两黄金,就抵消了。”


乔濬冲眼中染了血色道:“这种时候,世子眼中还是只有钱吗?”


李静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开口道:“乔大夫最好冷静些,为了非亲非故的谢师傅,欠下巨款,身陷囹圄到底值不值?”


乔濬冲握拳咬牙道:“学生给世子领路便是。”


走到门边,李静停下来对身边的孙平道:“孙平,准备好扫墓所需的一应用品。再备上一坛陈年的女儿红,让车夫把马车赶到东门外等候。”


孙平应声离去之后,李静回身对乔濬冲道:“乔大夫,吃过早餐了吗?”


乔濬冲瞪了李静一眼道:“吃过也被世子颠簸得吐没了。”


李静转回身道:“不想饿着上山的话,就跟来吧。”


李静说着,就往红姑的房间走去,并没有停下脚步等乔濬冲,也没有再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


推开房门,李静对坐着刺绣的红姑道:“奶娘,做两人份的早餐。”


红姑放下手中的绣品道:“少爷,还有两柱香的时间就到晌午了。”


李静走向刘夫子的床边道:“准备两人份的早餐,做好之后,端到书房。”


红姑应声而去,李静对刘夫子和李让道:“夫子,让,等下我要出门一趟,今晚在外面留宿。明日近午,当能回来。夫子身体康复之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奶娘做就是。让,父亲母亲那里,你代我禀报一声。”


李静说这话时,虽然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但是,刘夫子和李让,都看出了她此刻心绪的糟糕。


刘夫子只是微笑着对李静点了点头,李让起身抓住李静的手道:“静,发生什么事了?”


李静笑着捏了捏李让的脸道:“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好吗?”


李静不管用多么不耐烦的态度对着他,李让都有办法让李静对他开口;可是,面对这样语气温软的李静,李让却只是点了点头。


看到南瓜粥和合子时,乔濬冲怔愣了片刻,大年初一,即使是他家,也不会吃这么寒碜的饭食,况李静身为河南郡王府的世子。但看着李静坐在那里举箸进食,乔濬冲也不自觉地坐了下来。


马车到得清凉寺所在的山脚,李静吩咐车夫第二天辰时再来接人,就拎着那坛女儿红,上了山。乔濬冲和孙平,各自拎着纸钱和祭祀的果品。


走到解容子的墓前,李静让孙平摆好了祭品,燃了线香和纸钱,她才跪在解容子的碑前磕了三个头,席地坐在碑前,打开了酒坛。酒香飘散开来,让空气中雪得冷冽滋味更加明显了一些。


李静撒了近一半的酒在解容子的墓碑上,才对孙平和乔濬冲道:“两位吃酒吗?”


乔濬冲沉默着点了点头,孙平开口回道:“小的酒量浅薄,怕醉酒不能伺候四少爷。”


李静倒了三碗酒对两人道了声“请”,自己率先端起了一碗,在解容子的碑前举了举,一饮而尽,拿了一块桂花糕,李静边吃边道:“解师傅,我来看你了。没有如承诺的一般送你离开,真的很抱歉。本想等着苏公子送来了琴谱和古琴再去看你的,想不到却没了机会。


不过,本少爷可不会做出那种坟前毁琴、焚琴谱的蠢事,只能怪你没福气了。


我去了一趟南国,发现海上生活比想象中无趣很多,已经决定没有战争的话,就一直留在宋州了。


对于以后要做什么谋生,我想了很久都没有头绪。既然你临走前说想听我弹琴,那么,暂时,暂时我就以琴师为职业目标吧。


不过,你别对我抱太大的希望,等我发现弹琴无趣了,或者,我找到更想做的工作了,或者,”说到这里,李静笑了笑,继续道,“或者,我找到让我倾心的爱人了,我就不会再弹琴了。


不过,你放心,在弹出能够在你面前表演的曲子之前,我不会停下来的。


大年初一,你在那个世界应该跟你心中的那个姑娘团聚了吧?不过,可能她没有等着你,而是自己先过了奈何桥。


呸呸,不说让你不开心的话。我给你带来了你最想喝却一直没有机会喝的女儿红,就当是庆祝你们在那个世界的团聚之喜吧。


收到了也不用托梦给我,喝完酒,圆了心愿早点去投胎吧。哦,不对,再稍微等一段时间吧,等我给你弹了琴,再去投胎。不知道你那位姑娘等不等得了,应该没有问题吧?假如她已经等了你四十年的话,我最多只让你等上两年的。”


李静说完,抚了抚墓碑上的冰,起身道:“谢师傅,我今晚留宿在寺庙了,就当陪你走完最后一程吧。不过,千万不要来找我,感激的话,留在你自己心里就行了。就如你喜欢的白乐天那首诗说的,‘此时无声胜有声’。”


李静离开之后,孙平喝完那一碗酒也快步跟上了。留下乔濬冲一个人,在墓前怔怔地呆立许久,到西天出现了红霞,他才起身走向寺庙。


他,果然还是不明白李静这个人,果然,还是想跟她再谈谈。


大年初一,寺庙也要过年的。李静一直以为,就如基督徒过圣诞节一样,和尚应该过佛诞的。


可是,毕竟是大宋的和尚,大家还是要过年的。


守门的沙弥本不想让李静进门,要是祭拜祖先的话,至少要等到初三,一年中,大年初一这一天,寺庙也是想要清静清静的。


李静说找刺密谛有事才被让了进去。


李静被安顿在清凉寺西厢的房间没过多久,刺密谛就敲门道:“弟子见过佛祖,恭迎佛祖圣驾来迟,望佛祖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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