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
但她很努力的去试。
既然你身价那么高,帮救命恩人付那五十万美金不就更理所当然了?还跟她要钱?有没有天理啊?
麦格夫微笑着。妳现在是在跟我讨赏吗?这时间点会不会太迟了一些?如果她对他有这个心,不会一看到他就只想着逃跑,像见鬼似的。
他麦格夫长得可是貌比潘安,哪一点可以让她一见到他就吓得脸色发白,跑得比鸵鸟还快?
华棠鼓起小小的腮帮子瞪着他。你这个大男人说话可不可以干脆一点?现在你是想要我还钱喽?还是要我卖身给你,然后你帮我付那笔钱?
麦格夫轻轻颔首。嗯,这个主意倒不错。
不错你个大头鬼!我警告你,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最好不要打什么不好的歪主意!
眸光一黯,麦格夫带笑的眸再次转为犀利y沈,抓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道。妳刚刚说什么?
痛……死人了。
我、我哪有说什么?我只是说我有男朋友了,碍着你啦?干什么用那种可怕的眼光来吓人。你放开我的手,我的手快被你折断了啦。
麦格夫松手了,而且抽手抽得太快,快到让那反作用力差点将她的人给弹开,幸好她的身后就是门板,让她得以靠着喘息。
名字?
什么名字?我的名字叫华棠啊,谁像你一样还得改名换姓的过日子——
他冷冷的扫去一眼。我是问妳男朋友的名字。
嘎?
怎么?连男朋友的名字也能忘了?
当然不是。
那就快说。
我……要说谁咧?她的脑子快速的过滤着可以假装她男朋友的人选,免得这个大男人突然要她找人来对质,她却生不出人来。
华堂——
是阿克!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华棠被这一唤,一个名字便脱口而出。
阿克算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对她也很体贴,说他是她的男朋友应该还撑得起场面。
麦格夫挑眉。那个摄影记者?
口气好像有点不屑的样子。
干什么?人家人穷志不穷,又不像是混黑的可以日进斗金,他是老老实实赚钱的好男人、好老公,以后也会是个好爸爸,你不要瞧不起他,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瞧他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样,华棠想也不想的便堵了一堆话给他。
说到底,阿克可是她的好搭档,连她被报社强迫开除的最后一秒,他都很义气的陪在她旁边,说什么她都不能让任何人瞧不起他。
所以,妳跟他已经论及婚嫁?见她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模样,真是令人……气呵。
这个女人,曾经冠上麦太太头衔的女人,曾经在教堂里跟他许诺过一生一世爱着他的女人,如今竟然指着他的鼻子帮她现在的男人说话?
这种感觉,非常非常差劲!
虽然他说不出来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让他的心里此刻涌上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感受,但,他一向不是一个会逃避问题的男人。
跟他分手吧。麦格夫径自做了结论。
什么?你说分手?!华棠咋舌。
有没有搞错啊?这个自大狂!他凭什么要她跟阿克分手?虽然是胡诌的,但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妥协!
对,分手。
为什么?
因为……他不可能会愿意为妳背负那五十万美金的债务,也付不起,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厚~~
她快疯了!
你这个男人究竟说不说得通啊?我跟你讲半天,你还在扯那五十万美金的债务?你杀了我好了,这样比较快。
我不会杀妳,不过阿克跟王阿财可就不一定了。麦格夫扯扯唇,悠哉悠哉地道。
你——
我叫麦格夫,顺便告诉妳,我在那张结婚证书上写的就是我麦格夫直接翻译的英文名字,所以,我之前用的护照是假的,后来的那张护照才是真的,包括……结婚证书。
什么?
华棠瞪大了眼,万般不可思议的瞪住他。
这么说来,他跟她的婚约是真的存在过?她真的曾经跟一个男人结过婚?不是假的?全都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她大叫。
我没必要说谎,妳可以把我的英文名字拼一拼,看是不是叫麦格夫。
她不用拼,因为当他一说出他的名字叫麦格夫时她就知道没错了,她的英文很好,否则当年怎么会独自跑到一个鸟不生蛋的小岛上去混了大半年,还倒霉的在打算要回来台湾的机场里遇上他这个大衰人。
麦格夫,麦格夫,麦格夫……她在心里碎碎念着,终于想起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重大意义。。
原来他就是近年来在博弈市场红透半边天的国际赌场大亨麦老大,同时也是这次入主席尔斯老婆的那间公司豪宇开发的董事之一,因此,她才会在席尔斯和向千晴的婚宴上遇见他,因为他根本就是跟席尔斯一伙的坏蛋。
你之前为什么要用假护照?不合情理!
因为那个时候我不想让自己的身分曝光,所以用了另一个身分。
那……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因为我用那个假身分做了一些让他们抓狂的事,所以他们追杀我。
她惶惶然地问: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
说清楚。至少我跟你出生入死了好几次,我有权利知道真相!当时,他血一直流,一堆人在追着他跑,她根本没空问他事情的始末,也不想问,怕到最后反而替自己引来杀机。
而如今……问得好像有点迟了。
可是,本来以为一切都是假的,突然全变成了真的……那种感觉,非当事人绝对无法体悟。
妳真的想知道?麦格夫挑挑眉,不以为女人家会想知道这种事。
废话少说!你最好不要给我扯谎,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人家跟我说谎话!
ok。麦格夫洒脱的摊摊手。既然妳那么想知道我的事,那我就告诉妳好了,因为当时有个帮派老大的女人跟我上了床,还打算和我私奔。
嗄?
华棠望住他,傻了。
这故事……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
简单到她一想到当时跟着他受苦受难的那个惨境,她就有想拿把菜刀砍他的冲动……
第三章
华棠愣着,时间仿佛瞬间静止,过了好一会儿,麦格夫才开口打破沉默。我可以帮妳付那笔钱,因为妳是我的妻子。他大方宣告着。
是前妻。她纠正道。我当时说过了,结婚证书也被我撕了。
可是我的没有,还放在银行的保管箱里。这一句是骗她的,那张纸他是没撕啦,但一直搁在书房的某一个抽屉里,回去翻箱倒柜一番应该就可以把它重新翻出来。
见鬼了!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在那样紧急得几乎要失去性命的当下,难道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如何设计她来个仙人跳?
华棠气得眼眶泛红。你究竟想怎样?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为了救你,我答应嫁你,帮你取得假护照,还佯装成你的妻子陪你通关,躲避掉众人的追杀与查缉,甚至在所有人面前说谎,包括天主!说我愿意嫁你,说我会跟你恩爱一世,结果……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已经消失在我生命中两年多了,就应该永远消失下去才对,为什么突然跑出来扰乱我的生活?凭什么你一出现,我的一切都要依你?凭什么你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毁掉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的幸福和我的婚姻?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我恨你!恨死你了!我华棠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麦格夫瞅着她,她正在歇斯底里的对他叫嚣着,他应该厌烦的转身走人,不然把她暂时关起来也好,为什么他可以这般平心静气的让她这样对他吼叫?好像,她天生就有这个权利似的。
他静默着,像是根本没有坐在那里。
华棠被这突来的一切搞得快疯了,而他呢?他的目的又在哪里?
看着她,左思右想,被她的利嘴一再问,连他都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忘恩负义的超级大坏蛋了。
他是吗?
只是想把她暂时留在身边,看能不能解决那一觉醒来就会看见她那张脸的问题,却又不能老实的告诉她,他看起来好好的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疾病——而且还是因为她才产生的病。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一般女人那样乖乖听话呢?让他抱抱她,亲亲她,摸摸她,然后搞不好三天之后他就腻了,从此不药而愈。
她讨厌他呵……
唉,如果他也可以讨厌她,这张脸就不会一直出现在他面前了吧?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能放她走。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的那种病如果真的叫做病,那么唯一可以治好这个病的医生也就只有这个女人而已。
说完了吗?窗外的夜空,连月亮都爬上来了。
麦格夫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身上依然是露出性感胸毛的白色浴袍。
看了好几个小时了,他的接近还是让她脸红心跳……
不,不对,她现在只想咬他踹他,因为这个男人根本就y险得可以,竟然还保留着那份结婚证书?!那如果她这两年间嫁了人,不就犯了重婚罪?该死的家伙!她只要想到她竟然还跟这个男人保有婚姻关系,她就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我肚子饿了。对着这双恨死他的美丽眸子,麦格夫的嘴唇却只吐出短短的这一句话。
他肚子饿干她p事?难不成他想要她煮饭给他吃?门都没有!
我们去吃饭吧,月亮很圆,还可以顺便看看夜景。他讨好地道,伸出大掌去牵她的手,低柔的嗓音温柔又充满魅惑。
总之,他把她刚刚歇斯底里骂了一串的话当成p话,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他的耳朵里。
好想哭……
她惹上的究竟是一个什么鬼啊?说理说不通,骂也骂不走,连救命恩情这一套都拿来压了,他还是无动于衷,把她的所有话当成空气。
我不吃。她甩掉他的手,恼了。
虽然她早已饥肠辘辘,刚刚又吼又叫的早就把所剩的气力给消耗殆尽,但……她总可以表示一点抗议吧?
带着温柔笑意的黑眸陡沈,发出一抹严厉的光,却又在一瞬间散去。
华棠,可能妳真的对我太陌生了,才会以为我的耐性有多好。麦格夫笑了,突然低下头攫住她的唇,很快地在她张牙想要咬破他一层皮之前又移了开,动作敏捷得让人咋舌。
她抹抹唇,存心气他。
他干脆伸出手去,修长的指尖碰触着她的唇,假好心的顺便帮她抹,浑然忘了她极力要抹去的是他的唇印。
我说出口的话永远都是命令句,没有征询的意思,这一点,请妳务必牢记于心,懂吗?麦格夫笑道,同一时间也抽回了手。等我一下,我换好衣服就去吃饭了。
转身,麦格夫优雅的走到另外一间起居室。
这是个逃命的太好机会呵,华棠想着,目光在四周迅速转了一圈,孰料,她才轻轻一抬脚,就听见起居室里的男人用他那温柔又y冷的嗓音道:如果妳想逃,我建议妳跳窗,因为房门口有整整两排我的保镳。
***独家制作******
一直到麦格夫换好衣服坐上车,华棠才知道原来自己被绑架到席尔斯在阳明山半山腰的私人别墅。席尔斯和向千晴去度蜜月,很大方的把屋子借给在台湾暂无居所的麦格夫为所欲为。
就算她大叫,恐怕也不会有人听得见吧?
可是他要带她去用餐,用餐的地方总是有很多人的,她随便一叫,应该就会有人来救她了吧?
然后呢?她逃了,难道他就会放掉阿克和王阿财?这件事根本不干阿克的事,文章是她写的,而王阿财有儿有老婆,每天安安分分上下班,求的也只不过是那份死薪水,安稳的退休……
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她而连累了他们。
麦格夫带她到五星级餐厅去用餐,虽然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早上那件白色翻领衬衫外加套头毛衣,腿上还是一条破牛仔裤,跟在一身潇洒落拓的麦格夫身边却半点不显局促,大方的落坐、点餐,她身上的气质仿佛是天生的,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那般的恰然自得。
是她常上五星级饭店用餐?和她的男朋友阿克?
不可能,那个摄影师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付得起高价消费的客群。
那么,就是她有不错的家世喽?因为家道中落所以才去当记者?是这样吗?
麦格夫瞅着她,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实在了解得太少太少,这根本一点都不像他,如果她不是记者,而是哪一个国家的间谍,或是警方派来的卧底什么的,那他必定就是引狼入室了。
她,却是他的妻子,曾经是。
或者说,一直到现在都还是?
是啊,为什么他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呢?他跟他的师兄弟们说她是他的前妻,是因为在他心里真的就如她当初所言,把两个人的结婚当成是一场为了保住性命而必要的仪式。
他得救了,这件事也就如她所言的结束了,可明明……他还拥有那张结婚证书啊,因此,说明白一点,她跟他的夫妻关系根本上还是存在着。
这……实在太有趣了。
麦格夫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竟让他心情莫名大好。
华棠冷冷地睨着他。你在笑什么?她手上切着一块七分熟的牛排,r汁还带着深红色的血。
我在想——妳该怎么偿还那五十万美金?
她瞪他,叉了一块鲜嫩牛排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咬着,像在泄忿,却又如此的赏心悦目,半点不显粗鲁。
她不理他,一直到把盘子里的牛排都给吃下肚去,叫侍者送上现榨的新鲜橙子汁,然后咕噜咕噜的一口气把它给全喝完!她实在太饿又太渴,而且在这个男人面前也根本不必太淑女,因为没有必要。
吃饱了?喝足了?他笑问着,并没有为她孩子气的任性举动而生气。
华棠挑挑眉。别绕圈子了,我的耐性比你更少,你就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用这种小人流氓手段来威胁一个女人,分明有失大男人的风度,何况是你这种鼎鼎大名的大人物?
我要妳。他直视着她的眼。
手上的叉子不自觉地掉了,叉子上头还叉着一块好吃的苹果,侍者赶忙递给华棠一支新的,她微笑的向侍者道声谢,回过头来面对他的则是一张大冰脸。
麦老大缺女人?这倒是个大新闻!眼皮直颤,她气得又用力叉了一块苹果送进嘴里咬。
妳是我的妻子,华棠。咳——一块苹果差点梗在喉间。
你是无赖吗?忘恩负义的家伙!她真是受够了!他硬要把她上绝路就是了?该死的男人!当年她真不该救他,应该眼睁睁看他死在乱枪乱刀之不,而不是笨笨傻傻的被他骗去教堂结婚,就为了替他办个假护照和假签证!不对,他说那些都是真的,之前的才是假的……
去他的!他从一开始就对她说谎,她却笨笨的相信他,一直担心着他!连在梦里都看到他被枪s、被刀砍,常常痛哭出声的醒过来,这见鬼的究竟是为什么?
啪一声,华棠愤怒的大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右手抓着那原本用来叉苹果的叉子,直接抵在自己的喉间——
我干脆直接死给你看,这样你满意了吗?
虽然她拿的是叉子不是刀子,很明显欠缺一种吓唬人的说服力,但麦格夫的眉间却隐隐跳动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依然从容的坐在椅子上,餐厅里众人注目的目光完全影响不到他,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女人——鲁莽却又有胆识的女人。
虽然可笑,但她全身散发出来的刚强意志却完全不输两年多前,她死命用她纤细的身子撑着他受枪伤的庞大身躯,努力躲避众人追杀的时候。
这个女人的脸,根本就是刻在他的心版上了吧?
要忘掉她这张脸,要治好他那种幻想症,要花的时间可能会比他以为的还要久了。
这位小姐,是不是餐厅有什么服务不周的地方?餐厅经理赶忙上前来查看状况。呃,请您先放下叉子,有话好说——
滚开!华棠冷叱,虽是纤纤女子,眼神却有无比的威力。
可是这位小姐……
退下吧,经理,我来跟她说就可以了,不会有事的。麦格夫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签了一张支票递给那位经理。请你帮个忙,请这些客人先离开,今晚所有的餐点由我支付,可以吗?
经理捧着那张支票,二三一四五六数了六个零才看到一个数字,看得心脏差点没爆掉。是,我会照办,马上办好。
钱,是万能的。
不到三分钟,这间五星级餐厅就只剩下华棠和麦格夫两个人。
窗外的月亮真的很圆,四十七层楼高的夜景璀璨非凡,而今天的夜……却真的太静太静了。
放不妳手上的叉子。终于,麦格夫出声了。
我不要!
麦格夫沈了眼。我说过,我的话永远是命令句,没有征询的意思。
那又如何?
麦格夫笑了,自在的把手机掏出来,按下一个快速拨号键,对方很快地接起——
去把阿克的右手废了,让他永远都扛不起摄影机。话落,麦格夫挂断电话,接着,他听见叉子哐当一声落在地板上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