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女子道:“我叫冯情,这位是钟阅。”看了看睡在床上的秀姐,不由一笑,说:“那位是苗秀。”
陆风澜也不禁淡笑,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却叫了这么一个名字,当真有些令人啼笑。
第三十二章 冲 突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们,封尘尽量每日一更,如有不妥之处请及时指出好做改正,谢谢朋友一直对封尘的支持,封尘只有努力写文来报答朋友! 几人坐下,冯情问:“不知方才吴小姐所说是什么意思?”
陆风澜道:“先前在楼下无意中听得秀姐所说,要找安靖王之女一事,可是实情?”
冯情与钟阅对视一眼,又都盯着陆风澜,问:“难道吴小姐知道郡主的下落?”
陆风澜摇摇头,说:“早先曾遇到过那位郡主,托我们姐妹给她带信回去,只是现在我们却有一些不能不办的事情无法将信送去凤都,所以方才听了几位姐姐的谈话,便想托几位姐姐将信转交不知可否?”
“信在哪里?”冯情与钟阅不约而同地追问,陆风澜笑着取出信囊递给她们,钟阅接过见信囊结着封,也不知真假,疑惑地问:“就凭这个信囊我们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陆风澜笑道:“是啊,当时我们也是这样问的,不过郡主交给我们一件信物,说是皇太女殿下给她的,皇太女一见便知真假。”说着掏出一枝玉钗,这个玉钗还是当初金凤鸣来接她二人独处时金凤鸣给她梳头,见她头上不带首饰,随手从自己头上取下来给她别上的,只是后来沈若水惨死后自己把头发断下给他陪葬,便没了机会再带,此时正好可做个信物。
冯情接过看时,见是一只凤头钗,心下便信了,原来在这金凤朝以凤为最贵,是皇家独有,其她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用凤头钗的。
递给钟阅,钟阅看罢问:“不知吴小姐当初是如何结识郡主的?”
陆风澜道:“当初我和姐姐跟着师娘四处游玩,在栖州不远处遇到郡主,她当时跟一位公子在一起,是我们师娘看上了那位公子,想要收他为徒许配给师傅的徒弟,没想到那位公子的功夫很高,怎么也不愿意,还跟我们打了起来,最后不打不相识,还结成了朋友,那时才知道她便是安靖王家的郡主,她得知我们要去凤都便托我们给她带信,分手后我们却收到师傅传来消息让我们回去,我正发愁怎么把信送去,不想刚才无意中听到几位姐姐的谈话,得知安靖王在找郡主,就是不知几位姐姐是怎么认识安靖王的?”
陆风澜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通,让冯情二人的疑心去了大半,她们在秦无伤处已经得知郡主与秦家的冲突,也从秦无伤的话中听出郡主可能是与一位公子私奔,时间地点人物对上了号自然信以为真。
冯情叹道:“我们自然不认识安靖王,是秦妹妹,哦你们知道秦无伤吗?”见陆风澜点头,接着说:“是秦家伯母不知何故得罪了郡主被安靖王软禁,要秦妹妹找到郡主才肯放秦伯母,我们受秦妹妹所托出来找郡主的。真是万幸在这里遇到你们,你们可知郡主是往哪里去了?”
陆风澜摇头,说:“那倒不知,不过听她们的意思,好象要去做什么事,事情完了便回去,她还说要安靖王放心,回去后她便安分守己成亲在家好好侍俸双亲,再不胡闹了。”
钟阅闻言看了她一眼,陆风澜尚不知觉,倒是任芳菲觉得不妥,轻咳了一声。钟阅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安靖王也放了心,秦伯母也可以安然回家了,这倒要谢谢两位了。”
陆风澜说:“要说谢还是要谢谢你们几位,我们有负郡主所托,倒要麻烦了几位。”
钟阅笑道:“怎么会是麻烦,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我们要代秦妹妹谢谢两才是。”
“不敢不敢。”陆风澜连说。
回到房里,陆风澜松了口气:“这下好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回过头却看到任芳菲皱着眉,不解地问:“怎么了?”
任芳菲叹了口气,说:“澜儿说的太多了。”
陆风澜不明白:“我没说什么呀?”
任芳菲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疑惑地望着自己,苦笑了笑,说:“但愿是我多心吧。”心中却不敢如此想,那个钟阅不是个好轻易打发的主。
陆风澜拉着他的手,道:“芳菲……”
“什么人?”任芳菲随手将桌上的杯子扔了出去,人也跟着将陆风澜护在了身后。
陆风澜吃了一惊,只听门外一个女人笑道:“好俊的功夫,这位公子,我们才刚分手这就不认得了吗?”
竟是钟阅的声音,任芳菲暗叹,果然没有瞒过她。陆风澜却是吃惊不小,自己说错了什么竟让她看出了破碇?
钟阅道:“郡主,请开门吧!”
任芳菲上前把门打开,见钟阅与冯情还有一脸莫名的苗秀站在门前,三人进了房,钟阅与冯情对着陆风澜施了一礼:“草民见过郡主,有得罪之处还请郡主原谅。”
陆风澜还未说话,苗秀倒大声嚷嚷了起来:“她,她便是郡主?”
钟阅喝道:“秀姐,不得对郡主无礼。”
陆风澜不以为意地摆手:“算了,你们怎么猜到我便是郡主?”
钟阅道:“开始我们也没想到,只是最后那一番话让草民起了疑心。”
陆风澜奇道:“哪些话?”
钟阅重复了一遍,陆风澜还是不明白:“这话也没什么啊?”
任芳菲轻声道:“澜儿,对刚结识的人是不会说出那番话来的。”
“啊!”陆风澜泄气地看了看她们,自己这些话本没什么,只是在这些老江湖的眼里便是一个大大的破碇了。
钟阅道:“还请郡主与我们一起回去,这江湖险恶,不是郡主这等金枝玉叶受得了的,还请郡主早日回去让安靖王放心才是。”
陆风澜叹道:“不是我不愿回去,而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必须跟着师娘去见师傅,方才交给你们的信中已经对我母亲说明了,请她放了秦大侠的母亲,待我见过师傅后自会回去。”
钟阅看了任芳菲一眼,说:“郡主有何苦衷,何不等回到凤都见过安靖王后再去也不迟啊。”
陆风澜摇摇头:“不行,我一定要去,这关系到我……”却叹了口气没说下去。
钟阅与冯情等人相视一眼便散开将二人围了起来,说道:“如此,请郡主原谅我等放肆了。”
任芳菲看着她们冷冷一笑,将自己的剑也抽了出来。
陆风澜怒道:“怎么,你们想要用强?”
钟阅道:“不敢,只是安靖王想郡主早日回去,只要郡主平安小小的得罪想来安靖王不会放在心上。”
任芳菲道:“想带澜儿走要过得了我手中的剑。”
陆风澜担心道:“芳菲,她们有三个人。”
任芳菲回她一个放心的微笑:“澜儿站远一些,不要伤着你。”
陆风澜叮嘱道:“你要小心。”说着退到屋角。
钟阅说了一声:“得罪。”便抢上前攻向任芳菲,苗秀盯着她们伺机而动,而冯情却慢慢退后,向陆风澜这方移动。
第三十三章 不是外人
陆风澜紧张地看着她们动手,屋内剑光闪闪,寒气人,任芳菲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冯情的企图,不由分了心,险些被钟阅刺中,陆风澜惊叫一声,忽然想到这么半天的响动,怎么姜好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由放开喉咙大叫:“师娘,师娘快些来,有人要捉我们。”
她这一喊倒让钟阅几人怔了怔,任芳菲趁机跃到了陆风澜身边,钟阅三人等了片刻,却没发现有人,以为陆风澜是有意扰乱她们,便笑道:“郡主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你所谓的师娘不定在哪里快活呢,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陆风澜冷笑道:“你说我师娘在哪里快活呀?”
苗秀是个粗人,接话道:“自然是在温柔乡里快活。哈哈哈——”说着大笑起来。
陆风澜也笑道:“是吗?原来你见过啊!”突然提高嗓门大喊道:“原来师娘你正在温柔乡里快活啊,好,等我见了师傅定会告诉他,这里还有个人证,这下你可逃不了啦!”
“混账,谁说我在温柔乡里快活,是哪个混蛋在造谣,当心我割了她的舌头。”
钟阅三人正自愕然,不知房里何时已多了一个人,那人对着陆风澜叫道:“是谁,是谁在胡说?”
陆风澜冷笑道:“您老人家终于肯出来了?”
姜好讨好地望着她,说:“徒弟媳妇,我刚才不是睡着了吗。”
陆风澜瞅着她,冷冷地说:“真的睡着了?”
姜好不敢看她,只不停地笑,陆风澜指着钟阅三人道:“你老可听仔细了,她们可说了见您在温柔乡正快活呢,想来这个消息会让师傅很高兴的。”
姜好立即变了脸色,对着钟阅三人怒道:“三个小混蛋,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在温柔乡里快活?”
钟阅等人互看一眼,想不到陆风澜真的请出了一个高人,只见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便知道她们三人都不是对手,只是她们受朋友之托怎么能就此放过。因此,虽然明知不敌仍不肯轻易离开。
钟阅一抱拳,道:“请前辈原谅我等口不择言,我们以为郡主只是信口开河,并不知果真有前辈在此,我等与前辈素未谋面,何曾见过前辈在温柔乡中快活?”
姜好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陆风澜却道:“你们是说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她背地里仍是去过的?”
姜好一听又板起了脸,怒道:“好啊,几个丫头,竟敢如此污蔑老妇,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钟阅刚要辨解,眼前一花,只听“啪啪啪”三响,每人脸上挨了一巴掌,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后退。却见姜好仍站在原处,仿佛动也没动过,要不是脸上火辣辣地痛,真当自己眼花了。
苗秀的脾气火爆,气得哇大叫,就要冲上前,被钟阅一把拦住。钟阅上前一步,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姜好笑道:“怎么?不服气?”
钟阅道:“不敢,只是受此大辱却连前辈的大名都不知让我等以后怎么报答?”
姜好哈哈笑道:“好,有志气,老妇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疯婆子姜好便是我。”
“姜前辈?!”三人惊呼出声,只有苦笑,姜好的大名早在二十年前便响彻武林,只是不知什么原故近十多年来竟再也无人见过她,都以为她已经死了,想不到竟在这里见到,还与郡主在一起,看来想带走郡主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钟阅便道:“能得到姜前辈的指点是我等的荣幸,有得罪之处还请前辈原谅,既然郡主不肯跟我们回去,那便算了,告辞!”
“等一下。”陆风澜出声唤道。
钟阅三人望着她,陆风澜道:“麻烦你们转告秦无伤,不是我有意为难她,我真的有事不能回去,还请告诉我母亲,请她不要担心,如今姜前辈是我师娘,有她照顾没人能伤得了我,过不多久我便会回去。”
钟阅点头:“我们会转告的。”
“等等,”姜好皱着眉头问:“说了半天你们认识秦无伤那丫头?”
钟阅点头:“是,她是我们的结拜姐妹,我们是受她所托前来寻找郡主的。”
姜好回过头来问:“徒弟媳妇,你怎么成了郡主了?”
陆风澜说:“我本来便是郡主。”
姜好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陆风澜反问道:“您也没问啊!”
姜好瞅着她,半天也说不出来话,倒是陆风澜问她:“怎么师娘您也认识秦无伤?”
姜好道:“我怎么不认识,她便是假仙的徒弟啊!”
“什么?”陆风澜吃了一惊,与任芳菲对望了一眼。
钟阅三人也奇怪地望着她们,冯情问:“前辈与秦妹妹是什么关系?”
姜好白了她们一眼,说:“秦无伤那丫头喊我师娘,你们说是什么关系?”
钟阅三人对望一眼,同时下拜:“见过前辈。”
姜好摆摆手,问陆风澜:“秦丫头为什么要找你?”
陆风澜道:“她母亲私下里囚禁我,让我母亲知道了,将她母亲扣押她来找我回去。”
姜好奇道:“她母亲为什么要囚禁你?”
陆风澜看了任芳菲一眼,说:“她要把儿子许配给我,我不答应,她便私下里将我囚禁起来。”
姜好呵呵呵笑道:“这是好事啊,你为什么不答应?”
任芳菲的脸沉了下来,轻轻哼了一声,姜好听见了,恍然道:“是为了我这个徒弟!”
陆风澜望着任芳菲脸上含着笑,说:“我答应过芳菲,此生只娶他一人,怎能背信弃义喜新厌旧?”
“澜儿!”任芳菲脸一红,轻轻喊了一声。陆风澜握住他的手,对着姜好说:“原来师娘当日所说的便是秦无伤,她是好,只是芳菲喜欢的是我,您老人家就不用白费力气了。”
钟阅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姜好大为赞赏,说:“好,小丫头,喜欢一个人便是这样全心全义地对他,不要让他伤心难过,你做的对,师娘支持你。”回头对钟阅三人说道:“你们回去告诉秦丫头,说郡主跟我在一起,我带她回山上去见那丫头的师傅,等治好了郡主便让她回去。”
“师娘——”陆风澜急忙唤她,却仍没拦住她。
众人奇怪地看着她,陆风澜苦笑,对钟阅三人道:“这话就不要告诉我母亲了,只说我是跟姜前辈去有事便可,我不想母亲为我担心,她们为了我已经再也受不住打击了。”
钟阅等虽然不明真相,却也明白了原来郡主是为了治病,既然如此倒也不能强求她回去,只得告辞。
第三十四章 动 手
姜好瞅着陆风澜好半天,陆风澜叹道:“师娘有什么话只管问吧。”
姜好上下仔细打量着她,半晌才开口,说:“想不到你竟然是郡主,你母亲是哪位?”
陆风澜道:“我母亲便是安靖王,我的真名叫金夙蓝。”
姜好大大地吃了一惊,反问了一句:“你就是那个小魔头金夙蓝?”
陆风澜无奈地回了声:“是,我便是人称魔头的金夙蓝。”
姜好不相信似地盯着她,又看了看任芳菲,问:“真的?”
任芳菲握住陆风澜的手,看着姜好:“师娘,那都是以前的事,如今澜儿失了忆,以前的事也都已经忘掉,相处这些日子,您看她可与以前一样?”
姜好摇摇头,说:“是与传说的不一样,不过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陆风澜道:“当日我跟皇太女遇险是芳菲救了我,从那以后我们便在一起了。”
姜好不相信地看着任芳菲,问:“就这么简单?”
任芳菲的脸微微一红,没说话。陆风澜却反问:“师娘以为还有什么?”
姜好干笑二声,瞅着任芳菲慢慢地说:“你这个丫头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不说了,但我这个便宜徒弟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些年,我虽然极少下山却也听过他的名头,琴圣不仅是说他的琴艺超群,也代表着他的为人极高傲难以亲近,不是出色的人物是难以入了他的法眼的,单看他这般年纪尚未嫁人,便知道他是个眼高于顶的家伙。而你——”
说着对着陆风澜左看右看,半晌才咋着嘴,说:“怎么看,我也没看出你有什么好来能让他对你死心踏地,还唯你是从。难道说——”
陆风澜被她说得脸色发青,瞟着她,问:“说什么?”
姜好顿了顿,才慢斤四两地道:“莫不是你也趁人之危?或是耍了什么下不得人的手段让他不得不依从于你?”
陆风澜忽地站了起来,瞅着她半晌,才“嘿嘿”地冷笑两声,说:“师娘以为人人都象您一样么?我陆风澜再怎么喜欢一个人却也不屑趁人之危;不错,我是耍了手段让芳菲跟了我,但那也是源于他喜欢我,我才对他如此,是基于相情相悦,可不象某些人,人家不喜欢她,偏偏象块狗皮膏药粘着人家不放,害人家走火入魔不说,还做出趁火打劫的卑鄙之事。”
任芳菲有些不安,不由出声阻止道:“澜儿——”
看着姜好气得满脸通红,陆风澜心下闪出一阵快意,不顾任芳菲的阻拦,仍自说道:“金夙蓝是做过许多坏事,我承认,但我可不是您名满天下的大侠,前辈高人,如果人们知道所谓的高人竟然做出污人清白的勾当,那天下人怎么看您?虽然世人皆虚伪,但一向被人高高捧起的大侠如何肯让人知道自己是个伪君子?我敢对天下人说我是个坏人,可您敢吗?您不敢,因为我是真恶人,而您只不过是个伪君子,真恶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盗貌岸然的伪君子;伪君子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嘴上说一套,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心口不一的家伙。”
姜好浑身发抖,不知是气得还是羞愧,从来也无人敢这样当面将她骂的一无是处,一时间竟说不出反博的话来,怒极抬手便挥向陆风澜。
任芳菲大惊,一手去拉陆风澜,一手迎上前去接。只听“碰”地一声响,任芳菲飞了出去,陆风澜也跟着跌在他身边,陆风澜惊慌地爬起来,扶起任芳菲,连声追问:“芳菲,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任芳菲脸色惨白,忍了半天,“扑”地喷出一口鲜血,陆风澜吓坏了:“芳菲,芳菲……”
任芳菲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安慰道:“不防事,我还可以。”
陆风澜恨极,抽出他的长剑,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可以打的过姜好,冲着姜好扑了过去:“你什么狗p前辈高人,只会欺负不如你的人,我跟你拼了。”
姜好挥出手去便已清醒,待见任芳菲单手相接时早已收力,只用了三成,只是事起仓促,任芳菲不及防范全身,只这三成功力也已经让他受了伤。